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真相
谁说死亡并不可怕。
哪怕余安经历过一次，可面对死亡笼罩的阴影，他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
“如此弱小的种族，也能拥有这么庞大的愿力？”
千相在捏碎李长明体内的心脏之后，便承载了他的意识，也知道关于这片大陆千年后的记忆，现在统领这片大陆的，是名叫人类的种族，这个种族本身实力微弱，可却发展了不错的科技，以科技可以代替人类所不能完成的事情。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弱小的种族，仅仅凭借一片小区域的愿力就能让自己的封印解除，属实有趣。
他看着天空中盘旋的直升机，以及围在平民区外围的人类，他们每个人身体里都有着浊气息的存在。
在承载记忆后，他略微思索便有了大概的揣测。
人类的处境看似美好平静，可他们本身就是在压迫中成长，从小孩想要玩具，少年的愿望比较繁琐，而后他们需要所谓的车子房子爱情，孩子，步入老年又想要平淡安稳。
并且条条框框的约束，剥削压迫，使他们内心最为黑暗的地方一颗种子慢慢在发芽生长。
他们一代传一代，每一代都在压迫中尽力实现他们的欲望。
绝望与希望共存，不甘平庸。
而欲望就如同高山滚石般，除了破碎，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
小小房子装不下大房子，自行车没办法承载巨大的重量。
这是个充满欲望的世界！
简直太美好！
要知道浊就是欲望的本身！
千相闪身在余安面前，高大的身影让余安只能抬头望着，他本能的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他并未从身上感觉到不适，于是余安重新睁开眼，却发现千相已经消失。
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全身脱力一样直接瘫软在地，但他知道现在不能留在这里，被这些人发现指不定会惹上一身麻烦。
于是，他全身被血丝覆盖，把顾忆抱在怀里，如鬼魅消失在此处。
……
盘旋在天空的直升机发现隔绝这个区域的无形力量已经消失，立马同执法队来到现场。
眼前这遍布满地的尸体让他们心生恐惧。
赵局长拿出烟，发现还在下雨，索性又放回口袋，他招了招手，一个年轻人跑了过来。
“局长。”
作为执法队队长的木泽也才刚过二十，算得上是能力出众，年轻有为。
“查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信息，通知家属，然后这里尸体全部焚烧，其余的事就别管了。”
木泽皱了皱眉，道：“难道不追查凶手还他们一个公道？”
“有些公道还不了。”赵局长看着雨水密布木泽的面庞，在听到自己话后变得错愕，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
也不知道是被雨水浸入眼睛，他双眼充满了血丝，变得通红起来，木泽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深吸一口气指着正在被收回的尸体，语气颤抖：“他们……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死了，我们身为执法队不去还他们一个公道，反而纵容凶手逍遥法外，局长……我们是执法队！”
赵局长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但……你能确定所有人都是人吗？”
“什么意思？”木泽一愣。
“没什么，如果你闲的没事做的话，就查一查三个月前那几个嫌疑人的线索。”交代完后，赵东明便不再理会木泽，该交代的自己已经交代了，若不是从他身上看到以前的自己，他都懒得废话。
少年想要想要遵行内心的正义，不畏艰难，宛若每一次太阳升起时的阳光那么炙热，但那不是他。
不过，不正也是自己吗？
木泽沉默的看着赵东明离开，他不明白，自己以前的尊敬的偶像却突然变成了这样。
曾经的赵东明，在曼约鲁城的执法队担任队长，那如同天空中闪烁的明星，在他所在地方，犯罪率急剧下降，成为了所有人心中的英雄。
他站在大雨里一动不动，然而身体却是越来越挺拔，在最后一具尸体运上车时，他便跟了上去。
……
余安背着顾忆回到了自己租到房子里，破碎的门上依旧有着被尖刀刺穿的洞口，他把顾忆安放在床上，直接把房间的门拆了下来贴在门口。
顾忆浑身是伤，双臂炸开的血肉能够看见白骨，余安扒开她的眼皮，发现正如自己所想，顾忆的瞳孔分裂得更加明显，这也代表着浊已经在吞噬她的意识。
要想维持意识与身体，就得找到浊，不过自己上哪儿找去！
余安坐在床边陷入了沉思，就算自己能找到，那该怎么把浊带回来。
他突然灵光一闪，苦笑了声，看来自己陷入了死胡同，浊，石像腹部不就是浊吗。
李长明！
对！李长明的心理诊所就供奉着石像！
余安来不及多想，直接从窗户上跳了下去，他迅速来到心理诊所，发现这里已经完全被破坏，还有一具被啃食的尸体，看样子是来看病的病人。
余安没有在意，而是在墙壁上拿到了石像，他定睛一看，石像腹部的浊消失了？
余安突然想到顾忆对自己所说的话。
“石像帮助这个人完整的实现了愿望，石像就会获得新生，它将会变成这个人并拥有自己完整的力量，而他则会完全成为怪物！”
白跑一趟，余安用力一握，石像破碎。
“嗯？”
“原来如此！”
余安明白了，石像的坚韧程度取决于他腹部浊的存在，若浊消失，石像也就如泡沫般脆弱。
这么说，黄波体内并不存在浊的气息，是因为浊获得了新生，所以黄波并不是堕落者，而是迷失者。
堕落者身体也没有浊，是因为浊与堕落者融合产生的新形态，而迷失者身体没有浊是因为石像腹部的浊新生，他们之间才有共同之处。
谁说堕落者与共存相同？
也不知道顾忆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这一刻，他对于顾忆所谓的组织没有任何好感。
不过，怪物变成的李长明已经死了，那真正变成怪物的李长明又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