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冤家路窄
轻叹一声,他神念一动,将混沌灵盘收了起来。
看了看眼前的灵蛋,感受着它内部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他感觉再有半天左右的时间,就要孵化出来了。
打量片刻后,他袖袍一挥,清理了一下身前的地面,盘膝坐了下去。
他准备打坐恢复一下有些酸胀的灵脉和疲惫的精神,刚才只是和那道凤凰虚影进行了短暂的对抗,他此刻就感觉身心俱疲。
好像进行了一场苦战一样。
随着他轻微的吐息声响起,洞内再次静了下来。
只有那飘着冰渣的水潭、折倒的阴柳木以及被压成银饼的银碗无声地记录着刚才的激烈对峙。
最后一缕夕阳坠入海中,天彻底黑了下来。
清冷无瑕的圆月再次如约而至,静静地悬于夜幕之上,没有群星的映衬,显得有些孤独。
但它亘古如一,从不缺席。
无论你看或不看,它一直都在。
今夜的海面无风,但是却有激浪掀起。
月色照耀下,一道人影在高速掠海疾驰,在海面划出一道长长的雪白浪痕,很快便到了灵焰潭所在岛屿的岸边。
“这座岛屿灵气如此浓郁,想来孕育的灵物也不会少,先前的那道鸣啼传的如此之远,想必不是凡物。
多半是只拥有不凡血脉的异种,先过去看看,若是能够自己捕捉到最好。
若是不行的话,将此消息提供给宗门,也会有不少的赏赐。”
人影站在岸边的一株高大灵树之上,看着这座灵气浓郁的岛屿,回想起之前听到的那声鸣叫,眼中有着一丝激动。
左右看了看,辨认了一下方向,身形模糊,朝那处地界飞去。
过了约一刻钟,灵焰潭边。
“嗯?有人来了?”
刘千山慢慢睁开眼,低声道。
他整个人此时神采奕奕,双目炯炯有神,身上的灵力波动再次变得起伏有序起来。
显然已经彻底恢复如初。
看了眼即将破壳的灵蛋,他稍作思索,身上蓦然浮现灵光。
手中绿光一闪,向前一抛,将雨竹旗祭了出来。
两手再是一搓,数道法诀扑向小旗,后者无声暴涨,并射出一道道竹子的虚影,化作一片灵气构成的竹林将灵蛋护在了其中。
既是保护它也是为了防止提前孵化出来后逃走。
然后整个人“嗖”的一声化作残影,朝上方的洞口飞去。
他要确认一下来人的身份。
从刚才的神识感知中,似是来者不善。
不但浑身气息阴冷,身上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新鲜血味。
这不像是道宗其他几人的气息波动,不知道是这个遗落之地原本的土著还是从其他入口进入此地的人。
无论是哪种情况,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从他在陈霆之以及李云海几位师叔那得到的有关遗落之地的消息来看,后者可能性要大一点。
至于前者,自从遗落之地被发现以来,只遇到过极少数的一些“土著”,而这些土著只是一些灵智颇高,且具有一定幻化功能的高阶妖兽而已。
根本没有从里面发现过纯正的人类修士。
遗落之地内只有一些人类修士生活过的踪迹而已。
这也是遗落之地的名字由来。
这些灵气浓郁的神秘之地似乎由于什么原因被遗弃了一样,那些曾经生活过人类修士的房屋和各种炼丹房、都是一副年久失修,破败不堪的样子。
但是奇怪的是没有发现任何的修士遗体和尸骸。
好像里面的人都是有序撤退,主动放弃了这方福地,让人大为不解。
此事渐渐成了有关遗落之地的众多谜团之一。
不过就算是后者,若是遇上了也多半是敌视态度,因为面对一处新的遗落之地,里面的各种资源可是会让人做出各种疯狂之事。
即便这处遗落之地只是丙级。
思索间,他已来到了山洞的正上方,静静地注视着远处正在飞速接近的一道人影。
“极道门的人?好像还是位老熟人啊。”
看清来人的面目后,刘千山面色古怪。
想起第一次遇见对方时,那种强烈的压迫感至今他还历历在目。
不过如今情况可是攻守易形了。
虽然对方看起来气息有所提高,已经到了筑基中期顶峰,但是他还是有很大的自信将其留下。
毕竟他可不是几年前什么都不会的小乞丐了。
以他如今手中的中级符箓和各种顶阶灵器,对付一名筑基中期的修士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他静静地立于空中,凝视着快要到身前的人影,默默思索着接下来的动作。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
而对面的人似乎也是发现了他,遁光骤降。
在他身前十余丈处停了下来。
有些病态白的脸上有着一丝惊诧的神色。
似乎对他的出现十分意外。
显然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这也不奇怪,因为之前去天衍台参加炼器大会时,他穿的是道宗的制式灵袍。
“道宗的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人影惊讶出声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本以为自己所进入的那个入口是唯一的,却没想到这次的遗落之地竟然是罕见的多入口型。
“呵呵,徐道友,好久不见啊。”
刘千山看着不远处的徐太阴,淡淡道。
“嗯?你认识我?我不记得道宗有你这筑基期修士,而且我也不记得曾经见过你。”
人影正是徐太阴。
见对方轻易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他微微一愣,不过对方那稍稍发冷的语气让他随即警惕了起来。
眼神微动,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看到方圆数十里奇怪的地貌,他稍稍一怔,随即心中闪过一丝激动。
这方地貌如此奇特,必然是有不凡的灵物出世。
他眼中贪婪之色闪过,旋即冰冷的看着对面的刘千山。
对方不过区区一个筑基初期而已,以他中期顶峰的修为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而且看对方如此年轻,多半是刚刚筑基成功而已,这样一来,斗法的经验就更少了。
“徐道友可是贵人多忘事啊,也是,道友做的恶事多了,恐怕自己都忘了在哪见过了。
不过没关系,既然缘分又让我们相遇,而且此地环境依山傍水,道友就永远的留在此地慢慢想吧。”
刘千山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