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忘了
姚煦离开后,韩慎便觉十分疲惫,便在床上躺了一会,想着天亮之后,秦祯会如何面对他,他又该如何面对秦祯,渐渐地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阿泉和阿南早早地起来做好了早饭,想着韩慎昨晚醉了酒,还专门煮了一碗醒酒汤。
韩慎正在饭厅喝醒酒汤的时候,秦祯便走了进来,看见韩慎,目光不自觉地便落在了他的嘴唇上,一下子想到了昨晚,这唇落在自己嘴上时候的感觉,颇有些不自在。
可她仔细看韩慎的神情,他却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见秦祯来了,便指着自己旁边的椅子道:“坐吧,阿南特意给囡囡煎了玉米饼和南瓜饼,咱们俩也借囡囡的光,尝尝阿南的手艺。”
秦祯“哦”一声,在韩慎旁边坐下,拿了一个南瓜饼吃着,心里却颇有些不爽,她也不知道赞成这是怎么了,一边希望韩慎跟她谈谈昨晚的事,一边又希望韩慎不要跟她谈,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她不时地看韩慎一眼,见他一直都是一副淡然吃饭的样子,也不知他到底是否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
韩慎知道秦祯在看他,也知道秦祯为何看他,他本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却实在受不了秦祯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便忽然抬头看着她说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秦祯摇了摇头,道:“没。”
韩慎道:“你一直盯着我看,我会以为是我生得太好,把你给迷住了。”
秦祯听了这话,口中的南瓜饼顿时卡在了喉咙处,一时出不来也下不去。
韩慎见她噎住了,也吓了一跳,心中暗悔自己不该逗她,忙帮她捶着背,好半晌,秦祯才将那一块南瓜饼给吐了出来,连眼睛里都呛出了眼泪。
秦祯喘过气来,生死边缘走一遭,似乎有了足够的勇气,终于忍不住问道:“昨晚的事,你不记得了?”
韩慎愣了一瞬,好似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似的,说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秦祯问完话,心中又无比紧张起来,想着若韩慎想起了昨晚的事,她该怎么办?
在做了一堆的心理建设后,忽然听见韩慎不记得了,心中反而轻松了下来,摇摇头道:“没什么,不记得就好。”
韩慎听了,以为秦祯心里是希望彼此都能忘记昨晚的事,心中又是一酸,也没有心思再吃什么,留下一句“你慢慢吃”,便离开了饭厅。
秦祯因韩慎什么都不记得了,早晨以后,倒是跟韩慎又像往常一样相处起来,也没有再觉得别扭。
至少看在阿泉等人眼中是如此。
——
孙章义下狱后,因暂时无人接管县衙,姚煦便暂代了县令的职责,依然住在雍宁县县衙中。
这日,姚煦等人吃过早饭,正坐在房间里商议何时回京。
因韩临在雷公公那里到底透露了身份,元枫担心韩临有危险,劝他现在就启程回京去,韩临却不愿意。
元枫皱眉,看着懒散地躺在小榻上,没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的主儿,问道:“您一定要留在这里做什么?”
韩临干脆转了个身,闭上了眼,说道:“秦祯说他今年要下场,这不过几日就是雍宁县的县试了,庭煊总得主持完了县试再离开,我们就等到县试结束了再离开吧。”
元枫正欲再劝,就听见了外面孙仪的声音在大喊道:“姚表哥,我有事要跟你谈,你能出来一下吗?”
姚煦不悦地皱了一下眉,还是打开了房门,看着屋檐下的孙仪说道:“表妹有什么事,我们去花厅谈吧。”
孙仪看了一眼屋中的方向,随即有些不舍地跟着姚煦往花厅走去。
到了花厅,姚煦随意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问孙仪道:“表妹有什么事,说吧。”
孙仪忽然眼中含泪,跪在姚煦面前哭道:“表哥,你就看在我娘和姨母的情分上,饶了我爹吧,他虽然糊涂,可从没主动害过人命,算不得什么大罪,你请姨父到刑部说说话,免了我爹的流放吧,他已经一把年纪了,若是流放到苦寒之地,怕是在路上就熬不过去。”
姚煦听了这话,不禁冷了脸,质问道:“他是没闹出过人命,可因为他收受贿赂,不能秉公执法,让许青山这样的人有冤无处诉,结果如何?闹出了多少冤案,那日公堂上的情景,你没有看到吗?便是你,也是因他才遭了难,你还觉得应该饶过他?”
“关于你爹的事,表妹不必再多说,至于你跟你娘,我已在发到刑部的公文中说了,你们对于孙章义的事并不知情,让刑部免了你跟你娘的牵连。”
孙仪顿感绝望,大声哭道:“表哥虽免了我跟我娘的牵连,可让我们孤儿寡母的,要如何过活?爹虽然有错,可有他在,我跟娘至少不会流落街头去。”
姚煦皱眉看着孙仪,说道:“你与你娘成了孤儿寡母就没法过活了?可阿妍姑娘连寡母都没有,一样能开酒家,靠自己的双手和劳动活下去,我大燕对女子并不过甚苛刻,允许女子出来当街做买卖,说什么女子不宜抛头露面,不过是世家大族的一些人为了包装自己的脸面罢了,可你们孙家也不是世家大族的,也没有此顾忌,如何不能靠自己的双手过活了?”
孙仪听姚煦把话说到了此处,心中已是不抱希望,还是问道:“表哥是真的不念一星半点亲戚之谊了吗?”
姚煦听了,不禁冷笑了一声,说道:“若说亲戚,我没记错的话,你亲姑姑就是元家二房的夫人,那元麒才是你正正经经的表哥,你若还想为你爹求情,就请孙姑娘找你正经表哥去,他家好歹是西平侯府,老西平候夫人在皇上跟前也能说得上话。”说罢,也不等孙仪再说什么,攒着一肚子气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