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平民区
繁华的都市被一条河隔开，河的西边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矮楼平房，因为许多年轻人都搬离到城里，导致这儿房子虽多，住的基本是中年老人，而且人也少。
等余安两人到时，夕阳在天际晕出绚丽色彩，而平民区仿佛被一阵阴影笼罩，显得死气沉沉，亮着灯光的人家屈指可数，路灯稀少，路边也没几个人，小摊也正在收拾东西，时不时有飞鸟盘旋在空中。
余安与顾忆相视一眼，他们在这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气息！
看来这个地方，并不简单。
深入平民区内，逼仄的小巷遮掩着夕阳的光芒，从下水道溢出恶臭，伴随着老鼠乱窜，微风在小巷飘动竟有股阴冷的感觉。
余安没来过这边，他也实在想象不到一条江河仿佛把天堂与地狱隔开，就连顾忆一路也变得沉默起来。
这里的房屋错综复杂，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几号。
两人巷子里乱转，见到收拾完的小贩大妈走了进来，余安便要上前询问，可大妈像是很怕生人似的想要避开。
“大姐，向您打听个事。”
余安哪能让大妈过去，她往哪儿躲，余安就往哪堵。
“什么事快说，马上天黑了。”
大妈见此也很无奈，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不过托着背后包袱干枯的手皱褶得如树皮般，像是很久没有得到营养所造成的消瘦。
余安注意到大妈在说出天黑时，明显身体紧绷起来，抓着包袱的手也有些颤抖，似乎天黑之后有恐惧的事情发生。
余安默不做声，问道：“您知道七号楼一栋在哪儿吗？”
这时，大妈反应更加激烈，她连忙摆手，语气颤抖：“不……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见此，余安还想说些什么，只不过大妈直接撞开他，慌不择路的进到巷子里面。
余安眉头一挑，对着顾忆摊了摊手：“怎么办？找吗？”
余安也看出来了，顾忆似乎并不太会社交与表达，估计不是共存的话，作为普通人应该要饿死在外面边儿。
“好。”
两人在巷子穿梭，随着夕阳落下，此刻平民区像是完全被黑暗笼罩，四周充满了死寂，余安看了看手表，发现才八点多所有存在的住户居然都已经熄灯。
这个地方很不寻常！
有些房子的侧边有楼号，红色扭捏的字体仿佛是用血液染成，显得格外怪异，许久没人住的房子布满了蛛网，墙体的炭黑如同被大火燃烧过的迹象，铁门锈迹斑斑，随着风吹动发出刺耳的咿呀声。
随着深入区里，他们终于发现了七号楼一栋，余安看了看别的房子，发现这栋楼仿佛充满了迷雾而让视线模糊。
推开发着怪响的铁门，他们来到了二楼，二楼只有两户人家，余安试着敲了敲其中一扇门，等了片刻后发现没有人，他用力一推，门被大力挤压变形，但是开了。
门开的瞬间，一股难言的恶臭与血腥味如同针刺进鼻息般扑面而来。
因为共存的关系，在黑夜里他们也能看清周围的事物，余安捂住口鼻，用手扇了扇味道，才走进去。
门口是用餐的桌子，满是灰尘的桌子上还有几个残留着食物的碗，里面已经被虫蛆占据，桌子边是搭的煮饭的台子，余安瞅了一眼就眯起了眼睛。
客厅很小，墙边放着台老式电视机，一张沙发几乎都占了整个空间，沙发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房子只有两个小卧室，门半掩着，顾忆想去推，余安对着他摇摇头然后推门进去，入眼的景象，若不是余安这两天什么都经历过的话，换个平常人早就被眼前这幕吓死。
地上的血迹还未凝固，而床上的碎肉早就被蛆啃食，头颅也被蛆虫啃穿，只剩白骨的躯干根本分不清性别，整个房间充斥着腥臭，余安看着快要漫来的血迹，直接把门关上。
另一个房间也是也是相同。
“是不是黄波吃的？”
顾忆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余安又来到对面的人家，还是老样子轻而易举的推开门。
这户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味道，可见的地方只有薄薄的一层尘埃，像是搬走没多久。
房子里的格局都一模一样，所有的东西乱成一团，沙发像是被爪子撕裂，绒毛散落遍地，无论是房间的床上还是墙壁上，都有血迹斑斑的抓痕。
抓痕凌乱的嵌入墙体，似乎是承受着某种极具痛苦而无法忍受所造成的。
余安不由得想到在黑塔时所承受的痛苦，那种滋味，他这一辈子也不想体验。
走进房间里，余安在打碎的相框里发现了黄波的照片，不知道是多久拍的，他搂着另一名男子的肩膀，两人充满微笑，黄波略显老成一些，而被搂着的男子相对年轻，或许是他的弟弟，亦可能是别的亲人。
“有浊的气息。”顾忆突然开口。
余安愣了愣：“我怎么没感觉到？”
顾忆指着床的一个角落道：“在那里，太微弱了，所以你感觉不到。”
余安走了过去，角落里只有几块碎石，但这个碎石余安太熟悉了，因为自己都搞炸过一个石像。
看来这黄波跟自己是同道中人。
“石像的碎片。”余安捏着碎石给顾忆看。
顾忆很疑惑：“石像碎片？”
余安见此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抛了下石像，得意道：“我也弄碎了一个。”
顾忆好奇的看着他。
“当时啊，我就对石像许了个愿望，我想着所有石像都消失，结果它就炸了。”
顾忆：“……”
“你说这个黄波会不会跟我许了同样的愿望？”
顾忆沉默了，因为据她了解，这个石像哪怕自己用尽全力都无法摧毁，若只靠一个小小的愿望就……炸了，这未免太过草率了？
不过，按照余安所说的话，若许下的愿望石像所承受不了，那炸了也很合理！
但黄波明显与这个无关，具体来说暴食者是因为人类所唤醒了自身本身存在的极恶， 与浊产生共鸣所融合蜕变的新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