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救人
林楚楚不知道王妃问这些是何意，但在不损害自己的利益下，林楚楚一向实话实说。
“凝香，当初我也不知道她是否会经商。”林楚楚似乎随意地说道：“我只是把她放到了那个位子上，让她自由发挥。”
林楚楚看着王妃笑道：“凝香是一直待在王府后院没有出门办过事，但只要给她时间，她也便适应了。我想，一个人在不同的环境中，大概会展现出不同的一面。在后院，她只能做丫鬟，在往上爬可以升为姨娘，生了孩子或者立了大功可以晋升。”说到这里林楚楚不再谈论后院，转向别处：“但是到了外面，她有无数种可能。”
“无数种可能？”王妃似乎抓到什么，她疑惑地问道。
林楚楚看着她疑惑的眼神，点头道：“无数种可能，王妃不妨想一想，王爷送出府的三位姨娘将来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以前她们在王妃眼里不过是斗败的女人，被人关在王府后院，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可是现在她们都被放了出去，似乎这些人又有了无数出路。
她们有庄子田地，手里有人，还有些闲钱，她们真的会有不同的出路了吗？
那她的出路在哪里？
这辈子只能守着王妃的头衔，看着勤王和林楚楚幸福的过一生？
似乎，她这个王妃，这个时代尊贵的女人，还不如沈墨婉与陈川。
王妃陷入了沉默，林楚楚坐在一旁喝茶。
王妃回过神来，才惊觉两人已经聊了很久，这倒很不常见。
王妃让人让人将自己最喜爱的一套发饰拿来，她拿起放在手上：“这是玫瑰晶并蒂海棠修翅玉鸾步摇我瞧着很适合你，送给你戴吧。”
林楚楚有些意外的惊喜，没想到王妃还会送她东西，她双手接过：“谢过王妃。”
张嬷嬷将林楚楚送走，不解的问道：“王妃为何送那么贵重的步摇，那是你的陪嫁。”
王妃道：“我听到了不同的声音，看到了不同的想法。她不明白我为何请她而来，但她今日所言，确实解答了我的疑惑。”
张嬷嬷越来越不懂王了，以前她还能揣摩王妃的心意，现在她连边都摸不到了。
“嬷嬷，你派人看着沈墨婉，高照荣，范君凝三人，不要打扰她们的生活，每三个月告诉我她们的情况。记住，只是注意她们的动向，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要做，小心不要让人发现了。”
张嬷嬷最喜欢做这种事情，虽然不知道这几位斗败的姨娘有什么用处，她仍然立即答应。
林楚楚自听了凝香的话之后，一直惦记着江南水患的事情，她安排好人照顾小橙子和旺财，然后乔装打扮，绝色的容貌被她一捣饰顿时平平无奇，随后带着玉镯魏明两人一同出了府。
勤王府居京城的中心地段，出了府，往东走不远便是她们的第一家糕点铺子，此时糕点门外有不少小厮排队买糕点。
林楚楚瞧了一眼，没有进去。
她一路逛来，并没碰见凝香所说的灾民。
不由得走到了城门一带。
她看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穿着破衣烂衫，走着走着晕倒在地，两三本书从他怀里滑落，一个干裂的馒头滚到林楚楚脚下。
林楚楚看向那人，枯瘦如柴，嘴唇干裂，一定是饿晕了。
瞧他的打扮，像是灾民，只不过是位读书的灾民。
“魏明去去将人扶到那边巷子墙上倚着，玉镯去买些水和吃的。”林楚楚吩咐道。
玉镯很快买了东西回来，然后将一碗甜汤喂给那读书人，半喝半洒，一碗甜汤下肚，书上慢慢睁开眼睛。
落魄到如此地步，他尚记得礼仪。
林楚楚按住他：“不用起身，你现在身子弱，先吃点东西，我有话问你。”
书生捧着松软的鸡蛋煎饼顾不上斯文，大口吞咽。
一张饼吃进肚子里，他感觉自己有了不少力气，又羞得红了脸。
他执意复跪在地上谢林楚楚的救命之恩。
林楚楚扶他起来，询问道：“你从江南来的吗？”
书上点头：“我是江州人士，姓徐名霖。江州杭河决堤，无数人流离失所，无以为生只得逃难。”
林楚楚问道：“勤王呢，皇上不是派勤王治理水患，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逃到京城。”
难道勤王出事了，否则这么难民他不会坐视不管。
徐霖道：“勤王及早防住了瘟疫，但是请皇上放粮的折子迟迟未批，一部分人坚持不住逃了出来，后来听说勤王私自开仓放粮才免于更多人流离失所。”
私自开仓放粮可是死罪，林楚楚脸色苍白。但勤王是皇子，而且当时情况紧急，皇上会理解他的吧。
只怕那些皇粮只能支撑一时，勤王缺的是灾后重建的银子。
“那你到了京城以后发生了何事？”林楚楚接着问道。
徐霖眼含泪花，忍不住哽咽：“我爹娘都死在路上，到了京城他们到处抓人，我用书给人换了身干净衣裳，才没被抓住。”
林楚楚不知如何安慰他，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你带了书来逃难，可是要参加明年的春闱？”林楚楚问道。
徐霖坚定的点头：“勤王妃发明了活字印刷术，让我等普通人家有书可读，给了我等一个鲤跃龙门，平步青云的机会！我一定要做官！同江州名门世家争一争高低！”
一个小小的农人之子，妄图挑战江州世家大族，林楚楚该笑他天真吗？
不，皇上要打击江州氏族，这些学子便是他手中的利剑，鲤鱼化龙大的机会也许就会落到徐霖以及千千万万个徐霖身上。
而她林楚楚，或许是天下学子最为感激之人！
“如今，你吃都吃不饱，走在路上都能晕倒，你怎么读书？”林楚楚看着他问道。
徐霖意识到自己的困境，有些泄气。
他本想来京城便可寻个职位，可是大家看到他面黄肌瘦，一身落魄，还没走进店里，便将他赶了出来，他根本就找不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