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欲望之徒
瀑布下，荆棘丛生。
一队队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们，手上抓着一张纸张薄的卡片，挥舞着手臂，就像在举行着什么仪式。但诡异的是，这明明应该是很喧嚣的场面，但现场却无一人发出声音，这疯狂凌乱的仪式下是这群无声的狂热信徒，狂欢着，手臂舞动，但脚下却井井有条排着队有序地进入那建筑深处。
这静谧诡谲的画面让卫东不禁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在看一场无声的恐怖电影。
“大山叔，这是哪？这些人……中了邪吗？”
看着惊惧的卫东，卫大山开口解释道：“这个困住我的地方我们把它叫做鬼银行。”
说完用手指了指那群狂热的信徒说道：“这群人是来自各个时代从世界各地误入或者说进来寻宝的人，他们把被困在这里忘记了时间，也记不清自己的初衷。从而被鬼银行转化为了他的信徒，我叫他们欲望之徒，鬼银行定期会发放粮票给这群狂热信徒控制他们，那粮票顾名思义是可以兑换成粮食，类似于一种灵异力量，可以缓解自身被厉鬼侵蚀的痛苦。你看到他们狂热的神色，但场面却鸦雀无声是因为他们被剥夺了五感其中的味觉对应着口鼻，所以也丧失了声音。”
卫东一脸不解问道：“这群人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思考吗？能进来的可能都是夜之行走中的佼佼者，难道自身的信念这么弱吗？”
卫大山冷笑一声，嘴角显出一些轻蔑：“信念？有的人可能能力不差，但是心理素质可能就不够格了。时间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当你被困在这里的时间久到永恒，在无尽的时间地狱里，你慢慢被自身厉鬼侵蚀，受到使用厉鬼力量而产生的后遗症，天天经受这些痛苦，没日没夜地受到折磨痛不欲生。这时候你知道只要加入这个队伍排队进入鬼银行拿到粮票你就能缓解痛苦，你在面对这种选择陷入两难，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现实你对生的渴求击破了你的信念，你成为了这鬼银行的信徒。”
卫东听完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这不就是被鸦片毒害，最后被掏空陷入死亡吗？为什么这些这么强大的人不反抗呢？不过大山叔你在这也呆了十六年，为什么没事呢？”
卫大山拍了拍卫东的肩膀，走到一块大石头上，熟练地爬上去盘腿坐下。
“大外甥，你以为我不知道反抗吗，给你看这些人的原因是因为你即将也要被困在这里了，我不想你也被同化成这样。还有些人虽然抵挡住了灵异力量的侵蚀但经受不了数十年孤独的痛苦自尽了。而你叔我是因为跟着我的厉鬼和我是朋友他对我的灵异力量侵蚀非常少，而且让我卫大山成为他的信徒他配么？”
随手从旁边的树上摘下一个果子，卫大山张开大嘴就啃了起来。
“大外甥，你还不了解这其中的险恶。我们现在被困在螟蛉鬼蜮中的鬼银行里，我们现在在遭遇类似牢狱之灾一样被困住了。我们即将要受到数十年如一日的的孤独折磨。我们不知道我们被困在了哪里，找不到出去的路，你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开不出一条路出去。
我也曾试过，从瀑布里进入鬼银行，但鬼银行里只有几个柜台没有路，而不管我怎么摧毁，第二天又会变得完好如初。确实，鬼银行里存在着极其强大的灵异力量，但是它的存在从来不跟你正面冲突，有劲无处使的感觉让老子十分憋屈，没有人跟你对抗，就把你困到死，这种感觉逼迫下确实会让人发疯。”
说着说着，卫大山低下了头没了动静。
这可吓了卫东一跳，凑近一看，发现卫大山只是突然睡着了，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看向了前面排着长龙的队伍，这群人依旧跳着舞遵循着某种仪式，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拄着拐的老人走到卫东的身边坐下说道：“孩子，你害怕吗？”
卫东摇了摇头笑了笑：“我不害怕，我相信我的家人会找到我的。”
老人大笑：“孩子对自己的家人充满信心啊。”
“当然了，他们是我的家人，我当然相信他们。”
卫东又问道：“老爷子，你在这待了多久了？”
“六十来年了吧，我还记得我当时来到这里的时候跟你差不多大，转眼间就，不是要打击你的信心啊孩子，老爷子我也是有感而发。”
“老爷子，你能跟我详细说说这鬼银行的事吗？”
“这鬼银行，我也一直没从外面见过它的真面目。我们这些从外面来的人都出现在这密林当中，我们的活动范围只有这个没有尽头的密林，我曾经深入这瀑布下面，想从水底找出路，但水下也有着极其强大的灵异力量，当时的我完全无法抵抗，撤回了密林的我，在多次寻找出口未果的情况下，我也去尝试从正面进入鬼银行，就像大山说的那样，进了门往里走有几个柜台，当它的狂热信徒出现的时候，柜台里就仿佛有人似的，会定期给发放粮票，我后来也闯入过柜台后面，但是空无一物，这粮票仿佛是凭空出现的。”
陷入回忆的老爷子仰望天空，想起了不知多少年前的记忆。
“曾经我也抢夺过粮票，可这东西只对鬼银行的信徒有效。我也攻击过这些狂热信徒，可惜就算被杀死，其余排队的人就像看不见一样，继续进行着仪式。而瀑布边围簇着的荆棘，我们之前曾经耗费巨力对那荆棘开了一条路然后原路返回了，但没想到第二天荆棘又把路堵住了，我们也没敢试在那荆棘中呆一夜过，最后什么办法都试了，我们也接受了呆在这里一辈子的命运。”
看着低头陷入沉睡的卫大山，老爷子说道：“你大山叔真的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这螟蛉鬼蜮里不知孕育着多少的鬼怪，不知藏匿着多少危险，我们在这除了经历永恒时间的考验，还面临着厉鬼的追杀，每天到了夜晚，厉鬼就会袭击我们，越是临近螟蛉鬼蜮现世的时间，厉鬼的活动就变得更加疯狂，而山中无岁月我们记录黑夜的次数来判断我们活了多久，你大山叔刚刚才打退一波厉鬼的袭击。”
卫东看着眼前的长队问道：“那他们呢？做了鬼银行的信徒，就可以免受厉鬼追杀了？”
老人摇了摇头，“并不是，他们就像被圈养起来的饲料，鬼银行把他们喂给一些厉鬼，厉鬼是想进入鬼银行的，原因不得而知，鬼银行里绝对是有吸引他们的东西的，但我们这么多年也确实对真相只知晓冰山一角。螟蛉鬼蜮的厉鬼和鬼银行应该是互相牵制的关系，鬼银行培育出来的狂热信徒恰恰是为了对抗厉鬼。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根据这些年来我们了解到的就是这样。这片土地除了我和你大山叔还有其他清醒强大的夜之行走，等大山醒了，我想我们需要汇合商讨一下，螟蛉鬼蜮的提前出世，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山洞中。
三叔公手指掐了个决，一阵演算，头顶的两只巨大眼睛暗影迅速升空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片刻，三叔公回头看着还在打坐的姑父，还有陪在一旁的开泰。
“开泰，扶你姑父起来，我们该走了。”
开泰搀着姑父，还没等开口询问，三叔公头顶的巨大眼睛如同一股狂风，卷携着他们，飞出了数丈远。
开泰看着眼前的一片空旷地界开口问道：“三叔公，我们这是在哪？刚刚出了什么事？”
三叔公看着姑父此时的状态，摇了摇头。
“鬼银行已经出世，鬼银行和螟蛉鬼蜮作为相同等级的灵异力量，被伟力镇压过，那人将这两种灵异糅合在了一个地界中，两者属于互相压制的状态，这个地界叫虚。而这次被动出世算是一种压制状态被打破的情况，螟蛉鬼蜮的厉鬼会处于阶段，而我和你姑父此时的情况，恐怖难以应付，这次的行动可能凶多吉少了，不过只要没正面遇到非常强大的灵异，我们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找到东子，带他离开，我隐隐有预感这次鬼银行的出世肯定不是巧合。”
姑父睁开眼，面露疲惫，看着眼前的空地，“我们已经在虚中了，两者灵异力量交界的战场。也是我们唯一一次机会可以进鬼银行地界，这次不成，下次要等五十年了，我们动作得快，这地方出世的消息一旦被泄露，会有很多仗着自己有点本事的小辈来寻宝，到时候找东子就麻烦了，事不宜迟，出发吧。”
开泰听着姑父和三叔公的介绍疑惑道：“三叔公，姑父，为什么你们俩对这个地方知道的这么清楚？”
姑父听完大笑：“开泰，当年你叔公就是带着我就是从这条路逃出来的，我为了救你父亲，深入鬼蜮，却被的厉鬼追杀，有一些灵异力量没见过你永远不懂到底有多恐怖，也就是那次，让我下了决心把那只鬼封入了身体，最后你三叔公拼着重伤从这里把我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