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浊气
浊气？
秦秋骤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几乎能清晰的感知到，这缕如发丝一般微弱的灰气，正在他丹田中不断游走。
同时源源不断的释放出生命气息，缓缓融入他的身体。
可以断定，此刻他的身体，正发生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变化。
他努力的回想脑海中所有的记忆，却没有得到一丁点儿有关于浊气的线索。
或许是原主并没有见过有关于浊气的相关记载，也或许，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对于浊气的认知。
“也对，盘古开天，毕竟是上一世的神话传说。”
秦秋失笑，就连他自己，也只是适才灵光一闪的臆测。
这个世界，又怎会对浊气有所记载。
认知决定思想，这个世界的武夫玄修，皆以天地灵气为万物之母，完全没有清浊二气的概念。
他没有再在这个问题继续纠结，仅凭这缕灰气释放出的大量生命气息，就足以断定其并非凡物。
即便不是浊气，也必定相差不远。
秦秋将感知放到极致，静静的观察着体内这缕浊气的变化。
出于谨慎，他不敢漏过任何细节。
可就在这时，身体却骤然出现异常。
“好饿。”
“不对，怎么回事？”
阵阵饥饿感袭来，顿时让他有些头晕眼花。
如同三天没有进食的人，陡然看见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秦秋强忍不适，继续观察着体内的浊气。
这种突如其来的饥饿感，明显不正常。
正常人的饥饿，是对食物的需求。
而他现在的这种饥饿感，似乎是整个身体，本能的对于生命本质得到提升的渴望。
随着浊气在丹田不断游走，释放出大量的生命气息，融入他的身体。
极致的饥饿感，导致他感到格外的虚弱，头晕目眩。
以至于，他的精神都变得有些恍惚。
秦秋仿佛做了个梦。
他变成了一个手持巨斧的壮汉，缓缓行走在一片苍茫的空间中。
没有时间的流逝，没有空间的束缚。
就这样，不知方向，不计年月，一直行走。
直到有一天，壮汉突然停下脚步驻足，抬眼望向四周，仍是一片苍茫。
“唉”
壮汉喟然长叹，仿佛带着无边的寂寥。
这一刻，壮汉身躯巍然挺立，开始散发出无可计量的庞大气息，使得苍茫空间如狂风暴雨般震荡不止。
嗡～
突然间，壮汉抬起手中巨斧，横向一划，划开了一条绵延不知多长的口子。
“哼。”
壮汉似乎不太满意，随后不断挥动巨斧，砍向面前的那条口子。
口子逐渐张开，其内清气上升，浊气下落，又有无穷生灭在其内衍化。
那是一个天地。
然而天地初开，并非稳固。
壮汉一个闪动，便来到天地之内，双手撑天，双脚踏地。
如此无数年后，天地衍化逐渐成型，壮汉却耗尽了元气。
最终，化为这方天地的山川湖海，蜉蝣众生。
“盘古开天？”
似梦非中，秦秋被动地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
那股博大，浩瀚，苍茫，无穷的意境，深深震撼了他的心灵。
紧接着，他的意识，仿佛也随着盘古化万物，而泯灭于万物之间。
那是寂灭，亦是虚无。
无思无想，无生无灭。
‘砰’
‘砰砰’
似是过去万万载，又似是瞬间。
直到一阵暮鼓声响起，秦秋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盘古挥斧开天地，自此清浊日月分”
从梦境中苏醒过来的他，一时间还沉浸在盘古开天的意境之中，喃喃自语。
片刻后，方才彻底清醒。
“果然如此。”
秦秋历经一场大梦，仿佛亲身经历过开天辟地后，总算是明白了一切。
他体内的这缕灰气，与他的猜想如出一辙。
浊气无疑。
天地二分，清气上浮构建世界之基，浊气下沉养育万物众生。
适才他的身体感到极度饥饿，正是由于身体的本能对生命本质提升的巨大渴望。
浊气可滋养万物，就算只是细细的一缕，对他来说，也有泼天的好处。
此时，在浊气的一番滋养下，他的饥饿感全消。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极度的满足感，舒适感，喜悦感。
发自于身体，却仿佛灵魂都在雀跃。
这些都是生命本质得到跃迁后，自然而然所带来的感觉。
真正的脱胎换骨。
“好像还不止。”
秦秋心有所感，下意识伸出一只手，反掌轻轻一弹。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掌，却骤然发出了一声巨大的炸响。
“啪！”
他这一掌，用的是八卦掌中抽劲，也就是弹劲甩劲。
和皮鞭甩起来，与空气发生剧烈摩擦的劲道如出一辙。
都是瞬间的爆发。
不过秦秋刚刚那一下，是下意识的出手，发劲不猛。
可正因如此，这一声炸响，才宛若天籁之音，弥足珍贵。
“我这力道，不太对劲。”
秦秋双拳紧握，感受着拳头上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力道，内心震撼莫名。
练拳三月，耗尽全身气力发劲，也只能打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浊气养身不过片刻，却能轻而易举的发出这么大的一声炸响。
如此看来，只怕全身的筋骨皮膜的紧实度，都稳稳的上升了一个台阶。
挥拳的力道，起码增强十倍不止。
一拳，起码上千斤！
好家伙！
秦秋深受震撼。
浊气滋养下，不过片刻之功，竟至于此！
简直匪夷所思。
秦秋心中突然似有浪涛滚滚，汹涌澎湃，眼中透出的光，仿佛比暗室中的夜明珠，更为亮堂。
他也曾想过，来到这个世界，做一个闲散富家翁，寄情于山水之间，自由自在。
可这乱世，若无力与势，迟早沦为别人掌中之物，生死不能自已，又何谈自由。
唯有站在最高处，方才能任凭风起云涌，我自屹然不动。
如今浊气加持，他必能将国术推向一个崭新的高度。
甚至。
粉碎真空！
肉身成圣！
巨大的惊喜如浪潮般冲击着秦秋的内心，但他还是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现在的这一切，仅仅只是个开始，还远远没有到放浪形骸之时。
他的感应之下，原本之前在丹田内不断游走的浊气，已经变得极为微弱。
以他强大的感知来说，一旦感应到了浊气的存在，便不会消失。
可现如今，最为关键的，是必须要搞清楚这浊气的由来。
若不知来处，便如无根之浮萍。
浊气骤然入体，绝对没有凭空出现的道理。
能量与物质守恒，适用于任何世界。
“肯定跟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
霎时间，秦秋脑海中划过一道道闪电，近期所发生一切事情如同幻灯片一般，在他眼前不断闪过。
直至片刻后，他沉思稍许，心头就已经有了大致的答案。
不过这个答案，还需验证。
他有些意动，刚一迈出脚，却又收了回来，摇头自语，“大致方向是摸清楚了，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他现在，还有另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有待解决。
“算算时间，差不多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