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穿越时空的思念(1)
云中城以北的郊区里,这里是墓区,一排排伫立于地面的墓碑,笼罩着厚重的尘埃,路上布满了落叶,这里似乎有很久没有人来过。
墓区入口的小房子里迟暮的老人半躺在小床上,看着老式电视机播放的视频正正入神。
小房子外圈着一块篱笆,里面种着盛开的鲜花,篱笆上挂着几块一朵的破旧牌子。
老人并没有注意到,一道高大的身影从窗前经过,但他就算注意到也不会当回事,毕竟正常人来到墓区除了扫墓,也不可能有其他想法。
千相略其他墓碑,身影一闪落在似乎刚建的墓碑处,上面还放着枯萎不久的鲜花。
“有趣,人类死后的意识残留居然这么浓郁。”
墓碑上的名字刻着刘文卓三个字,字体大小不一,断断续续可以说是扭曲并且深浅不同,就像刚学会写字的人一笔一画慢慢雕刻。
千相手指微动,一股奇异的能量从他指尖汇聚交织,如同无数线条勾勒着图画,最终形成一尊石像。
他手指向着墓碑微微弯曲,石像竟奇迹般没入土内,而表面却没有任何异常。
千相的黑色束腰长袍在晚风中摇曳,他静静等待着……墓主人的变化……
“呲啦!”
两只只瘦弱见骨苍白的手分开破开泥土搭在旁边,紧接着双手骨节弯曲用力,一道身影破土而起……
只见骨瘦嶙峋,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的男人跪在地上,恭敬而又虔诚道:“感谢千相大人赋予属下新生!”
“这座城的养料已经够多了,你该明白怎么做吧。”
“属下明白!”
随着微风拂过,等男人抬头,千相已经消失了。
男人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墓碑,在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相片,他神色突然恍惚了下,伸手擦拭着泛黄的相片。
……
与此同时在男子离开后的不一会儿,另一道身影飞跃过山脉,他身穿淡黄色僧衣,胸前有着金丝点缀,手掌捏着一串小佛珠。
“咦?怎么不见了。”
刚来他还感受到一股浊息在此处,没想到自己赶过来后就已经消失了。
赵知瑜看了一眼山脉后方,以及破开的泥土,里有着一座石像和一堆完整的白骨,石像腹部的浊已经消失,他眼里闪烁,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阿弥陀佛……”赵知瑜揣好佛珠,伸手把破开的土重新覆盖上。
在经过小房子时,老人突然擦了擦眼睛,这个地方很久没有人来祭奠了,并且这大半居然来了个和尚?
但他只是好奇了下便不再关注。
老人又重新躺了下去,他手在大腿上轻轻拍打,过了一会儿,老人不经意间瞥到窗前伸出一个脑袋,吓得他直哆嗦。
“老人家!”
穿着浅蓝色道袍的风不归,盘起的长发上插着根银簪子,斜背着拂尘,他连忙推门而入,抱着老人就一阵哭嚎,可谓是伤心断肠。
“咳咳咳咳……”
老人反应过来,没好气道:“老子还没死呢!”
“嘿嘿!”
“小道,还以为……”风不归装模作样捏着鼻尖,抹了几把眼泪,由悲痛转为欣喜道:“老人家你没事就好,是小道鲁莽了,小道这就给您赔个不是!”
说着就要跪下,眼睛里的眼泪是有的,真不真就不一定了。
老人见状,也是直直说不出话来,不知为何眼里湿润了起来,没想到自己这个垂暮老人也有人在意。
“好孩子,快,快起来。”
风不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望着他:“您原谅我吗?”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又什么事,快起来。”
老人把风不归扶起来,面带慈祥道:“孩子怎么这么晚了还来看望亲人呢。”
风不归抽搐着:“我,我早就没有亲人了。”
老人同情的望着他,眼里充满了心疼。
“当年他们扶老人过马路被讹得倾家荡产,然后见我又小,就把我卖到山上去当杂役,伺候一个又爱打人,又爱骂人老东西,好不容易逃了下来,结果……我好命苦啊……”
“呜啊啊啊啊……”
远在道殿的老道士,突然从梦中惊醒。
“这小子不会刚下山就惹祸了吧。”
……
老人更加心疼了,他轻轻拍打着风不归后背,如同哄小孩子一样,他面带慈爱:“好孩子,能逃出来就好,还没吃饭吧?就在这里吃点。”
看着眼前的风不归,不经想到自己孙子,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跟他一样大了,只不过那一场意外,导致全家只剩下自己。
而老人之所以守在这里,仅仅因为他们也在里面,这一守就是半辈子。
“真的吗?”风不归双目通红,他确实很久没吃饭了。
“真哒。”
似乎因为有人陪,老人也高兴了许多,他慢慢逐步有着,几步一回头,生怕风不归跑了。
小房子旁搭建着简陋的厨房,能遮雨,也能避风,老人在小冰箱找了一阵子,发现只有一点点米粒,他想了想对着风不归喊道:“孩子等一会儿啊。”
风不归毫不客气道:“好嘞老人家,别整太多啊,对付一口就行了,小道吃不了多少,不过也是很久没吃什么鸡呀鱼啊……”
没听到老人回应,风不归好奇的探头看去,只听见远处三轮车轰鸣,卷起烟雾向着城市行驶而去。
“……”
“不会去买东西了吧?”
风不归想了想躺在木板床。
“天命之人,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过刚才股浊息异常强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千相,他跑这儿来干嘛?”
“还有三月影湖……”
“唉,命苦啊……”
风不归从背后取下拂尘,在眼前转着圈儿。
“不过那老人身体的浊息没有影响到他,看来也没有迷失。”
目光一瞥,风不归看到电视旁的相框,一家五口幸福相拥,看老人的面容大概十多年前拍的,那时候他的孙子应该跟自己差不多。
这里的生活痕迹很重,看来老子一直在这个地方生活,想想缘由,风不归似乎也明白了。
“原来也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