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梦魇迷踪(七)
快,实在是太快了。
宋时予来不及反应,怀里便多了一个轻盈香软的女子。
身边的南亦欢也被吓了一跳,那忽然跌进宋时予怀里的女子,竟是那自称大梦山庄庄主的涟漪。
宋时予性子素来淡定,很快地接受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现实。但毕竟此时他的怀里,是个活生生的娇媚女子,身体难免紧张起来,他本能地伸手揽住涟漪的香肩,以维持涟漪身体的平衡。
忽然倒入宋时予怀里的涟漪,看见宋时予和南亦欢的反应,“噗嗤”笑了出来。
她用指尖轻轻掠过宋时予的下巴,笑道,“这位公子,看起来并不尽兴,是妾的酒不好吗?”
那声音柔得仿佛要挤出水来。
南亦欢看得眼睛都瞪大了,他见宋时予显得有些窘迫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只好强压着笑意。
宋时予很快便恢复了冷静,微微笑道:“涟漪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有些醉了。美酒佳人,莺歌燕舞,问这世间还有哪个男子能保持清醒?”
涟漪姑娘闻言掩口娇笑了起来,忽而离开宋时予的怀中,轻盈地站起身来,拉住宋时予的衣袖,将他也从座椅上拉了起来。低声道:“公子,妾的小院里还有好酒,若公子愿意,愿邀公子品鉴。”
宋时予正愁找不到借口离席,见涟漪有意,便顺水推舟道:“佳人有约,何其有幸,劳驾涟漪姑娘带路。”
涟漪又嫣然一笑,伸出她那白皙的柔荑,牵着宋时予便离席而去。
南亦欢目睹此状,朝着宋时予挤眉弄眼的,那充满戏谑的眼神里仿佛已包含了一百句调侃的话。
看着宋时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大美人涟漪亲自牵走,席间众男子皆向宋时予投来了艳羡的目光,只有南亦欢在偷偷憋笑。
有一说一,那涟漪姑娘是真绝色。那玲珑有致的身材,盈盈一握的细腰如同水蛇般灵动,走起路来如同风中柔柳,摇曳生姿,莲步生香。
一直跟在涟漪身边那两名侍女,此时提着灯笼走在涟漪和宋时予面前,步履轻盈。这两人仿佛天生便不会说话的人偶般,不仅一直表情木然,也不曾发出过一丝声音。
只见宋时予一副神情迷离的状态,脚步显得有些虚浮。为了解开此间的谜题,宋时予不得不收敛了他的内息,装出一副微醺的模样。
随着涟漪的牵引,两人缓缓地经过一条长长的花径。微风徐徐,阵阵花香沁人心脾。玉臂环绕,美人身上的香味更是让人难以自持。
“公子,你觉得涟漪美吗?”涟漪忽然看向宋时予,柔声问道。
宋时予低头看着她那眼波流转的双眸,那双眼含情,情思绵绵,试问哪个男子能抵挡得住!
“美,涟漪姑娘可谓美得倾国倾城。”宋时予脱口而出。
涟漪闻言娇笑连连,她的手抓紧了宋时予的手臂,道:“公子,你真会说笑,这庄子里最美的,今夜……都归你了。”
“在下何德何能……”宋时予下意识自谦一番。
涟漪把一根手指抵在了宋时予的唇上,“嘘!”
那嘟起的红唇艳丽无比,诱人异常。
美人指尖传来的温度,那实实在在的皮肤的接触,让宋时予措手不及,他的心也仿佛随之颤抖了一下。
走到花径的尽头,几人来到了一座小院的门口,此处距离宴会场已经很远。
小院的环境清幽,树木繁茂,小院四周花木扶疏,花影摇曳,令人顿生心旷神怡之感。
进得小院,有一条青石小径通往院中的主屋。
小院不是很大,院中却精美雅致,处处都布置得优雅大方。
只见那院中种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花团锦簇,争奇斗艳。院子中间设了一个小池,池子里养了鱼儿,水流潺潺,清雅宁静。
和山庄其他的建筑相比起来,这小院显得有些“寒酸”。没有金碧辉煌的装潢,也无姹紫嫣红的修饰,甚至连守卫也没有。与宴会场上的热闹相比,此处可称得上是冷清。
到了主屋门口,两名侍女将大门打开,屋内灯火通明,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
涟漪微笑着将宋时予迎进茶室,又招呼他入座。宋时予不动声色地端坐下来,趁机环视了一下四周。
只见这茶室内布置典雅,虽无豪华之感,却处处透露着奢侈。室内陈设的每一件摆件,都是些难得一见的珍品。
茶室旁边是一个宽敞的客厅,客厅的中间,摆放着一座屏风。那是一座十二扇的巨大绢屏,上面绣着十二花神图。每一幅绢面上都绣了一个栩栩如生的花神,一针一线,巧夺天工。那绢屏虽也透光,但屏风后面有什么,却丝毫无法看清。
那屏风实在太刺眼了。宋时予隐约觉得,那屏风的后面,定然藏着什么。
可这屋里,除了他和涟漪,也感受不到旁人存在。而那两名侍女,不知几时也已安静地退出门外。此刻,茶室里只剩下了涟漪和宋时予两人。
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宋时予心里盘算着要如何进行下一步,涟漪却适时地给他倒上了一杯酒:“公子,快尝尝这杯酒,看有什么不一样。”
直到两人对面坐下,宋时予才发现这涟漪姑娘的脸颊潮红,似也有些醉意了,双眼正脉脉含情地注视着宋时予的脸。
宋时予感觉脸上一热,接过涟漪手上的酒杯,先是浅尝了一口,随后又一饮而尽,连连称赞道:“这杯酒比刚才的酒更好,玉液琼浆也不过如此了。可惜在下粗鄙,实在没有更好的词语形容。”
涟漪姑娘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又道:“公子一点儿也不好奇这是什么酒吗?”
“请涟漪姑娘赐教。”
“这叫……”
涟漪忽然站起身来幽幽地说了句:“痴人多恋黄粱梦,不信先生梦也无。”
说罢,她便朝着那扇巨大的屏风处走了过去。
话未落音,宋时予已扶着额头,倒在了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