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击杀肠虫
我得想办法把这家伙引到村子外面才行。
“有件事让我很在意。”
海蒂说，原本应该在追她的肠虫不知为何在途中改变了方向，又回到村子来了。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在我使用第2发爆炸的时候，它刚好往我这边过来。
“不管怎么看，那家伙身上都没有眼睛，所以应该是用某种方法来辨识周围的状况吧。”我微微颔首，
……它会对什么产生反应呢？
“不太像地面震动，我之前用风魔法击打地面制造迷惑也没有用。”海蒂提醒我。
如果是电影的话……应该是热能或气味……不对，周围都烧成这样了，应该很难分辨吧。
那么是声音吗？好像也不是。气息……什么气息啊？
……不对……是气息吗？
来试试看吧。
我尽可能地做出大颗的火球。
肠虫像是弹起似地把头转向我这边。
真好懂啊。是魔法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刚才的行动就说得通了。
它是在追海蒂的途中，对我的魔法产生反应而转向我这边的吧。
难怪就算视野不佳，它也能锁定目标。
这样我就能明白它在第一次被爆炸击中后，还能正确地攻击到我的理由了。
不过，为什么我在被撞飞之后，它就无视我了呢？
是搜敌范围？还是因为已经攻击完了，所以无法侦测到我？
我灭掉了火球，改用水球。
朝着虫的头部发射。
命中目标，水球炸裂开来。
我快速穿过死亡蠕虫的身旁，视线始终盯着它，同时拉开距离。
后方海蒂困惑的看着我，
5米。虫把头转向我。
10米。它喷出毒液，追了过来。
15米。我选择向没有人的地方奔跑。虫依然追了过来。
20米。眼看距离要拉近，我再度发射1发水球，这次附上加上冻结。
命中目标的水球连同地面一起冻结，虫停止了动作。
在我使用魔法的瞬间，它的动作就变快了，应该是目标更明确了。
看来它确实会对魔法产生反应。
还有个疑问，它又是怎么追上已经发射完魔法的我？
25米。死亡蠕虫解除了冰的束缚。
30米。它依然追了过来。
35米。动作变慢了。
40米。停止动作。
……不过，它依然把头朝向我。
超过50米。它头部像是在寻找目标般，四处游移。
……距离拉到这么远，它就找不到我了吗？
原来是这样！
大约50公尺内的范围，它似乎大致感应到有东西存在。
只有魔法是例外。只要一使用魔法，它就会立刻作出反应。
看来它对于使用魔法的对手，能够相当准确地判别出来。
如果它从范围外发动攻击，它就会冲向魔法的来源。
如果在范围内，它就会使用毒液或噬咬攻击。
那么这就说得通了，毕竟它有那种外壳，一般的武器没用，对它的攻击手段自然会是魔法。
我大致上已经收集到需要的情报了。
话说回来，幸好我没有把全身都换成恶魔的身体 ，因为恶魔的所有细胞都存在魔法。
如果我那么做，大概会被它追杀到天涯海角吧。
不用吟唱虽然很方便，但因为魔力消耗的问题，我只把大脑的魔法所需的部位换成恶魔版本，其他部分还是维持原样。
想想我一开始明明是蚯蚓，现在却变成莫名其妙的生物了。
……这样一想就觉得自己好像走到很远了。
我发动水球。
虫立刻冲了过来。
……好，过来。
我跟它拉开足够的距离。
就这样到村子外面……
追逐中虫被好几道魔法击中。
……喂喂，是谁？
我一瞬间以为是海蒂做了多余的事，但似乎是幸存的村民发动了攻击。
“你这怪物！，竟敢毁了我们的家！我要杀了你！”
……
十几个人纷纷大喊着对虫的憎恨，同时展开攻击。
我本来想用魔法吸引它的注意……不过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们的行为让虫给予了回击。
带头的几个人被毒液喷中，后面的几个人被虫的巨体卷起，然后被体表的尖刺刺穿。
虽然使用魔法的人又再次发射魔法，但来不及咏唱。
结果，他们连发射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吃掉了。
而且麻烦的是，其他的村民都聚集在被吃掉的人附近。
刚才的魔法师们虽然也负责保护其他的村民，不过他们似乎也配合突击的那些人，一起展开攻击。
虽然在我看来，他们根本是多此一举，不过对那些人来说，他们应该认为非这么做不可吧，毕竟要保护自己的家。
我完全无法理解，因为这根本是自杀行为。
我感觉无奈，发动水球，一边维持着水球，一边朝着虫跑去。
虫的身体瞬间抖了一下，不过它依然把目标锁在村民身上。
虽然它似乎有些犹豫，不过看来是打算先收拾掉射程范围内的人。
它摆出了发射毒液的姿势。
那招！所有人都会死。
稍微放慢了脚步。既然如此，就只能利用这些牺牲家伙吧。
我打算如果村民被毒液喷到，就趁它攻击完之后露出破绽时，把它的头打烂。
虽然有点担心这样会无法夺走它的记忆，不过走一步看一步。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视野角落有东西动了一下。
是海蒂。
她和我不同，没有放慢脚步，而是直接冲向虫。
因为她比我更靠近虫，所以应该来得及。
这家伙真勇啊。
她掷出小刀，刺中被我剥掉装甲的部分。
虫抖动身体，把头转向海蒂，朝她吐出毒液。
海蒂用袖子捂住口鼻，往后跳开闪躲。
……没办法引诱它吗？
毒液射程内的村民大多受伤，无法动弹。
只能杀了它了。
可是如果在这里杀掉它，就不能吃尸体了，真是可惜。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还有一招。
我一边跑，一边朝虫丢出水球。
这个距离，它不可能会无视。
虫立刻把头转向我。
毕竟我用的魔法最华丽。
如果它在附近，当然会想攻击我。
这家伙还真是到处乱跑，真是多动症，应该拉去潘哥的园区吃火龙果。
虫张开嘴。
又要喷毒液了吗？它不会喷火或电击吗？
这时，我感到有点不对劲。
……嗯？动作好像有点不一样？
虫在吐出毒液时，身体会稍微后仰，但这次却没有这种动作。
我的预感成真了。
从死亡蠕虫口中窜出的，是大量的细长绳索……不对，是触手。
我连忙展开风盾。
触手突破了防御魔法，缠住了我的身体，将我拉了过去。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拖进了虫的口中。
哦豁！完蛋。
海蒂只能茫然地在一旁看着我被吃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的思绪也跟着僵住，完全无法思考。
“搞什么？！”海蒂有些生气。
她知道现在放弃还太早了。虫应该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消化我。
只要动作快，就还来得及。
她冲上去一顿猛刺，没想到刺穿了魔物的腹部。
魔物发出了惨叫声。
没有迟疑，她以另一把廓尔喀刀刺穿了魔物的腹部，爆发蛮力扩大伤口。
黏稠的液体喷溅而出，她没放在心上，继续以廓尔喀刀扩大伤口。
“你给我出来。”她内心很惭愧。
她觉得都是因为对我提出了保护村子那无理的要求。
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她咬着牙，眼眶的泪流了下来。
她想到明明没有能力保护村子，却把事情推给了别人。
明明发誓要帮我，现在却让我身处险境。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想保护我，也想保护村民。
嘴上说着想保护，事实是双方都死了。
“……还没死。”她在内心摇头，同时使力。
虽然她注意到魔物在她头上张开嘴巴，但那种事根本无所谓。
不赶快剖开它的肚子，我就会死掉。
她几乎喘不过气，但还是在手上使力。
在她脑中某个角落想着，变成这副身体后，变得不擅长控制感情了。
感觉到泪水滑过脸颊，同时也在想着，原来自己是这么爱哭的人吗？
虫吐出毒液。
她完全没有闪躲的意思。
如果在这里拉开距离，要再次缩短距离就得花时间。
这么一来，原本可以救得了我的微小的可能也就会消失。
……啊啊……这次真的会死吧。
如果可以，她想向我道歉。
海蒂闭上眼睛，摆好架势。
……？
等了许久，毒液都没有落下。
她战战兢兢地抬头。
魔物对着她张开嘴巴，一动也不动。
她就这样瞪着眼镜和魔物互相凝视了几秒钟。
魔物的身体剧烈颤抖，缓缓倒下后便一动也不动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望向魔物的伤口。
！？
不禁倒抽一口气，只见伤口表面有黑色的绳状物体在蠕动……然后消失了。
她挤掉泪水定睛凝视伤口，却看不见刚才的绳状物。
那是什么？
那个绳状物到底是什么？
在那个东西映入眼帘的瞬间，她感受到强烈的厌恶感……不对，是恐惧感。
她摇摇头，将疑问搁在一旁。
虽然不清楚魔物为何不动了，但得赶快把我拉出来才行。
海蒂慌忙地想扩大伤口，这时伤口却长出人类的手臂。
没错，就是长。
我立刻往后跳，拉开距离。
伸出来的手臂像是在确认似地触碰魔物的身体后，又缩了回去。
海蒂惊讶得发不出声音。她对伸出来的手臂有印象。
她确实觉得我不会当场死亡，但内心也觉得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过，没想到……
“……里面好臭啊！”
我浑身沾满黏液，以一如既往的态度从腹部爬了出来。
海蒂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你没事……吗？”
我注意到海蒂，将视线转向她。
“我想洗个澡。”
听到这句话，海蒂一下子放松下来，当场瘫坐在地。
“哈哈哈”。
不知为何，海蒂口中发出奇怪的笑声。
这家伙在搞什么？
我正犹豫着该如何回应眼前这个又哭又笑、瘫坐在地上的女人。
无所谓了。
虽然全身上下都惨不忍睹，但收获也不小。
之后再确认吧。
我想赶快去洗澡，还有洗衣服。
……有人可以帮我洗衣服吗？我付钱。
在这种状况下应该没人愿意吧。
我稍微环视了一下四周。
死者约五十人，伤者是其两倍。
建筑物的损害约三成，当然有一部分是我造成的。
我记得这里的人口约四百人。
减少了一成多，损失惨重。
……不过，一只就造成这种程度的损害。
两、三只就能毁灭一个村庄了。
那家伙那么坚固，驻守的骑士团和一般的冒险者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在下次来袭前，最好先占领遗迹。
虽然也有可能已经有几只跑出去了总之先去遗迹吧。
我想早点走了，在那之前。得先换衣服。
得先想办法处理这些黏液。
还有，得照顾一下笑得像癫掉的海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