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人世间极大的不公平
沈墨婉一行人为躲避朝廷的搜捕,一路风餐露宿,夜宿晓行,来到了大肃朝与里疆的交接地带,东密。
东密就是一小个县城,这里常年匪祸不断,再加上与里疆接壤,里疆那里更是常年征战,所以朝廷基本对东密放任不管。
这天,他们来到东密县下面的一个名为双塔村的地方,这里是东密最南端的一个小村庄,过来一条河,便是里疆。
此时农田里稻子再过几天就可以收割了,正是最热的时候,暑气从地面升腾。大家都热得不行,便在前面林子里歇息。
李柱和赵天海两人去找水喝,孙仓和卫风两人守着沈墨婉几人。
“啊--”
“救命啊--快来人啊--有蟒蛇!”
就在不远处,一个男人痛苦的挣扎,呼喊救命。
“有蟒蛇!”卫风警觉的站起来,“怎么办,要不要去看看?”
卫风看向沈墨婉。
沈墨婉略微思索,起身道:“去看看,走,我和你们一起,救人的事,一定要量力而行。”
沈墨婉想的是她们一行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扎根并不容易,若是运气好救了这个村的人,他们会更容易接纳他们。
“英娘,慧娘你们照顾好吴婆婆和采薇,我们去那边看看。”沈墨婉拿起一把砍刀,说完便离开了。
卫风和孙苍两人都身强力壮,从前就在和陈川一起给人扛大包,仗着有力气,对于蟒蛇并不感到害怕。
“救命!”
那人被碗口粗的蟒蛇裹着身子动弹不得,几乎窒息,要不是手里的铁锨顶着蟒蛇的大嘴,他现在已经落入蟒蛇腹中,被蟒蛇饱餐一顿了。
蟒蛇正在与身下的人缠斗,并未注意到沈墨婉他们。
“都说打蛇打七寸,想必蟒蛇也是这样吧。趁蟒蛇正在对付那人,我们现在冲过去。你们两人一个拿着木棍用力砸它的头使它晕厥,一个拿刀对准它的头砍,我对付它的心脏处。速度一定要快。”沈墨婉冷静道。
两人都慎重的点头,举起手里的木棍和大砍刀,冲向蟒蛇。
孙苍和卫风一人站在蟒蛇的一侧,拿起手里的棍棒和砍刀对着蟒蛇的七寸便是一顿招呼。沈墨婉在后面拼命砍断蟒蛇的尾巴。
那蟒蛇的身子正缠着男人的身体,突然被人痛击,顿时发起怒来,吐着信子摆着大头冲着卫风张开血盆大口。
孙仓和沈墨婉趁着蟒蛇攻击卫风的空档,用力刺向蟒蛇的七寸和心脏。
两人疯狂的对着蟒蛇一顿乱砍,那蟒蛇的身体逐渐僵硬,蛇头重重砸到地上,三人不敢松懈,直到那蟒蛇毫无动静之后,才敢上前将那中年男人从蟒蛇身体里拔出来。
男人的骨头几乎都被蟒蛇缠得碎掉,躺在地上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多谢恩人救命之恩!”中年人缓过来,跪在地上对着沈墨婉三人磕头。
沈墨婉将那人扶起道:“快起来,我们也是正好在这里歇息,听到你喊救命,才及时赶来。”
那男人道:“我是这双塔村的人,我叫宋天保。这条蟒蛇害死我们村好几个人,多亏你们救我,否则我就喂进蟒蛇肚子里的。我看你们几位不像东密人,怎么到我们这穷乡僻壤之地来了?”
沈墨婉道:“我们听说里疆那里布料生意非常好做,我们到此来做生意的,暂时在双塔村里歇脚。”
“你们被骗了,里疆哪里能做成生意,他们都是以抢为主。”宋天保之叹气。
“那可怎么办,我们的盘缠都在路上用完了,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啊。”沈墨婉苦恼的说道。
宋天保道:“恩人莫忧,你们救了我的性命。我正愁没机会报恩,不如恩人暂且住在我们家里。等日后攒了钱,在动身也不迟。”
沈墨婉惊喜道:“那太感谢了,只是我们人数众多,唯恐不便。不如,你帮我们在村子里租一间大些的院子,我们暂且住下,等日后在做打算。”
宋天保豪爽地说:“租房子倒不难,恩人们跟我来吧。马上吃晚饭了,你们先随我回家吃饭。”
这时李柱和赵天海拿着木棍找来,听说他们已经将蟒蛇杀死,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李柱他们四人合力抬着蟒蛇,跟着宋天保回家。
几人抬着蟒蛇回到村里,早就引起了全村人的轰动,他们都出来看热闹。
沈墨婉注意到,双塔村的人都普遍瘦骨嶙峋,穿得衣服都缝了好几层补丁,这里实在太贫穷。
这里的村正姓冯名德善,头发花白,身子骨虽柔弱,倒也硬朗。
冯德山代表村民对沈墨婉一行人感谢之后,主持分蟒蛇肉的事情。
蟒蛇无毒,肉质细嫩,村民们拿着分到的蟒蛇肉高兴的走了。
沈墨婉一行八人暂且住在宋天保家。
宋天保家里有五口人,粮食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吃完了。仅剩的一碗米还是向村正家借的。
宋天保的媳妇拉着他愁眉苦脸:“这可怎么办?咱家已经没有粮食了。”
“没粮食也要让恩人吃饱饭,去把那碗米都熬了粥来,蛇肉烤了吃。”宋天保交代。
宋天保媳妇张桃只得照办。
沈墨婉拎着半袋子大米进了厨房:“嫂子,拿这个做饭吧。”
“这怎么使的。”张桃不好意思道,但还是伸手接了那半袋子米。
宋天保家第一次吃到这么丰盛的晚饭,每人一碗稠米饭,一块蛇肉,吃得满嘴流油。
沈墨婉端着米粥问道:“我来时看到稻谷长势旺盛,穗子沉甸甸的。按理说每年的收成应该都可以,为何双塔村的村民都面黄肌瘦的?”
宋天保道:“你是外地人,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唉,那田地都是地主租给我们种的,我们要缴给他们7成的租子,剩下的三成才是我们自己的。就这还要从这三成里拿出一部分缴纳人头税。所以这点粮食根本就撑不到来年的秋收,所以我们一年下来都没有吃饱饭。”
“7成!按照我朝律法,佃户只需向地主缴纳3成租子。”沈墨婉吃惊的重复道:“难道就没有人反抗吗?朝廷的人为何不管?”
宋天保叹气道:“我们都没有土地,我们若是反抗了,地主不让我们种地,那我们一家老小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说到伤心处,张桃哭着道:“我们这里匪祸不断,双塔山的土匪还会来打劫我们的粮食。”
沈墨婉沉默的端着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双塔村的村民居然这么哭。
曾经在京城的时候,她的眼里看不到人间疾苦,出了王府才几年,她已经深刻体会到富人与穷人极大的差别。体会到,人世间存在着极大的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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