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债血偿
在农村的一座陈旧屋中，灵堂门紧闭，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锣鼓和唢呐声也不断从里边传出来。
昏暗的灯光下，墙壁上挂着黯淡的黑白照片，逝者的面容凝固而冷漠。祭坛上的油灯燃烧微弱的光，投下模糊的阴影，葬礼灵堂笼罩在阴森的氛围中。
祭桌上的供品摆放整齐，但毫无生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味道。逝者家属披麻戴孝，脸上写满悲伤，不时传出恸哭声，仿佛整个灵堂都被压抑悲伤的情绪所笼罩。
时间似乎在这里停滞，每一刻都让人感到无尽的沉闷和无助，白色的蜡烛燃烧着无声的火焰。空气中弥漫着阴冷的气息，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存在在灵堂中徘徊。
“爷爷他正在对我笑……”
那时候的林明禹还不到五岁，但却语出惊人，把在场所有人吓得不轻。
“实在抱歉，对不住对不住，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林明禹的父亲林峰毅只好挨个给邻居家道歉。
“真的，就站在那里！”林明禹指着棺材上方信誓旦旦道。
“你这孩子，以后再不许胡说八道。”
回去的路上，林峰毅把他狠狠批评了一顿。
林明禹十分委屈，因为他确实看到了。
老头的鬼魂通体苍白，眼神空洞，扭过头对他露出瘆人的微笑。
第二天早上林明禹就发了高烧，不明原因的，吃药也不见好转。
幸亏奶奶见多识广，发现了其中端倪，便立刻让林峰毅去把村里德高望重的道师请来家里做法。
道师先是念经诵咒，口含清酒喷在林明禹四周，随后拿来一个生鸡蛋在他身上滚了一遍，从头至脚，打碎混在生米里，最后在米上插上三柱香放在床边。
“等香烧完，把香灰伴着鸡蛋和米饭，煮熟了以后给他吃下就没事了。”
“怎么会这样？”林峰毅不解道，“我儿子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昨晚你是不是把儿子带去隔壁老樊的灵堂了？”
林父点点头，将昨晚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
“你儿子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在林峰毅告诉了他以后，道师先是探了探林明禹的脉搏，又闭眼掐指一算，便推算出他拥有阴阳眼。
“你儿子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林峰毅大受震惊，急忙道：“那昨晚……是真的？”
道师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说道：“拥有阴阳眼对小孩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童的体质较弱，看到脏东西以后很容易被上身。”
“你儿子之所以现在完好无损，还要得益于他天生阳命。若是阴命，恐怕已经死了不知几回……”
“现在怎么办？”林峰毅担忧道，他只想知道解决办法。
“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封住他的阴阳眼。也让他可以免受鬼魂侵扰。”
“那还要多劳烦……”
林峰毅话都还没说完，道师便抬手打断。
“只可惜我道行太浅，暂时没这个能力。你们只能另请高明……”
道师的话让林峰毅的心情瞬间掉落谷底。
“我这里有张符纸可以保他一时平安，但你们还是要尽快找到高人封住他的阴阳眼……”
但让林明禹印象更为深刻的却是另一件事。
那是个炎热的午后，灼热的阳光炙烤大地。
林明禹正一个人在树下荡秋千玩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人影差点把他吓了一跳。
小男孩的脚步竟然没有传出丝毫声响，仿佛在漆黑的夜晚里悄无声息地行走。即使地上的枯枝树叶被他踩到，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更加奇怪的是，阳光照射大地，周围的物体都投下清晰的影子，唯独小男孩的身后竟然没有投射出一丝影子。
小男孩的面容也显得异常苍白，毫无血色。他的眼神麻木而空洞，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仿佛他的灵魂已经迷失在某个无边的黑暗深渊中。
但因为两人曾经是很好的玩伴的关系，年幼的林明禹竟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甚至还直接从秋千上跳下来，走到他跟前说道：“小天，原来你在这儿啊，刚才你爸妈一直在找你。”
林明禹这才发现小天浑身湿漉漉的，甚至在地上留下了一滩水渍，就好像是刚从水里出来的一样。
“你该不会偷偷跑去游泳了吧？你这么回去不怕被爸爸妈妈打吗……”
林明禹跟他说了一大堆话，但小天却置若罔闻，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回家……回家……”
“什么？”
林明禹凑近了才听清他说的话：“我想要回家……”
但这顿时让他摸不着头脑，“那就回啊。”
可小天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该不会想让我帮你找借口吧？”林明禹自顾自地说着：“行吧，到时候我就说你不小心掉到水坑里……”
然而当他走了一段路后才发现小天竟然往反方向走了。
林明禹心中既疑惑又好奇，干脆跟在他身后。
最后小天把他带到村后的河边，一言不发指着对岸边生长茂盛的一片毛竹。
林明禹还想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再回过头，才发现小天已经消失不见。
回家后他将今天的遭遇告诉了父亲，林峰毅便也将这件事告知小天的父母。
原来小天已经失踪好几天了，这些天他父母一直在四处寻找他的下落。
最终他们在岸边毛竹附近找到了小天的尸体。
因为那附近毛竹的根系十分发达，再加上杂草丛生，尸体便被卡在那里，而且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因为是盛夏的缘故，再加上长时间浸泡在水中，小天的尸体发白肿胀，比他正常的体积大了不止一倍。
这给林明禹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然而葬礼过后，小天的父母非但没有感激，反而是发了疯似的向林明禹扑来。
那憎恨的眼神仿佛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因为他们认为一定是林明禹害死了小天，因为做贼心虚才告诉他们尸体的地点。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们几乎时时刻刻都在骚扰林家。
哪怕是林峰毅报了警都无济于事。
“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那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充满了怨毒的目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