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古代篇（12）
叶小小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争取不让南风察觉到自己的惧怕，她语气严厉：“你们这样是违法的，再不放我离开，小心我去警……官府那边举报你们！”
“哦？那么叶姑娘，难道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就被你轻易威胁到吗？”
南风往日的笑容不再，眼神凌厉，气场全开。
叶小小感觉自己的血液快要被冻僵了，南风身上那股天敌的气息让她四肢发软，想逃跑却又动弹不得。
对于眼前被吓到炸毛的叶小小，南风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姑娘，可真是有趣极了。”
南风这一笑，让叶小小身上的压力骤降。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反而心更凉了。
南风笑得如此开心，落在叶小小眼里，就像是大反派胜券在握，正在那里桀桀桀的坏笑。
让人窒息的绝望包裹住叶小小。
“他们居然这么猖狂吗？连官府都不怕？”
“难道，连官府都和他们有所勾结吗？”
“是了，一定是这样，电影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完了完了，这次怕是真的要折在这里了。”
发觉叶小小脸色不对，牡丹意识到她是真的被吓狠了，急忙安抚性的拍拍叶小小的肩膀。
“你别怕，妈妈是在和你开玩笑的。”
转头去看南风，牡丹的语气里带着些嗔怒。
“好了，妈妈，你真的吓到她了。”
“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哈哈哈哈。”
叶小小左看一眼南风，右看一眼牡丹，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不必担心。”
南风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再次恢复原来温润公子的模样。
“虽然我这里是青楼，可我这楼里的姑娘，全都是自愿留下来的，没有一个人是被强迫的。”
“你说什么？”
叶小小对南风的话感到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余光里看到牡丹在点头，叶小小近乎尖叫的喊到：“你对她们做了什么？你难道对她们洗脑了吗？不然她们怎么可能会……”
“怎么不可能？”
南风打断叶小小接下来的话。
“这世道，男人想要活下来都困难，更何况那些女人？”
和刚才开玩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明明南风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但叶小小却从他身上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你知道在我遇到她们的时候，她们都经历了什么痛苦吗？”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身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眼神里是麻木和痛苦。”
“可即便如此，她们还是想活下来，抓住一切机会让自己活下来，这难道有错吗？”
南风说着，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在我们楼里，不管是选择做花娘还是做杂役，我们都是一家人，都是平等的，只不过是选择不一样而已。”
“所以，叶姑娘。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在青楼生活怎么了？又没偷又没抢，但凡能做别的营生，谁还会……”
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南风放下手中的杯子，态度明显不如之前那样热情。
“牡丹，先送叶姑娘去房间休息一下吧，她初来乍到，想必需要些时间去适应。”
“是，妈妈。”
得到南风的吩咐，牡丹正打算带着叶小小离开这里，却听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没等南风回应，那扇门被人猛地打开，穿着鹅黄色衣裙的桂花从门外冲到了南风身边，语气焦急：“妈妈，你快过来看看，荷花不小心从楼梯上跌倒，脚似乎受伤了！”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南风急忙站起身来，没管还在房间里的叶小小，脚步匆匆跟在桂花身后。
叶小小目送他们二人离开，思来想去，还是打算跟上去看看。
对于叶小小的举动，牡丹并未阻止，而是跟在叶小小的身边，以免她在楼里不小心迷路。
南风跟着桂花一路走到大堂，就发现楼梯那边有很多人围着，而在人群中心的，正是荷花。
此时她正捂住自己的脚踝，面露痛苦神色，额头上甚至出了很多细细的汗珠。
杜鹃眼尖的发现了南风还在楼梯上的身影，忙喊到：“你们快让开一些，妈妈过来了。”
得知南风的到来，其他还围在荷花身边的人们急忙让出一条道路，方便南风走到荷花那边。
一直到眼前出现南风的身影，荷花才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眼角流出泪水。
“妈妈，我的脚好疼啊，呜呜呜。”
“乖，没事的，我来了。来，把脚给我看看。”
在南风查看伤口的同时，其他花娘也用自己的帕子给荷花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和脸上的泪水。
“别怕，妈妈来了，他一定会想办法的。”
“是啊是啊，荷花，你别哭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南风检查了一通，发现荷花只是单纯的崴了脚，再加上崴脚的时候她正好在楼梯上，导致腿和胳膊上也留下了不少擦伤。
“没事，只是小伤。”
南风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装着梅子的纸包，将它放到荷花手心。
“荷花乖，先吃点甜食压压惊，大夫很快就会过来。”
荷花不过是刚过及笄的年纪，在楼里属于是年纪较小的那些人。
这也因此，很多花娘都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来照顾，平日里对她多加关注。
这次荷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倒，她那痛苦的模样，可让很多花娘们担忧极了。
一听到荷花伤的并不重，周围的人全都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可真真是吓死我了，还好荷花没事，不然我怕是这几天都无法放下心来。”
将荷花小心抱回她的屋子，南风对着一旁的婢女吩咐道：“你们去地窖给荷花搬一些冰块过来，先和水混合在一起，再用拭手巾浸满水给她的脚踝冷敷一下。”
“是，大人。”
“对了，大夫什么时候到？”
“已经派人去请了，大人。”
“嗯。”
跟着南风出来的叶小小看完了全部过程，等到她被牡丹带回屋子，她才像是刚回过神来一般。
“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牡丹将几碟糕点轻轻放到桌子上，目光直视叶小小的双眼。
“我不知道叶姑娘过去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你曾经有过什么经历。”
“但是妈妈说的没错，我们这些人的确是自愿留在楼里的……哪怕成为了妓子……”
“妈妈他身为男子，不管他人流言蜚语，不仅收留了我们，给了我们一个栖身之所，还肯花大价钱请来老师，只为那些不愿卖身的姐妹们也能学得一技之长。”
“我们无以为报，只想着为妈妈尽一些微薄之力。”
“我不希望你对妈妈产生误解，因为妈妈真的是这个世道为数不多的好人了。”
叶小小更加不安，刚才的一幕幕不断回放在她眼前，她迫切想要做些什么，想要弥补。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
牡丹俏皮的眨眨眼。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妈妈他很喜欢吃甜甜的糕点。”
“主人，她真的会来吗？”小c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刚才她可是被你吓得不轻啊。”
南风在窗户那边凹着深沉的造型，计算着时间，分出部分心神回答小c。
“会来的。”
总算是找到合适的姿势，南风伸手按住小c乱动的脑袋。
“现在的叶小小只是一个性格单纯，心地善良的女大学生，远没有黑化之后的缜密心思。等她知道自己误会了我，那么心里一定会产生愧疚情绪。”
“有了愧疚，就会想要补偿。”
“这样，她才会真正站在我们这边，我的计划才会更好的实现。”
就如南风预想的那般，没过多时，叶小小带着一盘糕点敲响了南风的房门。
面前的男人正站在窗边，艳丽的面容在阳光下竟有些神圣。
叶小小在门口纠结再三，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向南风缓慢靠近。
“南风大人，很抱歉，我之前误会了你，还说了那些很过分的话。”
叶小小将自己打很久的腹稿全盘托出，努力让自己说话更加文邹邹一点。
同时，她不断观察南风的神色，就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让对方更加厌恶自己。
“这是我做的点心，虽然比不上薛姨做的，但小小心意，希望您能收下。”
薛姨就是春风楼的厨娘。
当初南风救下了即将被丈夫淹死的她，之后不仅帮她报了仇，还给了她一个留身之所。
作为回报，薛姨便自愿留下来，成为了楼里的厨娘。
她的手艺很好，不只会做饭菜，就连糕点她也是做的十分熟练，让南风直呼自己捡到宝了。
在薛姨的教导下，叶小小不敢说这盘点心很好吃，却也不会难以入口。
将她的忐忑尽收眼底，南风不动声色：“叶姑娘言重了，在下也有不对的地方，还望姑娘见谅。”
见叶小小面露放心神色，南风假意苦恼：“既然叶姑娘不喜欢这里，那在下只能请叶姑娘另谋他处了。”
他温柔一笑，故作体贴道：“放心，定会让叶姑娘养好伤后再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