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水匪
正在此时，阿泉从码头走上甲板来，说道：“我打听清楚了，那些大船是漕帮的船，在此装载货物，据说是京城富商大贾的一批货，十分重要，别的船都要给他们让道。”
韩慎听了，问道：“漕帮的船？”
秦祯见韩慎神情有异，问道：“怎么了？”
韩慎示意远处的水面，说道：“我想那些人应该是冲漕帮的船来的。”
秦祯拧眉道：“如此一来，我们只怕是更加走不了了。”
韩慎道：“漕帮有人与我是旧识，只怕这事，我不得不掺和一下了。”
阿泉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秦祯于是示意他看远处的芦苇：“你说为什么武陵江里到处都是鱼儿，今晚看来又要下雨，它们最喜欢的芦苇处，却没有鱼儿吐泡泡？”
阿泉立即也明白了过来，说道：“除非是有人把鱼群都给吓走了。”
——
离码头不远的江面上，一艘画舫内，一片琵琶声从画舫上传出。
一青衣男子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杯酒，盯着远处的数艘大船，像鹰在盯着猎物，他晃了晃酒杯，浅呷了一口。
忽然画舫中“峥”的一声刺耳音，弹琵琶的歌女跪地请罪道：“公子饶命，琴弦太久未修，不想今日断了，扰了公子雅兴，是小女的罪过。”
青衣公子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琵琶女道：“你的确是扰了公子的雅兴，我虽不想要你的命，却不能轻易饶了你——”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想要如何处罚这琵琶女，然后说道：“你便自断一指吧。”
琵琶女听了，浑身发冷，不住地跪地磕头道：“公子饶命啊，公子饶命啊！”
青衣公子于是对身旁站着的随从使了一个眼色，那随从走到琵琶女面前，拔出剑来，一剑便划过了琵琶女的脖子，求饶的声音顷刻停止了。
青衣公子看着地上琵琶女的尸体，叹气道：“我原是想饶你一命的， 谁让你不知好歹。”
他将杯中的酒喝完，对随从说道：“丢进江里喂鱼去吧，都说武陵江里的鱼儿肥美，总得给它们吃点好的。”
随从于是一声不响，抱起琵琶女的尸体走出去，将她丢进了江中，画舫内只听见“咚”一声，有重物入睡的声音。
立刻便有几个侍女上来换了染血的地毯。
地毯换上不久后，便有一人进来禀告道：“主子，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货也快装完了，就等他们的船下水了。”
青衣公子闭目“嗯”了一声，道：“下去吧，盯着点，此事万不能出错。”
那人应声便出去了。
——
武陵江平静的江面下。
一穿着黑衣水靠的男子正奋力往前游，看着前面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伙伴们，他很想出声喊一句：“等等我。”
可惜他现在是在水下，嘴里含着一根换气的芦苇，若是喊出声来，恐怕立刻就得喝武陵江里的江水了。
于是只能加把劲往前继续游。
就在他又蹬了一腿，发力往前冲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一股力道给往后拖住了。
他心中顿时一惊，大凡做水匪的人此时的反应都会是：是不是有水草缠住了自己的腿？
不过还好，他有换气的芦苇秆，只要回头把水草拔掉就好。
就在他回头的瞬间，便惊恐地发现缠在他腿上的并不是水草，而是一只有力的大手。
看见手的瞬间，他忍不住想大喊：“水鬼啊！”这一吓，嘴一张，嘴里的芦苇秆一下子就掉入了水中，接着便是不断灌入胸腔的江水。
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只感觉到似乎有人拖着他在水里飘飘荡荡——
阿泉拖着从水里捡来的掉队的黑衣人游回到了船边，秦祯跟韩慎都等在船边，见了阿泉，便把黑衣人拉了上去，顺便找了一根麻绳将人绑了，阿泉也跟着爬上了甲板。
阿泉喘了口气，说道：“这人似乎掉队了，我游过去的时候，他一个人落在最后，我就悄悄把他抓回来了，喝了点江水，晕过去了。”
韩慎于是上前，按压水匪的胸腹，让他将肚子的水都吐了出来，人便立即醒了过来。
水匪一见眼前的人，再看到浑身湿漉漉的阿泉，便知阿泉就是那个在水中吓得他差点淹死的人，又见自己居然被绑住了，心中大怒，立时便恶狠狠地质问阿泉说道：“你们是谁？你们想要干什么？”
韩慎见人醒了，便站起身，看着坐在甲板上的人，说道：“这话难道不该是我们问你？”
水匪愣了片刻，心里狐疑：难道主上的计划走漏了消息？可若是如此，这些人何必还问他呢？
他心中思索片刻，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说，他挣了挣身上的麻绳，说道：“你们管我是谁，我不过是夜里来江里游泳的，你们还不赶紧把我放了，别等我大喊一声，江上的人都能听见。”
阿泉当即便塞了一块布在此人嘴里，笑道：“你倒是提醒我们了，可不能让你闹出动静来。”
这人顿觉嘴里一阵恶臭，晚上吃的饭菜忍不住地往上涌，只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秦祯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抬起水匪的一只手腕来，便在他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汩汩地从他手腕上流出来。
水匪惊恐地看着秦祯将他的手放入江水中，感觉到身上的血液很快加速了流动，可他手脚被缚，想逃也是不能。
秦祯道：“你不说可以，便让我们看看你这一身血能流到什么时候。”
一刻钟后，水匪已是脸色惨白，晕晕乎乎，好似随时都可能去地府报到似的。
水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
秦祯问道：“你可想好了？说是不说？”
水匪忙点点头。
秦祯于是便给阿泉递了个眼色，让他把水匪嘴里的臭袜子拿掉了。
秦祯又问道：“你们是谁？藏在水下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