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儿子就是我儿子
躺在地上的王二，越发的虚弱，他颤颤巍巍道。
“镖头，对不起，没听您的话，放那畜牲离开。”
马凯想要上前安慰他几句，刚想开口，就在这时，王二又开口。
“可我实在不甘心，李四就这样惨死在它手上，明明，明明该死的是我啊！”王二说着便痛哭起来，边哭边咳嗽，血液从他嘴巴里涌出，但他还在不断说着，丝毫没有在意。
众人见状，纷纷开口。
“王二，你先别说了，伤势要紧。”
“对啊，你先别说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多想想家里的母亲，妻儿，你总要为他们考虑啊，先把伤势养好再说。”
可王二跟没听见似的，眼神开始慢慢溃散，嘴里还在喃喃。
“该死的是我，不应该是李四，他是为了救我，明明那畜牲盯上的是我，李四却把我一把推倒，自己却被那畜牲……。”说着便呜呜哭了。
“我，我不甘心啊，明明，明明差点就能杀了那畜生！”说着他眼神里顿时爆出亮光，随即又慢慢暗淡下来，好似在悔恨，又好似在可惜，可更多的应该是一种悔恨吧，悔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李四，更悔恨没有为李四报仇。
他的眼神越来越黯淡，虽然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口中的话却没有停过。
“可……我不后悔，不后悔拦下这畜牲，如果我眼睁睁的看着这畜牲离去，我这一辈子都会活愧疚里，只是我和李四的补恤金要麻烦镖头了。”
马凯连忙保证说道。
“你放心，我一定亲自去。”
“那就好，那就好，麻烦镖头再给我带一句话，娟儿，我这辈子没能做个好丈夫，下辈子一定……”王二话还没说完，眼神彻底溃散，没有生息。
周围气氛弥漫着低沉，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一道声音带着哭腔传来。
“王，王麻子也死了，他，他还没有回家看他媳妇，他儿子今年才5岁。”
众人看过去，原来是跟王麻子吹牛打屁，说去过青楼见过小翠的那人。
刚刚还在吹牛打屁，现在就躺在地上，连头颅都没了，血流满了整地，尸首不全。
马凯低沉道。
“先把尸体放到一边，等明天天一亮就找地方埋了。”
“他们的抚恤金，等押完这次镖，我亲自上门送，至于他们的妻儿，父母，我们马家一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马凯顿了顿，继续开口。
“如果兄弟们有空，也可以多去照顾。”
闻言，那个见过小翠姑娘的汉子把胸脯拍的通通作响。
“那是一定的，以后王麻子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他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他的……就是我的……”
众人也齐声道。
“放心，如果他们家里人出什么事，我们绝对会第一个赶到。”
……
众人七嘴八舌，保证道，仿佛要将这低沉的气氛和刚刚经历过的悲惨彻底告别。
马凯挥手示意大伙安静下来，继续安排人守着门口，怕血腥味引来山林中其它凶猛的怪物。
大伙一夜未睡，生怕再次遇到危险，硬生生撑到天亮。
终于，外面一抹鱼肚白渐渐浮现天空。
有细微的鸟叫声从缝隙钻进来，顿时让众人的心头一振。
鸟叫声有的尖锐，有的低沉，有的欢快，有时儿连成一片，有时近，有时远，唤起了山林中的生机。
“天亮了，开门，我去看看。”马凯沉声吩咐。
马上有老镖师二话不说，将木门缓缓打开一条缝。
马凯身形一动，瞬间便冲了出去。
房门迅速合扰。
众人慢慢的等着，很快外面便传来马凯有些疲惫的声音。
“没事的，都出来吧。”
众人这才离开屋子，陆陆续续走到外面。
此时外面地上有两个清晰可见的血迹，晾在草地。
血迹似乎被什么动物舔食过了，中间的血迹有稀薄。
只剩下两个马头和尾巴，还有两个骨架，内脏已经被吃的干净，骨架上面还有些许肉块。
从周围痕迹来看，地上被马踩的些许凹坑，看得出来马昨天晚上奋力挣扎过，可是于事无补。
成合走到血迹边上，蹲下来仔细观察痕迹。
他很快从马的尸体上，发现了不同之处。
马的尸体上明显有多种动物撕咬过的痕迹，豹猫留下的痕迹和周围的痕迹完全不一样。
豹猫的爪子并没有那么大，而马的身上明显有个非常大的爪印，明显昨天晚上有个比豹猫体型更大的动物过来吃夜宵。
不远处，马凯和几个镖师找到了已经死去的李四。
他面目全非，完全已经没了原本的模样，只剩下残破的衣服，暗暗显示他的身份。
此时一阵风吹过，吹动那残破的衣服，露出里面的骨架，显得是那么凄凉孤独。
他们简单的为几人做了几个坟头，这便是几人留下的唯一痕迹了。
众人迅速收起镖车，没做停留，迅速带上东西离开了这个地方。
有人临行前，给几人的衣冠冢以水代酒敬的几杯，有人默默放了点东西在墓地上。
大家都沉默下来，不再说话，安静的收拾，安静的离开。
临近目的地，众人交了镖货，才心头轻松的些。
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话，因为没了镖货，大家轻装上阵，速度快了许多。
……
去的时候花了9天，回来反而花了6天。
快要到飞云城的时候，成合又看到那个庙，心里还是感到不爽。
虽然自己心里清楚，能相安无事就算好了，但自己感到不爽的地方是，自己被骗这么久，现在才反应过来。
成合转身对旁边的马凯道。
“马叔，我想到附近去打点野味带回去，你们先走吧。”
马凯也没说什么，毕竟镖货已经送达了，对成合道。
“好，那你注意安全。”
成合拱拱手，转身便离开。
虽然他们在一路押镖的过程，确实打了不少野味，但因为押镖的缘故，不能再增加马的负担，影响的进程，所以都是选择能吃完就吃完，吃不完就扔。
没一会就消失在山林里，见四下无人，成合掏出了那个木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