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各方云动,再聚天泉江
第二天天亮,王明便在床头的窗户边看到了那头青尾黑羽隼以及押送陈怀远的路线和人员等信息。
【发现极乐楼悬赏任务:护送押解队伍安全离开七县】
【任务奖励:潜能点六点,上等养血丹八枚,大蕴阳丹十枚】
扫了眼任务奖励,王明微微皱眉略有不满。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感觉这任务给的是真的丰厚,现在有了手下突然感觉这任务奖励似乎有些寒酸啊。
“罢了罢了,抛开极乐楼的悬赏不谈。若是押解队伍在经过四县的时候被劫了,我这刚刚才上任的四县巡骑说不得也要被问罪。”
如此想着,王明起身看向窗外。
此时校场上已经开始集合,那些新兵相比起半月前完全称的上脱胎换骨四个字,可王明依旧觉得自己硬塞给他们的东西还是不够多。
他希望自己的人能有足够的能力去应对各种情况,谁的命还不是命呢?
根据极乐楼的情报,他需要对付的大概率是盘踞在七县下游的水匪赵宝成,这伙水匪人数不多也就百来号左右,经常趁着夜色劫掠过往的小型商船和渔船。
若只是对付他们,对于王明和他手下这三十三人来说简直太过简单,极乐楼也用不着特别找到他头上。
伴随一声尖锐啼鸣,一头青尾黑羽隼犹如利箭般从古寨之中激射而出。
下一刻,三十多骑倾巢而出,犹如乌龙过境席卷起大片尘烟,目标直至已经废弃的远山渡口。
没错,还是远山渡口。
押解船队若要经过七县,那就一定会经过远山渡口。
而那些想要劫杀队伍的人若要动手的话,也只有这一处地方。
天泉江水流湍急,暗礁无数,哪怕是在江面上航行数十年的老船夫也不敢随意在江面上与其他船只靠的太近,就怕两艘船靠太近遭遇暗礁时没有避让空间。
而远山渡口这一段水势平缓且河床极深,想要动手,只会在这也只能在这。
几乎在王明等人出发的同一时间,洪涛堂的人马也在左右护法的带领下浩浩荡荡从各县之中向远山渡口集结而去。
那一日封无常突然造访后,左护法杨啸几乎第一时间便将王爷要求他们前去劫杀陈怀远的消息报了上去。
洪涛堂堂主洪军听闻后是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想到斗了大半辈子的江流会背后站着的竟然会是信王。
在得到消息后洪军也是第一时间联系了自己背后的靠山,可一连数日都未曾有半点回信。
身为老江湖的他顿时明白,自己这是被放弃了。
恰如封常所说,在幽州,谁也大不过信王,哪怕是中都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也是一样。
这话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事实也的确如此。
不仅仅是幽州,龙武十二州,除了中州外又有哪州不是类似的情况。
曾经那些一心为国,热血涛涛的有志男儿,经过这么多年的高官厚禄后,又有几个压得住心中的贪婪呢?
醒悟过来的洪军没有一丝犹豫,当即喊来左右护法开始商议劫杀之策。
这是一次投名状,也是一次豪赌。
既然是赌,那被迫坐上赌桌的洪军就没任何赢的可能。
唯一的区别是输多输少而已,事情办砸了那就是输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事情办成了,那他接下来几年很可能会飞黄腾达,但相应的也被绑上了信王的战车。
而这辆战车要开向哪里,只要脑子不蠢都明白。
所以从封常找上门的那一刻起,他洪军乃至整个洪涛堂就已经没了选择。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而同样身不由己的又何止是洪军一人。
此时的天泉江上,一艘艘如同梭鱼般的小船逆流而上,飞快向远山渡口方向靠去。
当头的那艘船上便坐着绰号水熊的赵宝成,这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汉子,体型有些消瘦,黝黑黝黑的,和熊字是一点也不沾边。
但江湖人嘛,为了名声能更显赫点,总爱把诨号往威武霸气方向靠。
可既然能被别人承认这水熊的诨号,赵宝成自然也是有几分本事的,比起同样在天泉江混饭吃的其他水匪,他更狡猾也更残忍,早些年曾在江州当过水兵的他为了提升自己打劫的业务能力,特别培训出了一批水鬼。
正是靠着这批水鬼,他才能在天泉江上肆意妄为,哪怕是官军来了也能潇洒离开。
“大当家,我们当真要去劫杀官船?”水匪二当家赵宝贵有些不安的问道。
虽然这些年他们的打劫生意极其顺利,但毕竟从未劫持过官船,心虚是难免的。
“你傻吗?”赵宝成呸的一下吐出口中枯草,怒其不争的狠狠扇了二弟一脑瓜。“我们为什么能潇洒到现在也没被官军剿灭?那是因为我们守规矩,劫持的都是商船且每次收入的八成都交给了那王八蛋总兵,所以才能活到现在。”
赵宝成口中的王八蛋总兵说的是天泉郡水路总督军庞记,据说此人早年曾在北疆立下过泼天功勋,可惜被人半道劫了军功。
为了封口便将其调离北疆,丢到了天泉郡当了水路总督军。
这些年,天泉郡一十四县所有暗道生意几乎都和他有关,哪怕如此庞记还不满足,每月换着花样索要各种喜钱。
故而在天泉郡的武林中,他是出了名的贪官。
“那咱们为啥还要应下这门生意?劫了官船,那混蛋总兵恐怕第一个翻脸。”赵宝贵脸色大变,颤声说道。
“老子也知道,可老子没办法啊。”赵宝成阴着脸,压着嗓子低吼道。“你他娘以为我们寨子里突然多出的那三十人是哪来的?而且我们寨子,啥时候有这玩意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自己腰间悬挂的手弩,牙齿咬的是咯咯作响。
若是有的选择,他一个当兵退伍的怎么也不可能去江上当一水匪。
要是有的选择,他也不可能应下这门必定会掉脑袋的生意。
“那怎么办?大哥,我们是不是死定了。”赵宝贵吓得脸都白了,他可不是什么水兵退伍,他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庄稼汉。
“别着急,这些年风风雨雨什么事我们没经历过。”赵宝成往四周瞥了瞥,一把扯过弟弟低声说道。“还记得当初那竹先生让我们在远山渡口烧的那艘鬼船吗?”
“当然记得,老惨了。一船舱的死人怎么会忘记。”赵宝贵连连点头。
“那船我没烧掉。”赵宝成淡然说道。“那日被烧的只是一些枯草柴火而已,那鬼船被我凿沉了。”
“凿沉了!!大哥你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活下去。”赵宝成一瞪眼,示意弟弟别说话。“当初老子去烧船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就偷偷把尸体挪开去了舱底的暗室瞧了瞧。你也知道,船上干活的哪有不给自己藏私的,当初老子在水师的时候也这么干。”
“可暗室最多也就藏些军械之类的玩意,等日后退伍取出来一卖可比两年军饷还要多。但老子在那船的暗室里找到了啥你知道吗?”
赵宝贵连连摇头。
赵宝成深深吸了口气,咬牙从喉咙里逼出几个字。
“金帐狼庭的狼纹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