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冰雪地里伐木

    每年的冬天，爸爸都去山里伐树到木器厂里卖钱，过年的时候我们就有钱置办年货了，买新衣服，买好吃的。

    记得有一天很黑了，爸爸上山还没有回来，我和大姐拿着手电棒出去看，回到家里，妈妈问你爸爸回来了没有？没有，那时候晚上大约七点左右，平时爸爸6点多就回来了，我这样，我和大姐来回跑了好几趟，都没有看到人影，那我和大姐站在大马路上，一直往爸爸回来的路上张望，嘴里叨叨怎么还没有回来？心里跳的跟拨浪鼓似的，你们不知道在东北伐树到底有多么危险，那时候在东北马路上一眼望去，是光亮雪白，全是冰，非常滑。

    爸爸每天早晨，六点多穿上棉衣棉裤棉鞋，棉鞋里垫上草，打着腿棒，（腿棒在一米多长两寸宽，它是缠在裤脚和鞋相接口，以防往鞋里裤子里进雪的)再戴上棉帽子，棉手套，牵着牛拉着爬犁上老林子里伐树，进了树林里就非常难走，那里的雪很深，有50厘米到一米深，不管是人还是牛，一脚踩下去都到大腿根儿，到了树林子里还要来回看看选直榴粗壮的树来伐？这样的树做材料好，我爸爸选的树都是25，26个茎以上的树，这样的树又高又粗，很难伐那个年代都是手工伐木用那样的长把锯来回拉，一点点往里锯，两条腿站在没过大腿的雪窝里，发伐这一棵树，需要好几个方向，挺长时间，还的来回换方向，换方向的时候就得从这个雪窝里移到另一个方向去，如果雪硬还可以坐在雪山锯，这样可以先休息一会儿，或者是跪在雪上趴着锯，如果雪不硬，那就得全程站在雪窝里锯，就这样几个方向来回锯，锯到中心，再看准方向把树推倒，如果做不好，就会伤到人，这时候是很危险的，一定要看准树往哪边歪，及时躲闪，搞不好就被压在树底下，要是在后边更要小心，树一倒底头往上一撅，把人摔出很远这，砰的一声树倒下时，一般都搭在别的树上，爸爸要抱着树底端往后拖，直到放平为止，然后根据自己要求的长短锯成几块，再把木材艰难的深一脚浅一脚的拖到爬梨跟前，忙了一上午，伐不几棵树

    中午爸爸坐在雪地上吃着大葱卷煎饼，喝着铁壶里冰凉的水，有时候妈妈觉得爸爸上山很辛苦，就做点白面和玉米面的馒头，再烧上个咸鸭蛋，小壶里的水总是冰凉的装车更费劲，因为木材又粗又长，一个人搬不动，爸爸用两根木棍搭在爬梨一面，另一面也同样，再把木材拖到棍子底边，把木材的两头拴上绳子，一边一边的往上拽，直到把木材拽到爬犁上面，全部装好，再用绳子扎上车往回走，往回走的路上顺利还好，如果爬梨旋到雪窝里，那就麻烦了。先是用手往上搬爬梨，还得吆喝牛往前走，出不来就用铁锹挖雪，把雪往旁边铲，再走，出来还好，还是出不来，木材滑落也只能卸下来重新装车，今天爸爸就是遇到这种情况，回来才很晚这时我和大姐老远看到爸爸的身影，我赶紧往家跑，跟妈妈说声，爸爸回来了，然后又出来和他们一起卸车，卸完车回到家里已经八点多了，爸爸身上全是雪和冰，腿棒往下拆很费事都冻上了，妈妈今晚上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每到冬天，爸爸去山上伐木，妈妈晚上都会给她烤衣服鞋袜，东北那边屋里都用砖砌一个炉子用柴火烧的很热，妈妈每年晚上拿着爸爸的衣服来回翻动着烤，这样衣服干的快，明天就能穿了，妈妈每烤都很晚到一两点钟，有时候盹的直磕头。只是今年冬天爸爸伐的木材没有去木器厂卖，全部让我爷爷奶奶邮回山东老家给我三叔盖房子做家具，听说还给小姑做了几件家具，我们家今年一分钱也没有领到，一晃到年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