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修炼
这个世界分成了三个洲，每个大陆的面积其实都差不多。
他们所处的幽谷，就是其中一个位于中部的大陆，也叫中洲。中洲大陆好山好水，四季宜人。因此，居住在中洲大陆的，什么种族都有，其中以人族数量为最。
距离中洲大陆较近的，是东南方的大陆。这片大陆几乎被树林覆盖，外围终年弥漫着浓浓的雾气，白天凉爽，夜晚湿冷。
这些雾气会让企图进入的人，迷失方向，一些毒植散发出来的气味，则能让人中毒、昏迷，有些毒气甚至能在闻到的瞬间导致死亡，所以被称为迷雾洲。
迷雾洲的中央有一只活了五千年的大妖，一旦开了灵智，小妖们都会前往这个大陆，在大妖的庇护下开始修炼。
最后的大陆——西部大陆，十分宽广辽阔，有七成是荒漠，其中三成极热，四成极寒，剩余的三成则是是雪原，这片大陆被称为魔洲。
在这气候恶劣的环境下，诞生了魔族。他们拥有强悍的身躯，不畏严寒，不惧酷暑，扛得住饥饿，就是刚出生的魔婴也可以长时间不进食。
然而除了人族、妖族和魔族，这个世界上还有灵族和鬼族。
说是灵族，其实就是如颜川现在一般，身具灵气的人，据说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了。
至于鬼族，大多是死后，因各种执念而滞留于世间的鬼魂。
因为执着于一件事，所以鬼族大多偏执，也并不群居。他们无法来去自由，只能困于自己执念之中的地方。
说完一段话，胡有卜问小徒弟：“小川儿，还有想问的吗？”
“嗯，人族能去魔洲和迷雾洲吗？”颜川问道。
“这个啊，普通人当然不行……普通人无法适应魔洲的气候，也没能力抵御迷雾洲的迷雾。”
“但修炼到一定程度后，想到其他两个大陆上看看，只要你小心谨慎些，不惹事，还是可以的。”
胡有卜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说：“不过，去的时候还是得多带些药……毕竟魔洲荒漠沙堆下有毒虫，迷雾洲外围几乎都是毒植，还有以毒植为食的蛇虫鼠蚁，多少都带着毒。”
颜川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又问：“那成了鬼族还会死吗？”
胡有卜笑了一下，但转瞬又目露怜悯地道：“鬼族早就已经死了，不会再死一次的。但是当他们了去心愿的时候，魂体就会消散，不能轮回，也就没有下一世了……”
“下一世？所以人魔妖是可以转世轮回的吗？”颜川有些好奇地问。
“是啊，虽然身份变了，记忆也没有了……但始终能在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生于这世上……而鬼族强留在世间，再也没有下一次。”
又说了许多关于三洲大陆和修士的事情。颜川的知识普及到了深夜……
“啊！都这么晚了！”刚合上最后一页，端木椼就看见了窗外高悬的月亮。
床上的一人一兔也从一问一答的交流中回过神来。
看书看得眼晕的端木椼，一下子扑上了床，抱起小兔子滚到了小河流边上，从怀里摸出阿铁伯伯做的小鱼塞到他手里，大声道了句“生辰快乐！”。
颜川笑了一下，也说了句“生辰快乐！”，将玉兔放到了端木椼伸到自己眼前的小掌上。
“夜深了，你们两个小家伙快睡吧……”小兔子催促着，耳朵一扇，灯光便灭了。
已经困得张不开眼的端木椼，道了声晚安便沉沉睡去。给他盖好被子，颜川轻声朝他和小兔子道了声晚安，也躺下了。
梦里。
“我明天再来找你玩吧？”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谁？他什么也看不见，也发不出声音。
过了许久……
“我会帮你的。”这时的声音来自同一个人，却变得低沉了。
帮我什么？
颜川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做梦了，只是这次的梦有些奇怪，他确定二十多年来从没见过这人，但梦里的话却让他莫名地有些伤感。
小兔子睡得四仰八叉，翻了个身一只脚戳到了颜川耳朵。毛茸茸的，有些痒。
“嘻嘻～”旁边睡着的端木椼，忽然笑出了声。
颜川一看，与上次不同，端木椼一脸轻松，嘴角还翘着，这次他做了好梦。
看着他，颜川也不自觉地跟着弯起嘴角。
“叩叩……”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应该是端木清栎，颜夕一般直接进来的。
颜川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为来人开门。
“椼儿和你师父还没醒？”看着年纪最小，却最早起身的小儿子，端木清栎弯下腰和缓道。
颜川点了点头，小声问：“要叫他们起床吗？”
端木清栎摇摇头，指了外面，让颜川跟他一起到外面说话。
外面天色才蒙蒙亮起，端木清栎和颜川走到了树屋的另一端，那里有一个空旷的地方，应该就是专门用来修炼的。
“椼儿还没醒，川儿是要先开始，还是再等等？”对着年幼的孩子，端木清栎开门见山道。
“先开始吧……”想了一下，端木椼没那么快起床，既然都来了，先开始学也好，笨鸟先飞……
两人面对面盘膝而坐，端木清栎温和地开始讲解，颜川便认认真真地听。虽然才相处了一天，但是场面意外的并不尴尬。
“虽然川儿修炼的是灵力，但刚刚开始的时候，每个人都一样，要先感知自身体内的气。”
“还没开始修炼的人，体内的气一般不会聚拢在一处，而是分成了几股，自顾自或快或慢地运转。”
“要真正开始修炼，就要将这几股分散在身体各处的气，逐一引到丹田处，汇聚成一股力，再把力运行至全身。”
为了让颜川明白，端木清栎尽可能详细地说明了修炼的最初一步：“川儿可都记住了？”
他点了点脑袋：“都记住了。”
虽然不太明白体内的气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颜川倒是把他说的话都记全了，一字不落。
“现在闭眼，仔细感觉自己体内，可有不一样的气息。”端木清栎鼓励地望向颜川，让他自己试着感受。
灵气最是接近自然，怀有灵气，便天生能感知天地间的灵气，从而将其吸入体内，化为己用。
然而便是因为接近自然，刚开始修炼灵力的孩子，往往发现不了体内不一样的气息。
颜川曾经几次吸收银水里不知名的力量，也在树洞中摄取了许多，那时候他能感觉到力量流入体内，但他却感觉不到体内有什么特别的气息。
就连那时候被他纳入体内的力量，似乎也已完全融入他的身体，成了他的一部分，完全找不到一丝痕迹。
就这样坐了许久，直到屋外传来鸟儿鸣叫的声音，颜川才有些挫败地睁开了双眼。
小娃娃的眼睛水盈盈的，闷闷不乐地抿着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怜惜地揉了揉小脑袋，端木清栎说道：“怎么了？刚开始感觉不到，是常事，别灰心。”
“一会儿，我会将一丝法力注入你的体内，外来的力会产生排斥。微量的法力会游走在你体内各个角落，而排斥感较为强烈的地方，便是你要找的气了。”
“我会慢慢引导你去感应，无需着急，慢慢来便好。可准备好了？”
颜川深吸一口气，再呼出，随即肯定地道：“准备好了。”
端木清栎将食指和中指并拢，触上他的前额：“闭眼，仔细感受。”
闭上双眼眼后，颜川感觉到有股微弱的热流，缓缓地从前额涌入，然后速度极慢地游走着。
所经之处都传来了暖暖的感觉，然而在抵达左肩的时候，他感觉到的暖意成了灼热。
“这是你体内的气在排斥了，记住这股气息。”端木清栎明显感觉到了阻碍。然而不受主人控制的气，除了发热排斥，并不能真正阻止外力在体内游走。
颜川闻言，努力感受着此时体内出现的气息，非常明显的是端木清栎一直在游走的法力。
另外一种则非常细微，对经过的外力产生的反应淡去，却还有一丝活跃度，它正以比端木清栎更慢的速度移动着。
如此循环往复，陆陆续续地，颜川又感觉到了其他的，属于自己的气。
待到端木椼醒来，发现小河流不见了，先是碰了一下银球，没反应。
慌慌忙忙地摇醒了睡得正香的小兔子，得知他也不知道，问过娘亲后，立刻跑到了修炼场。
刚把手从颜川前额收回来，端木清栎看见的便是气喘吁吁的儿子了。
“怎的跑这么急？”问这话的时候，他正将端木椼肩上不太清醒的小兔子扶好。
“找小河流啊！我一醒来就没看到他，爹爹怎么那么早就带小河流过来修炼啊？您带他吃早饭了吗？他还小呢！”端木椼有些不满地说道，目光中还透着些谴责。
本来觉得醒了就开始修炼，今日有了充裕的时间，便能更加仔细地为川儿指引。
但是让一个三岁的孩子，什么都没吃就开始修炼，还要大儿子提醒才发现，确实是自己的疏忽。
对自己刚认的小儿子，端木清栎感到很愧疚也很抱歉：“爹爹疏忽了，是爹爹不好，这就让川儿和你一起去吃早饭。”
小兔子睁开了眼，新奇地看着，端木清栎难得有不周到的地方。
颜川为了让几股气汇聚在丹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所以丝毫没注意到此处来了人。
端木清栎深知他的情况，他轻轻拍了一下颜川的肩。这是刚才将自己的法力抽回时，与他说好的信号，代表着停下休息。
看小儿子睁开了眼，端木清栎歉疚地道：“抱歉，川儿，爹爹忘了先让你吃早饭了，快和你哥哥一起去吧。”
颜川其实没有吃早饭的习惯，端木清栎这声抱歉，让他不知所措，只能连连摆手说：“不、不、不用道歉的，我早晨刚醒来吃不下饭，现在时间正好！”
一把将小儿子抱起，端木清栎揉着他的小脑袋，一边道：“不，你吃不下所以不吃，和爹爹忘了所以没得吃，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次是爹爹做的不好，我保证仅此一次，下次绝对不会疏忽。”虽然看起来是小事，但从这一刻起，端木清栎真正地把颜川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爹爹，我也要抱！”端木椼也想和小河流一起待在爹爹身上了。
就这样，端木清栎左臂坐着一个小娃娃，右臂坐着一个大娃娃，大娃娃头顶上趴着一只小兔子，他们和乐融融地吃早饭去了。
饭后，颜川继续刚才的聚气，端木椼则是在一旁开始颜川清晨做的——感应着体内的气息。
端木清栎守在俩儿子身侧，随时为他们答疑解惑。
身为师父的胡有卜，舒服地趴在窗沿上晒太阳，心安理得地当起了甩手掌柜。
资质很好，又有端木清栎悉心教导，当晚颜川和端木椼都成功聚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