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母子谈心
卡当夫走后，罗伊恢复了行动能力。
“妈妈，你怎么样？”
玛利亚摆了摆手，“我没事。”
她的脸色异常苍白，肉眼可见的虚弱，根本不像她说的那么轻松。
罗伊愤怒无比，捂着脑袋痛哭，“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玛利亚抱住罗伊，安慰道，“没事，不怪你，他本来就是冲我来的，就算没有这件事，他也找借口对我动手。”
“卡当夫，今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我们没完！”
“别恨他，孩子，都是我的错。”玛利亚摇了摇头，“他只是尽到身为裁决神官的职责而已……”
她默默叹息了一声，如果当初让罗伊加入尼厄教的时候自己稍微阻止一下，是不是有不同的结果？
“不，妈妈，你没有错，错在我，我不该多管闲事的！”
如果能给罗伊重来一次的机会，他绝对不会管那两个圣光教的人的任何事。
现在他总算知道双马尾少女为什么会说他仁慈了。
确实，仁慈在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你先听我说，卡当夫本性不坏，他只是行事有些过激而已，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听到这里，罗伊抬起头，“妈妈，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母亲话里话外都不像是个家庭主妇这么简单。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玛利亚温柔一笑，“你进入尼厄教也有两年了，怎么会连圣光和深渊之间的渊源都不清楚？”
“我确实不知道，因为……我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什么？”玛利亚大吃一惊，“你不会献祭掉你的记忆了吧？”
“我不知道……”
“罗伊，你信深渊我不反对，正如当初一样，我支持你做任何事情，但是，你不能抛弃你自身原有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不能！”玛利亚严肃地说。
“当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怪你，不过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罗伊听得出来母亲是在关心自己。
其实不用她说罗伊也知道尼厄教里面的水很深，所以他直接答应下来，“我保证，以后绝不会抛弃任何东西！”
“这还差不多，”玛利亚脸色稍微缓和了些，“那你都失去了哪些记忆？”
犹豫了一下，罗伊干脆承认了自己失去的记忆。“不好说，大概有两年左右，跟尼厄教有关的任何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
坦白了也好，这样自己以后就不用辛辛苦苦的装成“罗伊”了。
“这么多么？难怪前几天我发现你的神力位列下降了几个层次。”
玛利亚点点头，她早就看出罗伊身上出现问题了，但是由于对儿子的信任，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过。
不过如今看来，自己过分的信任最终害了罗伊，以后需要对他多关注一些了。
“不聊我了妈妈，说说你吧，你在圣光教是个什么定义呀？”罗伊转移了话题。
自己身上的问题太多了，短时间之内根本说不清楚，而且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还不如聊聊母亲，这样还可以多了解一点圣光教。
“我是圣光教的上任圣母，位阶上跟卡当夫差不多，我和他之间的矛盾原本并不大，但是由于信念的不同，我们之间的裂痕越来越深……”
在玛利亚的叙述下，罗伊知道了母亲在圣光教是个什么地位，而卡当夫为什么会不留余力地打压玛利亚。
二十年前，当时的卡当夫身为教会的红衣主教负责传教，而玛利亚作为圣母负责修改和制定教义，两人工作上有不少的联系，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还算不错。
冲突爆发的导火索，其实是因为对教义的不同理解。
当时的卡当夫认为“圣光照耀人间，圣光之下皆为神土，一切都要听从圣光的号令。”
而玛利亚则认为“人间之人当有人性，圣光之下也该容忍凡人和黑暗生存”。
两人的首次矛盾因为对圣光的不同理解而产生，这时又恰好遇到上任裁决神官离世，教会的一把手位置就空了出来。
作为教会内首屈一指的两人都有资格竞选，但是，玛利亚却放弃这个机会，甚至辞去了圣母的位置。
因为他遇到了此生的挚爱——老斯特恩，并且在几年后生下了一对儿女。
没有对手的卡当夫自然而然的成为教会新的裁决神官，本来以为自己的信念可以顺通无阻的推行下去，没想到离开教会几年的玛利亚却突然回来了。
她刚回来就指责卡当夫清除异己的举动违背了人道，不符合圣光纯洁无瑕的本质。
第一次信念冲突爆发。
因为卡当夫人多势众，所以他毫无疑问的取得了胜利。
后来，又过了几年。
玛利亚集结了一群听从她号令的部下向卡当夫施压，希望他能更改教义，这件事在总部也是得到支持的。
但是卡当夫凭借自己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压了下去，甚至把除了玛利亚之外的其他人都打成了异端。
从此，玛利亚孤立无援，在教会内失去话语权，逐渐消失在教会的视野。
这段时间卡当夫迅速扩张，很快就将瑞尔市统一了起来。
但是好景不长，城市的另一边出现了一个来自尼厄教的天才，他只用了短短的一年时间就建立了一个庞大的组织，并且还在不断地扩张。
这个人就是威尔逊卡摩仑。
而他的出现，也正是玛利亚和卡当夫矛盾彻底激化的诱因。
有一次，卡当夫在组织围剿尼厄教活动的时候征召了玛利亚。
其实她以各种理由推辞过很多行动，但是这一次，考虑到自己要想说服卡当夫，就只能多和他接触，于是，玛利亚参加了这次行动。
这次行动的结果是尼厄教和圣光教会斗了个旗鼓相当，双方谁也没有奈何谁。
但是这时，意外发生了。
玛利亚回家后却愕然的发现老斯特恩竟然在她外出期间死了！
死于急性心梗！
从此，玛利亚陷入了自责。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参加那次行动，老斯特恩会不会就不会死？
如果自己早回来哪怕一个小时，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
这次以后，她开始远离教会。
直到两年前，罗伊加入了尼厄教。
她意识到圣光和尼厄教之间的冲突可能会让罗伊有危险，于是她重新出现在教会之中，用尽全力地为他铺路。
对于卡当夫的打压她也是能忍就忍，避免给罗伊带来影响。
也就是这一次卡当夫找罗伊的麻烦，她才会主动替他接受惩罚。
毕竟按照卡当夫的性格，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的话，罗伊可能死！
所以她宁愿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也不愿意让罗伊背负上仇恨，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话，她还想缓和罗伊和卡当夫的关系。
毕竟，能得到圣光的支持，能让他之后的路好走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