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个目标，两份奖励
“王明来了啊。”
清河县衙门内，虎背熊腰的县丞端坐在太师椅后，漫不经心的抬手指了指案牍一侧轻声说道。
“高员外的案子，你看看要不要接。”
这位县丞名叫洪四象，年轻时也是周边七县里数一数二的好手，曾有过一人一棍屠灭百人悍匪的彪悍战绩。
然而随着岁数的不断增长，身体各项机能都在不断衰退，加之坐上县丞之位后更是夜夜笙歌，手头功夫也荒废大半，整个身材也逐渐发福走样，再也没了年轻时的彪悍凶戾。
故而对于敢打敢拼还愿意将大部分功劳进献自己的王明他是极其顺眼，在得知王明酷爱习武后还特意将自己早年行走江湖得到的暗器功夫倾囊相授。
至于为什么传的不是他看家本领蟠龙棍，懂的自然都懂。
听到洪四象的话，王明沉默点头，上前取过案卷展开一看。
【发现清河县衙门缉捕任务】
【任务内容：缉拿或捕杀黑山盗魁首韩虎】
【是否接取】
几乎在王明打开卷宗的同一时间，卷宗旁豁然浮现一行行小字。
对于这场景他早已是见怪不怪，全当没看到视线依旧在卷宗上游弋。
这黑山盗他倒也听说过，以前也是县衙暗中扶持的盗匪势力之一，最近几年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翻了脸，时不时打劫下往来清河的商队，但多是小打小闹也没闹出什么人命。
今儿怎么突然就杀了高员外，谁都知道高员外可是县衙为数不多的财神爷之一，动了他整个县衙都会被惊动。
这黑山盗哪怕再彪悍那也还是盗匪，以驻扎在清河县的二百府兵实力完全能平推黑山，韩虎这是嫌自己死的太快？
虽然疑点重重，但这并不是王明该管的，他也不想管。
只要清楚韩虎是盗匪首领，杀过不少人，该死就足够了。
“大人，这案子我接了。”
王明说着将文书塞入怀中，另一只手五指张开向前一伸。
“老规矩，功劳大部分归大人您，先支援点银钱我去寻人。”
啪嗒。
一袋碎银被抛了过来，洪四象抬起头轻声笑道。“钱早给你准备好了，这次出去可得小心点。那韩虎敢光明正大的翻脸手头说不得有些东西，别阴沟里翻了船。必要时刻，让下面人去磨一磨再弄点迷烟什么的也就拿下了。没必要什么都自己上。”
“我知道。”王明抓过那钱袋在手心掂了掂，转身提刀大步离去。“只要那韩虎还在幽州地界，十天内定然给大人一个交待。”
“嗯，去吧。需要什么自己去杂务司领。”洪四象浅笑点头，满脸赞许。
然而在王明身形消失在拐角过道后，他脸上的笑容陡然一敛，双眉微垂眼冒凶光。
“都出来吧。”洪四象沉声说道。
很快，大厅屏风后走出两道人影，赫然便是清河县另外两名捕头。
“交给你们的事情调查的如何了？”洪四象从怀里摸出一块暖玉哈了口气，淡淡问道。
两捕头对视一眼，抱拳说道。“禀大人，您猜的没错。这王明着实有些古怪。”
“平日里非但不收他负责那片区域商贩的例钱，去吃东西还会主动付钱，甚至连一张油饼也要清算到底。”
“各方黑帮送去的分红他倒是会收，但在清理陈年积案时一旦被查出有所牵扯却是一点面子也不留。这段时间已经有不少帮会首领来找我等诉苦，说王明拿了钱不但不办事还整的更狠了。”
“他还在他负责区域的暗道上立了规矩，老子听了都想笑。大人，他竟然不许青楼逼良为娼您说这小子脑子是不是有病？”
听着手下两名捕头的禀报，洪四象眼中流转的凶意越来越浓，突然开口问道。“你们说王明这人到底在图什么？”
“额属下不知。”
“积极处理陈年旧案却不贪图功劳，每日巡查三街六巷却不贪图银钱他这是贪名声啊。”洪四象深吸了口气，缓缓起身。“一个不贪功又不贪钱唯独贪名的人，很危险。”
两捕头再次对视，似有所感。
“最近百姓对他的感观不错吧？”洪四象再问。
一捕头抱拳说道。“是的，许多百姓虽然依旧骂他狗皮子，但更多则在背后悄悄议论。”
洪四象笑问。“议论什么？”
那捕头迟疑片刻，压低声音。“议论他什么时候能做县丞。”
出了县衙王明并未直接出城，和往日他出任务时一样转头向县城里唯一的寺庙而去。
很多人都知道他有这习惯，在杀人亦或者出城缉拿凶徒之前，都会先去寺庙内上一炷香。
毕竟是刀口舔血的活，能被通缉的哪一个不是穷凶极恶，哪一个不是血债累累，这碰上那就是你死我活的差事。
来寺庙求个平安也能理解，衙门里其他捕快时不时也会来，只是没王明这般勤快而已。
净土寺的住持是一缺了门牙的七旬老僧，说话一激动就会喷口水，所以大部分情况下这位老僧都只是跪在一旁充当雕像。
这人啊一不开口，存在感就会无限降低，进出来往次数多了许多人甚至都开始习惯自己在虔诚向佛祖跪拜许愿时身边有这么一位老僧倾听。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习惯会让人逐渐放下警惕之心。
咚，咚咚。
清脆的木鱼声中，王明大踏步迈过门槛，将近两米的身高搭配上那一身皂袍都难以遮掩的肌肉使得他像一头发怒的暴熊。
只是往那门口一站，还在大殿内跪拜许愿的香客们纷纷止住了口，低垂着脑袋从两侧小门陆续离开。
等到殿内再无他人后，王明这才一脚将殿门踹上，扯过地上蒲团大马金刀往那劳老僧住持面前一坐。
老住持年近七旬，脸上手上的皮肤满是褶皱，皮肤蜡黄看起来随时都会圆寂一般。
听到动静，老住持缓缓睁开眼，一脸无奈。“王捕头，您每次来都将我这香客驱散一空，佛祖会怪罪的。”
“我可没赶人，是那些人自己要走。”王明抬头瞥了眼宝座上的镀金佛像，满脸不在乎。“况且这世上若真有佛祖，第一个要灭的就是你这老家伙。”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住持似乎被吓到了，赶忙合十对佛像连连行礼。
“行了，这没别人装给谁看？”王明一皱眉，很不耐烦的说道。“高员外死了，他家里人肯定发出暗花悬赏了吧？拿出来，我接了。”
老住持微微一笑，摘下自己脖颈上的念珠缓缓掐动，口中念念有词，宝相庄严。
此时的王明反倒显得没那么着急了，就这么坐着等。
突然，老住持掐动念珠的手猛地一顿，用力一扯。
一颗念珠应声被扯落下来，却不见珠串断裂，也不知他是如何办到。
随着老住持将念珠递出，王明眼中豁然再度浮现一行行小字。
【发现清河县极乐楼分楼暗花任务】
【任务内容：诛杀黑山盗魁首韩虎】
【是否接取】
王明咧嘴一笑，反手取过念珠起身就走。
“王捕头，你身上杀孽太重恐有灾劫。来拜拜佛吧，佛祖会庇佑您的。”
就在他将要开门之时，老住持突然出声。
王明握着门把手停顿片刻，回首看向供台上的佛祖金身象，抬手拍了拍腰间的横刀。
“泥塑金身什么时候也能护人性命了？我的命，还得靠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