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亲爱的忍冬
忍冬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他一直和她的妈妈生活在一起。
再后来,他的妈妈带着他改嫁再婚了,可是好景不长,他的妈妈因为意外也去了。
忍冬的继父一直都不待见他,所以他的继父一直觉得他是个累赘,但又不能不管他,只好带着他。
母亲去世后,忍冬就跟着他的继父一起生活,后来,他的继父也再婚了。
继父待他就没好过,有的时候,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甚至还会□□他,侵犯他。不过好在,他的继母和继母带过来的哥哥待他还不错,但他的继父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住。没办法,忍冬只能任由他继父的欺负,他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所以不管是生理上,还有心理,他都备受煎熬……
再后来,他认识了一个带给他温暖的阳光少年,只是,这个少年在高三的时候,被他的父母送去国外留学了。
忍冬的救命稻草,就这样没了。
多年后,曾经的阳光少年归国了。归国后,他第一时间找到了忍冬,可是这个时候的忍冬,已经被他法律上的监护人,折磨得差不多了。曾经的阳光少年把忍冬从那个如同地狱的地方带了出来,并发誓,这辈子只疼忍冬一人。
“忍冬?忍冬,你醒醒好不好?我是九夏,你起来,我们先吃些东西,好不好?”
高考后,忍冬的继父把他的录取通知书劫了下来,并销毁,断送了他的人生,将他强行留在了这个小镇上。
这些年,有人成家立业了,有人为人父母了,有人生二胎了,还有人因感情不合,离婚了。而他,只能苟且偷生。
“好吧,你睡吧,我不吵你了。我也不走,就在这儿陪你,好不好?”九夏用胳膊支着头,将他揽入怀中,“真的,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往后余生,我陪你。”
是不是当年他不听从家人的安排,出国留学,结果就会不同?真傻,明知不能留他在这里的,他应该带他一起走才对的……
陪着陪着,九夏也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九夏被一阵粗暴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当九夏打开门后,就看见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站在门口,并开始了三连问:“你谁呀?凭什么把忍冬带走?你了解我们家情况吗?”
九夏被这个男人弄懵了,也很气愤,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很和气地问:“请问,你是哪位?”
“我那位?我忍冬他男人,你给我起来。”那男人一把推开九夏,闯进了屋内,“你打了那老不死的一顿,我谢谢你,但是,以后请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忍冬应该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所以就跑了出来,他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后,就奔向了他,嘴里还喊着,“老严,你可算回来了!”
看着投怀送抱这一幕,九夏明白了,私闯民宅这货是他情敌呀!
得,我说把忍冬带出来后,他怎么又哭又闹,说不喜欢自己了,以后和自己没关系了,原来如此。看来,自己出国这些年是白担心心上人了,但现在,他需要担心一下自己了……
老严抱着忍冬,摸了摸他的头,“没事儿了,没事儿了,老子回来了,就好了。乖,摸摸毛,吓不着。走,咱回家。”
忍冬头也不回,任由叫老严的那个人给带走了。
尼玛,搞了半天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这不对呀!好不容易学成归来,第一时间就过来找媳妇儿,可媳妇儿没了,没了!这可行?当然不行,媳妇儿还是得要的,不就是个情敌吗?解决了他!
严凉休假回到家的时候,看着老妈红红的眼圈,炖着骨汤,却不见那个死老头儿,还有忍冬,他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就去找九夏要人了。
严凉领着忍冬回来的时候,门是锁着的,家里没人,估计严母是去给那个老不死的送补汤了。
“过来,给我看看,伤着哪儿了都?你朋友也真是狠,把那老死头给打骨折了。”严凉从头到尾查了个遍,然后找出了药膏,给忍冬揉骨上药,“你就不能躲着点儿他?告诉你多少遍了,打不过他你就躲,跑回自己屋里就上锁。咱家就这情况,找街道,报警,除了调解还是调解。那死老头子也是挺会,净钻空子,在边缘试探游走,管也管不了,抓也抓不走。我妈也是,你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说去申请个人身保护令,一个个儿都怕麻烦,怕闲言碎语,不去。成,不去就不去,挨打受骂就熬着,啥都等我回来解决,反正你们有我。”
“老严,你干嘛对我这么好?从小到大,你都没嫌弃过我。”
“因为你招人稀罕呀,我们家冬冬最好了。小时候小,我没能力,保护不了你们,只能保全自己。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能文能武,只要我在,他就不敢造次。”
“老严……”
“嗯?怎么了?”严凉抬头,然后……
唇对唇,掌心对掌心。嗯,今天阳光真好,天晴云朗,浓情惬意再好不过了。
夕阳西下,一抹斜阳照了进来。
“臭弟弟,饿不饿?”
“有点儿。”
“那就穿衣服,咱起来做饭。”
两个人先把饭焖上了,然后一个打下手摘菜,一个切菜做菜,一切是那么的温馨和谐。
“来,最后一道菜,炖排骨出锅儿。”
“嘿,真香,老严你手艺见长呀!”
“那是,老子干啥是啥,不差。”
“唉,也不知道我爸和阿姨在医院怎么样了。”
“提那老死头干吗?还不够糟心?还能咋,有我妈在医院陪着。你也不用担心我妈,他胳膊都折了,动不了,不能怎么样我妈。”
吃完饭后,一个捡碗擦桌子,一个放水洗刷碗筷,他们永远都是那么默契。
“对了,你网课上的怎么样了?你聪明,也好学,到时候我领你出去考个试,把文凭拿下来,我就带你走出去。”
“到本科的课程了。”
“那就好,”严凉将刷干净的碗放进橱柜里,起身揉了揉忍冬的头,“咱都加油,我努力升职,你好好学习,终有一天,我能带你出去的。”
“你说得倒轻巧,怎么?你不要阿姨了。”
“我妈我还是得要的,到时候咱在外面稳定了,就把妈接出来,就留那老死头在这儿自生自灭,他的死活,就跟咱没关系了。”
“好,我们一起加油努力,共同进退。”
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所以短期内那老头儿是回不来了。哼,这辈子都别回来才好呢!
严母在镇上经营着一家小店,这段时间除了去工厂拿货,就是去医院,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家里这边她也顾不上。不过这样也好,严凉休假在家陪忍冬,两个人每天在家那是相当惬意了,老舒服了都。
九夏最近因为工作,生活,相亲等一系列琐事,一直都没得空。如今可算挤出时间了,他就抓紧时间,来到了忍冬家。他鼓起勇气,敲了敲门,不出意外,给他开门的人,是严凉。
严凉穿着短袖大短裤,嘴里叼着烟,瞪着九夏,“你干嘛来了?”
“呃……我找忍冬,谈谈。”
“谈个毛?谈恋爱呀!你俩没啥可谈的。还有,午休时间过来打扰人,很不礼貌,再见!”只听“咣当”一声,门就被严凉关上了。
就在九夏打道回府,失望而归时,门儿来了。
“喂,小子,回来。”九夏一下子来了精神,两眼放光,看着严凉,生怕严凉反悔,“愣着嘛呢,趁我没反悔,赶紧进来!要不是忍冬说你轴,认死理儿,怕以后你一有空就找上来,我才不开门儿呢!”
进了大门,穿过小庭院,就来到了上次忍冬继父打他的大堂,绕过大堂,后面就是日常生活区域了。
“他就在那个房间等你,谈完赶紧走。”严凉指了一个房间后,就到客厅看电视去了。
忍冬坐在床上,背对着九夏说:“来了?”
“来了。”九夏坐在了床的另一面,同样背对着忍冬。
“其实,我挺感谢你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我,我真的很感谢你。但是,我们都回不去了。你看到了,也知道了,就我现在的情况,我们已经不合适。老严和你不一样,他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我们都了解彼此,而且,我和他约定好了。”
“约定什么了?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你做不到,即使能做到,我也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了。你心里比我清楚,我们现在的差距太大,或者说,我们已经不是一类人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再说了,这辈子,我认定他了,不后悔。你别看严凉性子直,但他粗中有细,能照顾好我。”
“你决定好了?”
“当然。”
“我祝你幸福。”
“借你吉言吧。”
送走了九夏后,忍冬就甩掉了拖鞋上了沙发,黏上了严凉。严凉将忍冬圈在怀里,让他靠着更舒服些。
“老严,你吃不吃醋?”
“吃,吃醋健康。”
“呵呵。你说,我上高中的时候,要是没遇上九夏,我们会不会早就在一起了。”
“哼,你还知道啊?那时候你和他在一起了,你知道我想咋吗?”
“棒打鸳鸯。”
“那你还和他在一起?”
“那时候还小,不懂事儿,你别介意。”
“滚蛋,好好说话,别酸我。”
或许是因为老天有眼,让阎王爷收了忍冬的继父。
那天,忍冬继父出去狗扯羊皮,摔麻将的时候突发脑溢血,嗝屁了,这真是应了那句天道好轮回!
让人恨之入骨的老头子,终于成了死老头子,憋屈的日子总算熬出头了。
今儿个包饺子,家里没蒜了,严母让严凉去买,可严凉嫌外面的秋老虎热,磨磨蹭蹭一直不愿意出门儿。
“让他过来擀皮儿,他不来,买蒜嫌外面热,且等着吃现成的。”
“我哥就那样,心口不一,嘴上说着不去,到了还得出门儿。”
“你俩儿呀,我早就看出了,你们的情谊呐,早就超越了兄弟之间的亲情,我说的没错吧!”
正在擀皮儿的忍冬身体微微一震,有些慌了神儿。
“你高中之所以和那个叫九夏的在一起,是为严凉考虑,其中还和我有关系,对吧?你怕我不同意你俩在一起,影响这个家。”
“阿姨,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知子莫若母,我是你们的妈,况且,严凉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呢?”
“阿姨……”
严母看着忍冬,慈爱地笑着说:“傻孩子,都到现在了,你还不改口?”
这是,严凉喊了一句,“我买蒜去了。”
心神不定的忍冬回神应了声,“哎,知道了。”
“没事儿,你妈妈去得早,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实在叫不出口,我理解。”
忍冬将头埋得有些低,红着脸,轻声喊了句,“妈……妈妈。”
“呀,才想起来,刚刚和陷儿我看盐罐里那点盐正好,就都倒里了,咱家没盐了。”
“没事儿,妈,老严应该没走远,我叫他去。”
忍冬放下擀面杖,赶紧小跑着出去了。
忍冬跑出去不见人影,一看停在门边儿的电驴不见了,心想:这也没那么热,还非得骑电驴出去,矫情玩儿应!他赶紧拿出手机给严凉发了条语音,让他再买袋盐。忍冬发完语音一抬头,正巧看见九夏和一个妙龄女子手牵着手向这边走来。
当九夏走到忍冬家门口儿时,九夏抬眼看着忍冬,忍冬笑着冲他摆摆手,九夏同样笑笑摆摆手打着招呼。
你我相视一笑而过,终成最熟悉的朋友。
买完蒜和盐回来的严凉看到忍冬站在门口,瞅着远方发愣,就捏了一下他的脖子,“想什么呢你。”
“嘿,我的后脖梗子是无罪的,你捏它干嘛!”忍冬挎上严凉的胳膊,动作亲密笑着问:“买盐了吗?”
“幸亏你发消息及时,要不然我还得再跑一趟。”严凉将手里的袋往上拎了拎。
两人并肩走了进去,这扇门,终于不用再整日紧紧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