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章 翌日
昨天晚上回来已经是半夜了。
要说叶观老爹是心大呢还是不小心呢…
心大是丝毫没有对叶新早出晚归的疑问和关心。
不小心是叶新看到了家里桌子上还是留着有些余热的饭菜。
老爹…
说不清楚，叶新也搞不清楚老爹是怎样的人。
与其说是父子，但叶新更容易将老爹当作朋友，最亲密的朋友。
吃完老爹留的饭菜后，叶新动作轻盈，稍微收拾了下碗筷就躺在床上了，他很累，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
可到了床上叶新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困，而且思绪很杂很乱，根本静不下心来休息。
从小时候来龙樱那天开始，叶新就在这里度过小学、初中，直到现在高中入学，整整九年。
但在这九年时间里，叶新好像只学会了锻炼，社交之类的好像是从小来到这里就封闭了这项功能。
好像是从那天开始…
就是那天，开学那天起。
叶新决定平凡的提升自己，然后自由自在的一个人去玩，先将龙樱玩遍，然后再去老爹一直念叨的大陆。
或者…偶然在大陆碰见只存在老爹嘴里的老妈？
哈哈，我在想什么？
所以，我是怎么变得开始沉迷在干架的快乐中呢？
打架意味着什么？
是代价！！
黑赖田户的话还在叶新脑海中停留，震耳欲聋，久久不停。
那种很窒息的感觉压到叶新内心。
想着想着，叶新脑袋像发射炮弹一样，突然剧烈的疼痛炸裂开来，好像要撑裂叶新的头。
“啊！…啊！”
明明是疼的想要大声喊出来，可为什么嘴里就是没力量发出声音？
叶新身上被一层一层的冷汗浸透，四肢有些惨白，逐渐无力的放开紧抱脑袋的双手。
嘎吱
卧室的门缓缓打开，是一个跟叶新相似的体型和面容的中年，这个人脸上满脸愁容，嘴里有些碎碎叨叨：“又头痛了？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又复发了，脑袋又乱想了吧？真是苦了你了…小新…”
说到后面，叶观的脸上复杂了些，多了点后悔和自责。
………
“醒了？”
叶观在院子里忙活着，一边顾着小屋里烧的中药，一边看着锅里的食材，时不时还调整叶新满头的银针。
被老爹放在院子躺椅上的叶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头还是有些发胀，但没那么疼了，只不过遗留下来的感觉还是很难受。
“你这是又发头痛了…本来以为几年前已经治好了…没想到…”
叶观说话断断续续的，看着老爹不停忙活着，叶新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叶观就端着一杯浊黄的药液过来：“你呀，还是喝了这杯再开口吧。”
不过叶观没有直接将药液让叶新拿着喝，而是放在桌子上。
装着药液的说是杯子，更像是一个小碗，只不过里面放着一根吸管，刚好够到叶新嘴巴。
叶新在老爹将一侧脑袋的银针拔出后，转身扭头才开始喝药。
叶新喝着，叶观接着拔掉另一边的银针。
等到叶新喝完药液后，叶观刚好也拔完了银针：“说说吧，想问我什么？”
叶新张了张口又闭上，他想问一个纠结了自己很久的问题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两人沉默了好一会。
叶新许久才吐出两个字，声音很小很平淡，脸上也没有初中校园里那副搞怪样，也没有高中那副平淡和热血，只剩下寻求答案的痴求：“老爹…”
叶观被这两个字愣住一瞬间，但又马上恢复。
因为拔完银针后，叶观背对着叶新解着身上的布围裙，所以叶新也没看到老爹的神情——复杂。
叶观将围裙随手挂好，他的语气真的不像是对儿子说的，更像是对朋友念叨一样：“是啊，你也长这么大了，本来以前我就该帮你的…”
“但，看到你最近的样子，我又觉得，我帮你似乎是错的！”
“我能教你的其实很久以前就已经教了，而且你也会了，会的很成功很通俗，我那时候真的会以为你能继承我的衣钵，很可惜因为发生了些意外…”
“也很可惜，咱们父子俩来到这小樱花的地方，多可惜啊，你七岁也跟着我来到这异乡。”
叶观语气又是突然的一转，将刚刚悔恨可惜通通转没了，变得平静淡然：“我们来这已经快十年了…”
“在你十二岁时，我终于找到了救治你头痛的方法，在那一年我治好了你的头痛。”
“还是在那一年，为了彻底解决你的头痛，我给你中下了一把锁！”
“因为你当时还小，没有能力承受头痛后遗症，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解决…”
叶新静静地听着老爹的话。
这些话憋了很久，积压在叶观心里很久，每次想到自己儿子的痛苦是自己带来的，叶观心里也会复杂的心痛起来。
叶观说着说着就笑了，笑的通透彻底：“但是…但是啊！我真的没想到！我给你下了锁后，居然真的跟以前那副模样不一样，我真的以为你好了，我很开心，那天我喝的大醉。”
那天，叶新也不知道为什么，睡了一觉起来后，爹喝酒喝的不省人事…
喝醉了嘴都是笑着的…
叶观说着又笑了，是无奈的笑：“你变得听话懂事，比以往更爱老爹了，我真的很开心很欣慰。”
“可你唯一忘了的是自己！”
“你十二岁过去到现在已经四年多了，你还是不会爱自己，也还是没明白自己以后要走的路，看到你这种迷茫而又不自知迷茫，痛苦而又不知痛苦的样子，我才发现终究还是我的错！”
“是我的锁将你的心、你的路、你的未来、你的精彩人生给锁死了！”叶观说的越发激动起来了。
话音刚落，叶观也沉默了下来，看着叶新沉默的样子。
老爹的话说的叶新醒悟又迷茫。
叶新撑着躺椅半坐起来，看着自己的双手很迷茫：我的心？我的路？
叶观走近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憋在心里的话吐完了，整个人都洒脱起来：“小新，你的锁是我下的，我能帮你解开。”
“但，我想要你自己解开这把枷锁！这是你浴火涅槃必须经历的。”
“我帮你的话只会害了现在的你，也会让你死在以前的成就上限，我希望你能自己走出自己的路，更希望你能成为冲破枷锁禁锢，体会新的人生，达到新的境界！”
老爹…
虽然没能听懂，不过叶新也明白老爹是为了自己好。
等你直视自己的内心，你才算是踏出了自己第一步。
当然这肯定不是我说的啦，这是老师让我对你说的。
老爹…
张叔…
田户哥…
“代价…内心…”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