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坠马案：意外？还是预谋？

    “师父，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只有十天时间了。”一出侍郎府，常风又是急不可待地问道。

    “嗯，依你看，眼下该如何？”道衍也不知是没想好，还是故意要考他。

    “好多事要做呢！案发现场要去看，两具尸体要去查验，留仙居和胡作相的府邸也要去查探，还有那个「借钥匙」的「夜行卫」和「传口信」的那个神秘人究竟是何人，也要去查；还有，十妹现在还生死未卜，不知在何处呢？”常风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几个月来确实进步不小。

    “嗯，思路还是很清晰。对了，那十妹是何人？与此案有何关系？”道衍赞扬。

    “是赶车人杨辕的女儿，案发当晚我们还在一起玩呢！”常风把中秋当晚及清晨紫衣巷的事情陈述了一遍。

    “这么说，看起来，杨辕撞死胡作相，似乎不像是意外。”道衍边走边摸着光头，似在低声自语。

    “是的师父，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当晚你们具体是什么时间离开杨辕的？”

    “我特地回想过此事，按当时月亮的位置，不会超过戌时。”

    “嗯，我刚才在「留仙居」门口听街上的人议论，胡作相是死于昨夜亥时中…”道衍又开始摸着光头。

    此事确实有蹊跷！常风突然停下脚步：“当时我和十妹在玄武湖畔，而胡作相丧命之地在汉王街，两地之间徒步至少要两个时辰，杨辕驱车前往怎么也得将近一个时辰吧？”

    “也就是说杨辕是撇下女儿之后，直接驱车前往汉王街，紧接着就撞死了胡作相。”袁珙总算跟上了趟。

    “昨晚可是中秋之夜，沿途街上必定是人群拥挤，杨辕亥时到达汉王街，足以说明他中间没有做任何停留，甚至可以说，他是赶过去的啊！”常风补充说道。

    “怪，就怪在这里。”道衍接过话来：“如果说撇下女儿，是为讨生活，勉强说得通。那为何不是沿途揽客，而是着急前往汉王街呢？”

    “也许是因为「留仙居」贵客多，急着去那里接贵客？”袁珙猜测。

    这个说法虽然少许牵强，但似乎也说得通。

    “对了，你说后来是一位老者接走杨辕的女儿，那又是什么时间？”

    “大概是杨辕离开之后一个时辰左右，肯定是在亥时。”常风刚回答完，马上一拍脑袋：“是啊，我之前就怀疑过，那「诚伯伯」怎么就知道杨辕无法回来接女儿？他莫非早就知道有事要发生？”

    “也许此人刚好也在附近游玩，杨辕刚好碰到，就顺便请他代为接一下女儿呢。”袁珙继续提供相反的可能性。

    “不像，不像，我看「诚伯伯」的神情，似乎已经知道事情不妙。”常风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三人边走边聊，此时刚好经过一家清净的茶馆，索性挑了个冷僻的雅间，继续讨论案情。

    “按你所说，那女娃儿很有可能昨天已经被胡惟庸的家奴掳走。”道衍抿了口茶继续说道。

    “也有可能那「诚伯伯」已经把十妹接到安全的地方了。”常风更希望是这个情况。

    “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就说明这「诚伯伯」与杨辕，是预谋杀害了胡作相。那动机会是什么呢？”

    “咳，师父啊，在这应天府有杀胡作相动机的人，遍地都是！他死了，对大家来说可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话是不错，但动机强到宁可豁出性命，也敢要置他于死地的，恐怕不多吧？”道衍反问。

    常风、袁珙点头认同。

    “还有，今晨在紫衣巷，为何会有人来拿你？”道衍问。

    “不清楚。但我的感觉是，胡惟庸的家丁在那里蹲守，目的就是要抓和杨家有关联的「同党」呗！”

    道衍下意识地左右看看：“你确定没人跟踪你？”

    “不可能！我早把他们甩开了，师父教的「飞鸟术」，可不是吃素的…”

    “少得瑟！聊正事。”道衍打断他，继续说道：“如果我是胡惟庸，恐怕也不会轻易把这件事当成「意外」。”

    “道衍兄，如此说来，相府的人和我们目标应该是一致的呀？都是想查明真相。我们也许可以寻求相府的协助。”袁珙说道。

    “只能说目标有重叠之处。我们查真相，只是想救出柳情；他们查，是想揪出幕后之人。就算没有幕后之人，他们也会拿柳情，还有那个小女娃来泄愤啊！”道衍眼中忧虑夹杂着迟疑：“不过，也许，在查真相这个点上，他们应该不会过多阻挠我们。”

    “那所以，我们可以去找他们帮忙啰？比如，去查验一下胡作相的尸体。”常风着急进入实质性的细节。

    道衍沉默，没有反对。

    毕竟时间紧迫，三人讨论了约两盏茶工夫，商议做了分工，兵分三路行动：

    常风前往西郊漏泽园，查验杨辕的尸体，归途再到紫衣巷查探杨辕一家与胡作相有何纠葛；

    道衍负责查看汉王街的命案现场，再伺机潜入胡惟庸的相府探探情况；

    袁珙利用刑部关系，设法进一步了解案情卷宗内容，并找机会查验胡作相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