第27章 炼甲
“老妖王，有劳。”
秦秋勉强压下心头的涌动的浪潮，说话的同时，眼角瞥了瞥陷入昏厥躺在地上林保坤。
这一眼，自是不言而喻。
“本王很好奇，外面两个身着天元墨甲的六境武夫，世子难道丝毫都不怕本王彻了阵法，坑你一把？”
“世子虽然实力不错，但终究还是太年轻，可扛不住这两人的一招。”
老妖王的声音从虎牙中幽幽传了出来。
现在的形势，秦秋可以说是危如累卵。
若是没有老妖王的虎牙阵，外面这两个人，不用一招，一个手指头就能将他戳死。
“危机危机，有危险，但同时也有转机。”
“倒是有个事，本世子也挺好奇。”
“老妖王的虎牙，连外面这俩货都能挡住，完全没道理会被迫答应我三个条件的。”
秦秋没有正面回应老妖王的话，只是笑了笑。
“好小子，还真是不能吃一点亏。”
“彼此彼此。”
秦秋早就察觉这老妖王之前故意向他示弱，那三个条件，自然也是对方故意送他的好处。
既然对方硬是要送礼，就没有不收的道理。
至于老妖王的目的，日后自当有分晓。
先度过这场死局再说。
都是混江湖的老油子，各取所需，心照不宣。
两人不再说话。
秦秋看着外面满天飞舞的枪影刀罡，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露出一抹冷意。
随后，他手指上的乾坤戒光芒一闪，一个纳灵箱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看着这个纳灵箱，秦秋的眼里，忽然多出了一抹温暖和怀念。
曾经逝去的记忆，又开始流淌在心间。
这个纳灵箱，便是他的母亲应霞了留给他最宝贵的遗产。
纳灵箱打开后，一件外表沾满灰迹墨甲印入眼前。
半步仙元，神光墨甲。
当年平远公秦平之于关东之战战死疆场，应霞儿也在数月之后，追随她的亡夫而去。
在这几月间，应霞儿倾尽所有，为秦秋打造了这具半步仙元品阶的神光甲。
之所以秦秋会费尽心思夺取天工开物，也是应霞儿临终时的嘱托。
炼化了神光甲，秦秋也就多了一份自保之力。
即使丢了业火甲，在这乱世，也能多出一丝生机。
“可怜天下父母心。”
秦秋心头，突然多出了些许疼痛。
“放心，你们的仇，我来报。”
“今日，就先收点利息。”
他原本的打算，是回到秦府，再炼化神光甲。
只是可惜，事与愿违，来了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既如此，那就让这两人的血，来为此甲开光。
由于神光甲从未被人炼化过，内里没有任何灵性，可以直接炼化。
不像业火甲，数代传承，若想将其炼化，还要通过墨甲的血脉认可。
秦秋掏出匕首，在左手手腕处全力一划，顿时鲜血如注，尽数流淌在蒙尘已久的神光甲之上。
他现在的体魄，连他都觉得可怕。
若是不用全力割手腕，最多也就能破开个小口子，很快就能愈合。
他努力的控制着肌肉，使其愈合速度尽量延缓。
同时，天工开物之中所记载的血炼之法，一字不漏的在他脑海中流淌。
“天下器物，本为死”
血炼之法字数不多，百来字而已，不过数个呼吸，他就已经了然于胸。
这篇法门，倒是个正经炼器之法。
并没有什么类似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邪门儿前提，这让他放心不少。
“原来如此。”
“竟然能想到用这个法子，难怪世上天资聪颖者众多，却始终想不明白，没有真元，只凭借精血，如何能炼化墨甲。”
“不得不说，这位林道人，还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将炼血之法通篇了解后，秦秋由衷赞叹起了那位创造此法的林道人。
还真是个天生就该入墨甲的巨匠。
之所以炼血法可以不通过真元炼化器物，是因为这当中，融合了上古巫道。
上古之时，没有什么武夫和玄修。
那时的人们，以部落的形式存在，为了对抗天灾，巫道之术逐渐兴起。
武夫修命，玄修修性，巫道却什么都不修。
巫道之术，并不能强壮己身，都是通过特殊的发音和祭祀仪式，沟通天地，从而掌握非凡的力量。
炼血法内，核心内容，便是几节特殊的音节。
“难怪，就算一个普通人，只要掌握了此法，也可炼化器物。”
秦秋控制着皮肉，使得手腕处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
大量的献血，充斥在了纳灵箱内。
‘嘣啪啦’
这些音节很奇怪，念着很拗口，有些音节甚至跟现在发音完全不同。
不过练拳的，对于身体的掌控都要超过常人，更能准确无误的念出。
“咦？有反应。”
随着秦秋一遍遍的诵念出这些音节，纳灵箱中的血液，也开始产生不可思议的反应。
这些血液，仿佛活了过来。
逐渐汇聚成了一股，开始在纳灵箱中上下左右乱窜。
很快，血液汇聚成的这股水流，竟变成了一条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奇异之物，直接一股脑的钻进了神光甲之中。
忽然间，秦秋的念头，仿佛刻在了神光甲上，心中已经开始对这具墨甲有了感应。
“路子对了。”
秦秋心头一动，知道炼血法他已经掌握。
剩下的，就是供血。
他总算明白，林道人为什么死得那么早。
血炼这东西，血不多，还真玩儿不了。
此时，不知不觉中，半个时辰的时间，已是过了大半。
虎牙阵外，秦福化作丈高的钢铁巨人，手持长刀，一刀一刀往虎牙劈砍。
每一刀，都使得虎牙阵晃动不止。
然而毫无卵用，虎牙真发出的幽幽光芒，始终将秦秋笼罩，死死护住。
李存义的情况，也大致相同。
二人费尽力气，都无法破开这层龟壳。
“不好。”
“秦府那边，似乎已经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秦福脸色微变，他人在阵中，但也时刻注视着阵外的情况。
这里毕竟是咸阳城内，世家林立，强者如云。
“现在的平远公府，注意到这里又如何，不过大猫小猫两三只，不足为惧。”
李存义不屑的冷笑。
没有渭水秦氏的支撑，现在的平远公府，不过是没牙的幼虎。
若非是在咸阳城，他自信凭他一人，便可屠其满门。
“不可大意。”
“我在秦府待了整整三十年，秦府的那位祖母，是我唯一看不透的人。”
“此时，你我都不可再藏拙。”
“事不宜迟，赶紧破阵杀人。”
也许是年纪的原因，已过了知天命的秦福，比李存义稳重不少。
主要还是因为秦秋的祖母，那位一品诰命的老太君。
对于那位，他心中的忌惮，比之曾经的平远公，有过之无不及。
“动手。”
秦福摇了摇头，抛开杂念。
用尽全力，向着虎牙阵砍下一刀。
巨大而又凌厉的刀罡，使得这座残缺版的阴阳颠倒五行大阵，从中破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秦福已是孤注一掷，下死手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一旁的李存义见状，也开始以更猛烈的攻势。
不再有漫天的枪影，而是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枪，直接戳了过去。
可这一枪，却比刚才，威势更强。
一时间，青光明灭不定，虎牙阵几乎是摇摇欲坠。
就在数个呼吸之后，虎牙阵在这宛若潮水般汹涌的攻势下，终于被破。
三颗虎牙，直接化作齑粉。
秦秋整个人，彻底暴露在了两个杀气腾腾的屠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