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元身境
“世子不愧为主上唯一的血脉，智慧天成，老奴真是佩服之至。”
“而且世子的感知和体魄，皆是意料之外的强大，还真让老奴看走了眼。”
随着略有些苍老的声音出现，一个白发苍苍，佝偻着身躯的老者，缓缓从虚空中走了出来。
他的模样，与王保坤之前所伪装的样子，一般无二。
“福伯，果然是你。”秦秋叹息道。
“世子应当早就猜到老奴了吧。”福伯浅浅一笑，回应道。
他看秦秋的眼神，就像是是在看自家能干的晚辈一样，和蔼可亲。
“先皇所赐的两匹照夜玉狮子，除了父亲母亲，便只认你了。”
秦秋深深的看了看眼前这个曾经亲近的老人，面色无喜无悲。
风雨共济数十载。
平远公夫妇估计怎么也想不到，人心之暗，如此至暗。
曾经的亲密无间，到头来，换来的也只是背叛。
“更何况，王保坤妖力被我封住，这座残阵还能维持正常运转。”
“唯一的答案，便是你。”
“自打我出了揽春楼，你便一直跟着。”
“想不到，曾经看着我长大，对我关怀备至的福伯，竟会向我举起屠刀。”
秦秋目光闪烁，种种回忆，在脑海中不断闪过。
曾经的平远公麾下强将如云，现在死的死，归隐的归隐。
与他关系匪浅的长辈，已经不剩几个。
好吧。
今日，又得少一个。
“为什么？”秦秋很认真的问道。
“世子身具慧眼，连这场杀局都看得通透，何必又明知故问。”
福伯笑眯眯的回道。
“果真如此。”
“秦浩已经到咸阳了吧？”
秦秋问道。
福伯本名秦福，秦浩则是他唯一的儿子。
“三日前，就已落脚咸阳。”
福伯淡淡点头。
“我若没记错的话，你秦福虽是秦氏族人，但也远出了五服。”
“你想秦浩继承业火仙甲，从而承袭平远公爵位，怕不是痴人说梦？”
秦秋嗤笑一声，继续说道：“据我所知，秦浩天资极为平庸，若论纨绔，比之本世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渭水秦氏那边…”
“嗯？”
话还没说完，秦秋突然想到什么，瞬间反应了过来。
“渭水秦氏的那些老家伙，果然还是忍不住对我出手了。”
“秦氏想抓个傀儡，而你秦福，却又拉了个永南林氏出来。”
“妄想行那驱虎吞狼之计，最后渔翁得利。”
这些老东西，没一个是简单的。
不论什么事，都有八百个心眼子等着你。
呵呵。
“你想效仿昔年黑水赢氏？”
秦秋看了看福伯，眼神越发冰冷。
“世子小小年纪，却如此聪慧，比之先主上，亦是不遑多让了。”
福伯赞叹一声，并不作假。
若是他的子嗣能有秦秋一般的聪明，他也不至于左右逢源，整日殚精竭虑。
“当年渭水秦氏，本不姓秦。”
“而是族中一支脉摇身一变，变成了如今的皇族黑水赢氏，渭水赢氏这才被迫改门换姓。”
“既有珠玉在前，老奴怎的就不能做一回黑水赢氏？”
说着，福伯逐渐直起腰来，原本略显佝偻的身躯，变得笔直如柱。
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一个忠实老仆，瞬间变成了一个锋芒毕露的枭雄。
数十年的隐忍，今日终于崭露锋芒。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秦福啊秦福，黑水赢氏当年出了位始皇帝，才脱离渭水秦氏的泥潭，自立门户。”
“你秦福何德何能，不过蛰伏三十年，摇尾乞怜的一条老狗。”
“却自比始皇帝那等惊艳了一个时代的人物？”
“白痴。”
秦秋一声嗤笑，秦福的想法，简直是不知所谓。
当年大大小小数百诸侯分割天下，始皇帝以一己之力杀出一条血路，建立了一个令诸国都瑟瑟发抖的王朝。
曾有圣人评价。
天下人杰之才一石，始皇帝独占八斗。
这是何等惊才绝艳的人，他秦氏的一条老狗，还妄图想与之相比较？
“世子，老奴活了几十年，这些乱人心神的小伎俩，就不必使出来了。”
“你是这盘棋当中最为关键的一子。”
“不只是老奴，林氏和秦氏的大人物们，也都不会放过你。”
“今日无论如何，世子你都必须死。”
福伯幽幽一叹，朝秦秋拱了拱手。
“世子是自裁，还是老奴动手？”
“哦？就凭你？”
秦秋淡淡一笑。
福伯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柄漆黑的长刀，他看出秦秋的有恃无恐，也只是轻声一叹。
随后，他抬头看了看，开口道。
“元磁神光符，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只可惜，止于五境。”
福伯手持漆黑长刀，朝着上空，轻轻挥动。
浑厚的刀罡，径直朝着悬在空中的元磁神光符斩去。
一瞬间，五色光华黯然失色。
仅仅一刀，便使得五色光华不复存在。
元磁神光符彻底沦为一张废符，飘落在了秦秋的手心。
“你竟到了元身境？”
秦秋属实是有些惊讶。
这老狗不声不响，竟然罡煞合一，到达了武道第六境，元身境。
元身镜的武夫，由于罡煞合一，真元雄浑凝练，再难受外界的影响。
难怪，可以不受元磁神光符的影响，动用真元如臂指使。
只一刀，便将元磁神光符斩废。
“罡煞合一，一元一身，是为元身。”
“记得当年父亲曾评价过你，衷心可嘉，武道天资不能说平平，而是根本没有。”
“没想到，这两样他都看走了眼。”
秦秋的记忆中，这货一直都是干后勤工作的一把好手。
从来没有见其修行武道，似乎也不对武道太感兴趣。
没曾想，不知不觉竟还修了个元身境出来。
“秦福，你倒还是个人才。”
“只可惜，是个背主求荣之悲，死不足惜。”
“你以为，元身境就可以拿得下本世子？”
秦秋深深看了眼这个笔直着脊背的老者。
“世子谬赞。”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老奴本就是个庸才，只不过有些事做得久了，也就领悟到了一些东西。”
“元身境，便是老奴的极限了。”
福伯叹息一声，继续说道：“老奴也知道，世子这么聪明的人，自然会有一些不俗的后手。”
“再加上有百兽园妖王援手，老奴还真不一定拿得下世子。”
“世人都以为世子纨绔，尽做些荒唐事，可老奴却从未小瞧过世子。”
“若无万全准备，老奴又怎敢言今日乃是世子必死之局。”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面色高傲冷漠，环抱银白色长枪的中年男子，突然凭空现身。
此人一到，便以极其冷硬的语气，不耐烦的说道：“废话真多。”
“不过是个落魄世子，早杀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