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坠马案：信息鸟（1）
“不行！这个说法，就算毛骧信了，胡惟庸也断然不会相信！”道衍突然大声否决常风的提议。
“为什么呀师父？您想想，除了汤将军，敢公然和胡惟庸不对付的，还有谁？就只有徐将军了呀？”
耿烈此时总算听清了他们师徒俩的对话，心里纳闷：徐将军？和胡惟庸不对付？说谁呢？莫非，难道，说的是徐达？嘿，这两个家伙，这他娘的是整哪出啊？
“唉，说起来这汤和也够鬼的，不但不接招，还反手派出个高手大将随行看着我们两个，搞得处处掣肘，咱这算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啊…”道衍摇头叹气道。
耿烈晃了晃脑袋，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更加迷惑：汤将军不是说得明明白白，让我来协助你们两个查案子吗？还破例给了你们「夜行卫」令牌！怎么就成了「看着」你们两个啦？汤将军没有特别交代这个事情啊！这到底是搞什么鬼？
“所以啊，师父，”常风接着劝道：“最好还是再拉一个挡刀的，徐将军够分量，相信胡惟庸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你是傻的吗？徐将军常年镇守北平一线，根本就不在应天府，怎么可能与这案子有涉？往他身上推，人家会信你？”道衍拍了一下常风的脑壳。
“那不管怎样，这祸水总归要往外引啊！难不成让那姓毛的一路查到大人头上去，查到那位爷头上去？”常风不服气的犟嘴道。
“慌什么？天大的事有人顶着，轮不到我们操心！”道衍一时没了主意，索性转过身去，反正也不愿多谈。
“怎么顶啊，师父？人家会帮咱们顶吗？那位爷可是皇上的宝贝儿子，他就算捅破了天也没人敢拿他怎么样！但是我们不一样啊，别说我们了，若真让那姓毛的查到点什么，恐怕就连我们家大人也未必能保住性命吧？”
“那你说，怎么办？唉…事到如今，是进退两难啊！早知道就不该趟这趟浑水！”
“师父啊，常言道「富贵险中求」，这水越浑，我们也越有机会啊不是？”常风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
“哦？怎么说？”道衍似乎又看见了希望。
“要不咱们这样：让那几个小毛贼给毛骧传消息，就说是吴王在背后策划的此事。一句话，先扰乱他查案的方向，横竖都要先保住咱们这位爷，您说呢？”
“嗯，这个说法就有点意思了。毕竟，吴王也还没有就藩，这些日子还在应天府待着，这是说得通的…”道衍低头若有所思，接着又道：“嗯，这个说法好，用「王」来保「王」，量那毛骧也没胆子查到吴王头上去，这样事情很可能就会不了了之。”
“而且，师父，您别忘了，咱们大人和这位爷也掌握着胡惟庸的一些谋逆罪证，虽然目前未必足以参得动他，但退一万步，若真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总还是有机会让那胡惟庸投鼠忌器吧？”
“嗯，两重保险，进可攻退可守，好，好，这个办法好！”
道衍和常风师徒二人商议停当，刚要转身，即被虎背熊腰的耿烈劈掌挡住并厉声责问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刚才为何没有向汤将军禀报？你们说的那位「大人」是谁？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你！你不好好看着他们几个，跟过来做什么？”道衍大惊失色道。
耿烈不由分说地按住道衍，对常风也是怒目而视，厉声道：“不说清楚，别怪我不念情分！小子别动，你也休得走！”
常风吓得愣在原地，举起双手，不敢动弹：妈呀，瞅瞅这只大狗熊，别再把我这小身板给撕碎了。
“耿烈兄弟，你放松点，有话好好说！”道衍边说边往河边望了一眼，看到几个小毛贼已经被打晕在地，总算松了一口气。
“哎呀，说你是耿愣子，还真是一点不假！这么多年，你咋就没一点长进？”道衍摇头叹气道。
耿烈迟疑了一下，手略微松开，支支吾吾道：“你，你们，是要整哪出？”他这才想起，道衍这家伙，素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莫非，这又是疑兵之计？
道衍点点头，好像读懂了耿烈心中的念头：“正是如此！刚才那些话，就是说给那几个小贼听的！”
“哎，耿师叔，你是何时把他们几个打晕的？”常风突然想起来，急忙问道。
“就，就刚才嘛…”耿烈松开手，摸摸后脑勺。
“人家是问你：我们说到哪里的时候，你才把他们几个打晕的！”道衍无奈地看着耿烈，为他这个笨脑壳着急。
“就，就是说到，呃，好像是他吧，他刚才说到什么鱼死了，老鼠、鸡屁股什么的时候…”耿烈好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大男孩，指了指常风。
“什么什么？”常风的脸皱成一个苦瓜：“我什么时候说了这些？呃，哦！你是说鱼死网破、投鼠忌器吧？啊哈哈哈…”
道衍摇头苦笑，常风差点原地笑死。
好，好，最起码该听到的他们都听到了，师徒俩总算没白折腾。
“耿烈兄弟，你刚才也听到了，我现在再跟你明确一下角色：你现在就是汤将军派来盯着我们俩的。呃，既然戏都演到这了，得加点戏。”道衍脑中迅速构思，接着道：“这样吧，你也假装被我毒晕了吧，你记住，等下醒来后依计行事…先这样…然后…明白？”
道衍一丝不苟地编排着剧情，但说完之后只见耿烈一脸凌乱：“你一下叽里咕噜说那么多，我哪里记得住？”
“这样吧耿师叔，你就记住，你跟我们不对付，恨我们，但又没有办法，只能暂且忍着，就这样，你看，中不？”常风迅速帮道衍总结了一下。
“嗯，还是你小子说话明白。”耿烈对常风很是赞赏。
道衍白了一眼耿烈，把一口气硬咽了回去，接着说道：“来吧，现在打我们一下！”
耿烈牛眼又瞪了起来：干嘛？
“打人啊，这个也听不明白？”道衍喊道。
常风跟着赶紧补充道：“哎，哎，耿师叔，意思意思得了，可别真往死里打。”
“哎呀！”
“哎哟！”
耿烈也算解气了：有事为何不早说？装神弄鬼的！被你们两个耍得好惨，这两拳便宜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