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审判
何氏立即就疯狂地大喊起来,“啊啊”狂叫不止,她心里的悲痛泄了洪,不得不发泄一番,癫狂便是她的发泄方式。
许伯看见潘家大哥儿的情况,盯着潘昊一阵哈哈大笑,看着他的眼神也满是嘲讽:“潘昊,你为了我许家的财产,杀人放火,害我许家断子绝孙,如今活该你也断子绝孙!”
潘昊也明白过来儿子身上发生了什么,看着堂上的儿女,一个女儿疯了,一个女儿的一生毁了,唯一的儿子残了,自己又杀了人,他这一辈子作恶算计来的,到如今都成了一场空。
他好似一个充气的皮球被抽走了所有的气,整个人都垮了。
良久,何氏终于安静了下来,刚好潘家大哥儿也醒了。
身体的痛楚让他瞬间回想起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他睁着惊恐的眼睛看了一眼堂上,看见何氏在旁边,惊恐立即就变成了无尽的委屈,哭道:“娘,我疼。”
何氏看着自己儿子,眼睛已经哭红了,她将潘家大哥儿抱起来,搂在怀里,哭着安慰道:“大哥儿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话落,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金钗,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顷刻间就插入了潘家大哥儿的心脏处。
潘家大哥儿也难以置信,看着自己胸口处插的金钗,又看着娘,虚弱无力地喊道:“娘——”
何氏紧紧地搂着他哭道:“大哥儿,娘没用,保护不好你,这辈子的苦咱们就别吃了,你早点去投胎,下辈子再做个完整的哥儿,只是下辈子,别再找爹娘做你的爹娘了,娘不配,爹也不配。”
潘家大哥儿又唤了两声“娘”,便没了声息。
潘昊好似此刻才反应过来何氏做了什么似的,冲过来抓着潘家大哥儿的手,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儿啊!”
他喊的人毫无回应,甚至永远都不会回应他了。
潘昊怒极,扇了何氏一巴掌,骂道:“你这个杀人凶手!毒妇!”
何氏被潘昊扇得身子一歪,怀里还紧紧地抱着儿子的身体。
她抬起头来,像一头发狂的母狼,瞪着潘昊道:“这一切都要怪你!我当年便说过我不在乎名分,只要能让我进府,让我的孩子们不要流落成外室子便好,是你贪图许家酒楼的产业,动了邪念,才造出这些孽障,可为什么你的孽障不报应在你的身上,也不报应在我的身上,都报应在了我的孩子们身上!”
何氏瞪着潘昊道:“你虽杀了许莹,娶了我做夫人,可却对潘铃过分疼爱,我知道你是在以这样的方式怀念许莹,所以我嫉妒!我发疯!哪个女人能忍受得了丈夫过分疼爱他前妻生的孩子?!”
许伯看着这一切,只觉从未有过的畅快,哈哈大笑道:“我就是要让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尝尝我这些年都是如何过来的!何氏,你可别只知道怪潘昊,你也该怪自己当年对小铃铛太过狠毒!别再把这个畜生与我的莹儿牵扯到一块,他不配。”
何氏盯着许伯,像是要吃人般,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了衙役的束缚,扑向了许伯,刚插在潘家大哥儿身上的金钗又刺向了许伯。
姚煦惊呼道:“快拉住她!”
只是哪里拉得住,堂上众人都眼睁睁地看着何氏手中的金钗插入了许伯的脖子,一大股的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大片公堂。
许伯将许音抱在怀里护着,脸上还在不停地笑着,看着何氏发狂的模样,用尽力气说道:“若你当年能将小铃铛好好抚养长大,而不是毁了她的一生,我也不会拿你的儿女报仇,害了你儿女的人,就是你自己!”
许音在许伯怀里吓得打颤,她亲身感受到外祖父的体温在下降,不想自己刚找到的亲人又失去了,她伸手按着许伯的伤口,哭道:“外祖父,你别说了,你好好的,咱们不报仇了,行吗?”
许青山看着跟自己女儿八分像的外孙女,好似又看见了自己的女儿般,摸着她的脸,笑道:“莹儿,爹爹给你报仇了,你终于可以瞑目了,我们父女也可以团聚了。”
许音流着泪哭道:“外祖父,我是小铃铛。”
许青山好似又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外孙女,笑着安慰她道:“小铃铛,外祖父没事,我去跟你外祖母和你娘团聚了,你一定要好好地——”
“活着!”话罢,吐出一大口鲜血来,手从许音的脸上无力滑落。
不管是姚煦,还是围观的百姓众人,都没有想到今日因许伯的出现,牵扯出这诸多的故事来,又牵扯出诸多案件。
姚煦最终一一审理。
许伯拐卖儿童判流放之罪,只是人已经没了,便保留判词,免其刑法之实行。
潘昊,何氏皆因故意杀人罪判秋后处决。
许音因其身世坎坷,姚煦特还了她自由身,与潘家大姐儿共同继承潘家酒楼,也是给她们二人一安身之所。
而许伯之所以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报仇,孙章义这个糊涂官难辞其咎。
姚煦当堂判了孙章义收押在雍宁县大牢内,写了公文送回刑部,等刑部核实下发公文后,再处理,但多半是个流放幽州的罪名。
——
入夜,雷府。
雷公公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坐在椅子上的韩慎,只觉得熟悉,却不知道他到底是何人。
韩慎看着雷公公,手中的长剑抵在他的脖子上,笑道:“不过才三年,雷公公就不记得我了?看来你这几年养老的日子过得着实不错。”
雷公公听了这声音,顿时明白过来眼前的人是谁,立马跪地请安道:“奴才见过太孙殿下,这三年里,奴才无时无刻不在替太孙殿下祈祷,祈求殿下能平安无事。”
韩慎道:“是吗?既然你如此忠心,我的问题,你可要好好回答,我会以此来检测你是否诚心。”
雷公公忙点头道:“是是是,奴才一定知无不言。”
韩慎道:“你为什么告老了?你走了,皇爷爷身边谁伺候?”
雷公公犹豫了片刻:“这……当今皇上登基后,为示其皇恩浩荡,要放一批老人出宫,奴才眼看着也到了年纪了,便被放出了宫来。”
话音刚落,韩慎手中的剑便插在了他的手背上,痛得他“嗷嗷”直叫唤。
韩慎道:“看来你说惦记我,会好好回答我的话都是骗我的,宫里会放老人出宫,你这样伺候过皇帝的人,有多少是轻易放出宫去的?大多都得在宫里养老至死。还不快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