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谋划一波反攻
“你就住在这里？”
那个女人推开狐学优，进了家门，狠狠盯着苗无己，苗无己显得很不自在，忽然扭过身子去，继续吃饭，不理旁边的妇人。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
苗无己混着菜往嘴里赛了一大口。
狐学优关上门，上前想要触碰妇人，但被她躲开了。
“你就是狐学优？”
她点头。
妇人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在房间里走了一圈，苗无己很烦躁，把碗放下，面对那个女人，脸色不太好。
“张婉香，你有什么事情快说。”
“我是你妈，没规没矩的。”
苗无己将筷子拍到桌子上，语气冷漠：“那你倒是教我阿。”
张婉香嘴角抽动了一下，强装镇定坐在沙发上。
狐学优走过去，将手搭在苗无己的肩膀上，让她冷静下来。
苗无己抬头看了她一眼，深呼吸，继续抄起筷子吃饭。
“我找了邻居，他说你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回家了。而且你那时还辍学了。对吗。”
狐学优嗅到了一丝不好的气息，难道下一步就是兴师问罪了。
“阿姨，苗苗现在在上学，没有辍学，她那时候只是身体不好，休学了而已。”
狐学优做好了被这个女人劈头盖脸骂一顿的准备。
但她没想到，张婉香只是噢了一下，表情也是缓和，看来不打算计较什么。
张婉香又往前走了几步，她想离苗无己近一些：“你，哪里不舒服了。”
“我的病复发了，不过我已经做过手术了。死不了。”
苗无己依旧冷漠，饭已经吃完了，餐具摆在桌子上，狐学优觉着这种情况她还是回避比较好，她收拾起桌上的碗筷，进了厨房。
张婉香再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苗无己先开口：“我过得很好，这里有人爱我，你不用担心我，我看你过得也很好，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不是”
“不是什么，你照顾好你的新家庭就是了，你不用再管我了。”
苗无己起身，想把她推出门，张婉香支支吾吾的，仍然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苗无己毫无情面，把门关上。
这个小空间安静了。
狐学优这边听来，隐隐约约有抽泣声，她扯开身上的围裙，将手套甩到洗碗池里冲了出去。
苗无己看见她，蹲在原地放声大哭：“姐姐”
“好乖乖，不哭了，姐姐在这呢。”
狐学优心里泛着酸，紧紧搂着她，一遍一遍向苗无己确认她就在这里，不会离开她去任何地方。
苗无己一直在絮絮叨叨的：
“丢下我为什么还要回来。”
“四年那么长时间只打过一个电话过来，还只是打给邻居。”
“当我是什么阿。”
空间里只剩下一些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等到彻底安静，狐学优发现怀里的人不动了，从侧脸挑开被泪水浸湿的头发，发现她眼睛闭着。
“苗苗”
狐学优轻轻拍着她的手臂，动了一下，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累了，要不要去睡一觉，睡一觉醒来就好了。姐姐陪你一起睡。”
苗无己点头，相互扶着站起来，躺到床上，狐学优抽了几张纸巾按掉了她脸上的水渍。
眼周红红的，鼻头也是红红的。
狐学优又有了那种想把她吃掉的欲望。
“睡吧。嗯？”
苗无己无声地回应着，伸出手环住狐学优的脖子，将额头抵在她的颈窝中。
躺了那么两个小时，狐学优将自己抽离被窝，拿起手机打通黄幕的电话：
【大小姐，有何贵干。】
【这不快放寒假了，咱们叫上几个朋友出去玩吧。】
【行啊没问题。不会是小苗苗想去，你才跟我说的吧？】
【不全是。散散心罢了。】
【你喜欢，这次轮到你得出大头的。】
【好。我知道了，你拉个群约个时间吧。】
【明白明白！】
最后黄幕的语气明显兴奋了，狐学优挂掉电话，往房间那里瞥了一眼，进厨房把碗洗了。
忙了两周，把期末收尾的事情弄完了，苗无己听到要出去玩的消息，开心了一小阵子。
临出发的前几天，狐学优躺在床上，划着黄幕发来的民宿的照片。
“苗苗，你看，我们到时候要这间大的。”
苗无己没有说话，俯下身子抱着狐学优的脑袋，用脸颊轻轻蹭着。
“怎么了，又看苦情剧不开心啦？”
狐学优伸出手，捂住苗无己的脑袋。
“姐姐，我有事跟你商量。”
她的语气很低沉，把狐学优的心也拉下来了，坐正身子盯着苗无己的脸看，心里有些紧张：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苗无己吸了一口气，眼神飘忽，将手机丢到一边：“张婉香这次回来，是想让我去国外上学。”
狐学优的内心咯噔一下，安静了几秒，拉起苗无己的手：“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去，我也想独立，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不能一味索取，我也想给你什么。”
苗无己忽然认真，凑过去，紧紧捏住狐学优的手：“姐姐，你放心，我会回来的。”
说到这里，狐学优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边点头，一边忍着要掉出来的泪水。
“好，我听你的。”
“姐姐，没关系，我们可以时时刻刻聊天，我还可以挑时间给你打电话。等我变得更强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过更好的生活了。”
“好啊，没问题。你去吧。”
狐学优强颜欢笑着，将脸别到一边，抬起手擦了一下眼睛。
“姐姐，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苗无己将她的脸扳回来：“你没有一点不舍得我吗。”
“嗨呀，没有。你说的很对我为什么要反驳你。”
狐学优打走苗无己的手。
“狐学优！不要再摆了。”
苗无己敲打着她的腿。
狐学优忍住自己的哭腔，大声说：“没有摆！”
这三个字意外说得大声，将苗无己吓了一跳，狐学优将手机丢到一边，关了灯，简单说了声睡觉，就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不舍得是真的，同意她去也是真的。
不过不舍得和同意在她心里打了一架，造成了那种犹如破茧涅槃的痛苦，但她深知那段日子过去后，一切都会比现在更好。
脑子想开了，心还没想开罢了。
狐学优默默流泪很久，黑暗中苗无己用纸巾给她擦了一遍又一遍脸。
“姐姐”
“我真的接受不了，我无法想象那种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醒来时看不见你，一日三餐也看不见你，睡前看不见你，我受不了。”
“那我可以不去”
狐学优哭着说：“不，你要去。为了以后。”
苗无己默默点头，一句话不说，就这么抱着。
狐学优哭得眼睛发酸，呼吸不畅，头也很疼，睁着眼一夜未睡。
苗无己贪婪地吸取着空气中她的味道，这些味道，是暖的，是熟悉的，是让她安心的。
碍于那边催得紧，她们甚至来不及出发去玩，就送了苗无己去机场。
狐学优一双手就没停过，给她整理衣服，弄得黄幕也鼻子发酸。
“好了好了，你再弄她就成粽子了。”
“那边下雪，会冷的。”
“那也是下飞机之后的事情，你现在要把她热死。”
狐学优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悄悄将她拉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捧起苗无己的脸：
“乖乖，记得想我，不可以去看别的漂亮姐姐，听见没有。”
苗无己乖巧点头，踮起脚，嘟起嘴触及她的唇。
橘子味钻进了狐学优的鼻腔，她忽然将苗无己的脑袋按向自己，狠狠地吸取。
熟悉的味道交融着，舌纠缠，津液混合，双方拼了命都想记住对方的感觉。
直至花了唇，湿了嘴，依然意犹未尽，催促登机的广播响起，才慢慢分开，拉开一条细细的银丝。
“你可能需要补个妆。”
苗无己无奈，尴尬地笑着，从未像现在一样邋遢过。
“走吧，记得打电话给我。”
狐学优目送着她离开，高速路上，她看见了一架飞机远去，她失了心，心在飞机上，去了大洋彼岸。
回到家，空气中还有她的味道，狐学优还可以再浑浑噩噩几天，不过她发现她的平板不见了。
她也懒得找。
不过这个东西再次出现，是在三年后苗无己归前的一通视频电话中出现。
“姐姐它坏了，你不会怪我吧？”
狐学优皱着眉，盯着那个已经被磨损的平板。
“你竟然把它看坏了。”
“小病猫，你回来要弄死我是吗？”
然后，狐学优在苗无己的脸上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猥琐表情：
“你摆烂就好了，其他事情交给我。”
狐学优哈哈笑着，掩饰着她的尴尬。
真是离了个大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