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意识
曾是莉莉涅特的人放声大笑。
她……不，“他”出身于某个特殊的一族。
那一族的人大多很长寿，人种也不统一。
有精灵、哥布林、矮人等亚人种。
比较特别的是，似乎还有魔兽之类的种族。
特征是出生率异常地低，以及能够使用某种特殊的魔法。
移魂。
与对象交换身体的魔法。
发动条件是与物体在极近距离四目相交。
距离太远的话会失败，而且魔力会被吸得一干二净，所以是绝对不能失败的真正绝招。
（莉莉涅特视角）
这次对方大意了，真是帮了大忙。
我果然很走运。
以前的工作失败后，我得到了莉莉涅特这个伪装用的躯体。由于这个身份方便行动，地位也高，我相当满意。
她的父母也深信女儿，所以用起来很方便。年轻的身体也是个很大的优点。
要伪装的话，当然是选年轻女孩，而不是年老的爷爷。
之后，我应该已经在这个城镇的分部经营与巩固地盘到一定程度了……但是，这次的目标——罗特费尔特杀了我不少成员。
又要从头开始招募部下了吗？
尤其是修督利与苏德利这对兄弟被杀，更是重大的损失。
两人不只战斗技术高超，也擅长统率部下、买卖药品等，精通多方面事务，要找到替代人选并不容易。
不过……既然得到了这副身体，就有办法扳回一成。
不把技术差距放在眼里的特殊能力与身体能力。
虽然恐怕不是人类，但只要看起来像人类就没问题。
原本莉莉涅特的身体，潜在能力就不怎么高。
虽然有在锻炼，但原本的能力就相当低落，只是用来巩固地盘罢了。
这副新的身体，能力深不见底。
既然夺走了身体，代表连记忆与经验都能夺走。
只要回想身体的经验，要使用这副身体，要掌控这副身体，应该都不成问题。
今后将要相处很久。
先来好好了解你的事。
确认记忆，控制身体。
在那之前，先问问转移到莉莉涅特身体的罗特费尔特有什么感想吧。
真期待看到他失去从容的模样。
把他叫醒，让他恢复意识吧……要叫醒他……吗？
……！？
身体动不了……？怎么回事？
——原来如此。
……什、什么！？
脑中传来声音。
而且这声音……
——也就是说，外表和内在并不一致。
……他是怎么防止我的移魂的！？
奇怪。既然我进入了这个身体，那应该已经交换了才对。
那么，现在在莉莉涅特的身体里的是谁……
“并不是防止了。只是你擅自进入我的肚子而已了。”
肚子里？
我还来不及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异常就向我袭来。
……意、意识……
意识渐渐变得稀薄。
与睡魔相似的那东西，以无法抵抗的速度将我的存在变得稀薄。
那很恐怖。
在这个世界诞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消灭的恐怖。
“不是消灭。是消化。”
彷彿读了我的思考一般，声音响起。
“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在我肚子里。”
……肚子里！？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说些什么啊！？
“虽然被你进入是大意了，不过学到了不少。”
声音无视我继续说。
“谢谢。你可以死了。”
声音消失，我的意识也消融了。
（切回主角罗视角）
我看着躺在脚边的莉莉涅特的身体。
看来那家伙是夺取了莉莉涅特的身体，以精神体之类的存在生存着。
那时候，他夺走了记忆和经验，成长，增强实力了吗。
……根本就是我的同类嘛。
虽然那家伙是用魔法，而我是直接动手，但做的事情几乎一样。
难怪外表和内在会不搭调。
至今为止，只要情况不妙，他就会交换身体，但这次移动的对象可真不妙。
移动到我身上时，不知为何没有交换，只有出现异物感。
由于一进入身体就大叫，很容易察觉，之后只要集中意识消化掉就解决了。
这时记忆也会自动进入脑中，想知道的情报也有了，目的也达成了。
就结果而言，可说是无可挑剔。
再来就是……这个女人的身体。
虽然看起来还有呼吸，但既然灵魂已经离开，应该会就这样沉睡不醒吧。
虽然对霍夫感到同情……不，真正的莉莉涅特已经死了。
这样还比较好。
正当我烦恼该如何说明时，莉莉涅特轻轻的吐息。
……哎呀？
“……唔……”
她缓缓睁开眼睛，开始坐起身。
喂喂，原来不是空壳啊。
啊啊，我知道了。
这个死不了的家伙，是在最后一刻才回来的吧。
我捡起马卡纳。
既然条件是四目相对，那把头打飞的话，再怎么说也会死吧。
“……我到底……”
嗯？我？
总觉得样子有点奇怪。
表情也像另一个人。
……稍微确认一下吧。
“喂。”
莉莉涅特看到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反应是怎么回事？以演技来说也太逼真了吧。
“你、你是！？这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怎么了！？”
她迅速站起身，抓住了我。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我……啊咕！”
因为太吵了，我用手指弹了她的额头。
首先确认一下。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抱歉在妳混乱的时候打扰，可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的，我的名字是……”
她像是在回想，又像是在咀嚼般，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是罗特费尔特海顿奥拉托里亚姆。”
看来我这具身体的主人的意识存在这个女孩身体里。
为了整理对话和顾虑到在办公室僵住的霍夫，我们决定换个地方，于是移动到一楼的会客室。因为楼梯坏了，下楼时费了一番功夫，但总算下来了。
宅邸的人由霍夫随便应付几句，把他们赶走了。
于是我们全都坐到沙发上，开始谈话。
“没错，你的女儿早就死了。”
“之后，他打算夺取你的身体，却失败了。不知道为什么，女儿的身体里装着以前的你。”
“就是这样。”
“我不太懂你说的以前的你是什么意思……”他不解的询问道。
我看着坐在身旁的前女儿。
“我不久前被杀之后，又奇蹟似地复活了……”
总之，我先向两人说明自己在死亡时奇迹般的复活，当时诞生的人格就是自己。
然后，这次和我交换身体的才是原本的自己。
（这里可能有点乱，我来梳理一下：原主人罗身体虽然死了，但是意识隐藏在了霍夫女儿身上，所以他女儿身上有两个意识存在，男主只是得到了一个空壳的身体。）
就算说是异世界转生，他们应该也无法理解，而且我也想尽量隐瞒自己的体质。
目前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我想好好利用隐瞒这件事的好处。
多亏如此……应该说，就是因为有这个好处，我才能一直赢到现在。
“等一下……也就是说，我必须用这个样子活下去吗？”他有些茫然。
莉莉……不对，是罗特费尔特露出与其说是困惑，不如说是快哭出来的表情，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我。不好意思，我可不打算把身体还给你。
“是啊。”
我干脆地回答。
“怎会这样，这样下去，奥拉托里亚姆领的民众接收工作，对莱亚德来说也……”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那种事情早就结束了，而且是过去的事了。
“奥拉托里亚姆……？你是奥拉托里亚姆的领主吗？”
哦，霍夫也接话了。
话说回来，奥拉托里亚姆现在怎么样了？
因为没兴趣，所以完全没收集情报。
霍夫露出复杂的表情，看向了罗特费尔特。
这也难怪，才刚听到女儿变成别人，现在又跟长得像女儿的陌生人说话，这种奇妙的体验应该很难有第二次吧。
“是的，我也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我记得最后是在家里的办公室喝茶……之后……不行，想不起来。”
“没错，茶里下了毒，那就是你的死因。”我。
罗特费尔特瞪大了眼睛。
“你说毒？”
“之后，你的尸体被丢在哥布林领域的附近荒野。跟我交换记忆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我。
“等、等一下，我的饮料里下了毒，也就是说……”罗特费尔。
“如你所想，是执事长祖贝尔下的手。对了，这次的委托人也是那个祖贝尔。”我。
“怎么会这样，那个祖贝尔为什么要杀我……”罗特费尔。
“唉，你还搞不懂啊？”我。
这家伙是怎样？脑袋到底有多天真啊？
“拜讬你冷静想想，制造出那种状况的全都是祖贝尔。而且，如果把割让领地给莱亚德的事情也考虑进去，不就真相大白了吗？莱亚德和祖贝尔联手陷害你。”我。
罗特费尔特张口结舌，最后终于认清事实……垂头丧气。
我催促霍夫，要他接着我的话说下去。
“啊……是啊，虽然我也不太清楚详情，不过听说领主目前在疗养，由未婚妻莱亚德家的千金暂时代为管理。”
原来如此。
等过了一段时间，再对外宣称领主病死，直接继承领主之位吧。
在那之前，也可以先举行形式上的婚礼，再取代领主。
我回想起罗特费尔特回忆中的未婚妻。
法蒂玛罗洁莱亚德。
是跟莉莉涅特不同类型的美女。
说她冷酷或许比较好听，但那双感觉不到热情的眼睛，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虽然她是个美女，但不是我的菜。
我们的记忆应该相同，但我和他所看见的景象大概不一样吧。
“……法蒂玛……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罗特费尔德低着头喃喃说。
“不知道。想知道的话，就去问她本人吧？”我。
“我怎么可以以这副模样去见她。”
他接着便陷入沉默。
我没什么事要找这家伙，也给了他情报，之后就随他去吧。
“好了，接下来就是这件事的了结。你想怎么处置我？”
……
我大闹了一场，还杀了佣人，不可能没事。
视内容而定，我甘愿接受惩罚。
霍夫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不会处置你。虽然你把宅邸破坏得乱七八糟，但也因此解决了我家的问题。既然首领已经消失，“猎人”应该也会销声匿迹吧。”霍夫。
“说不定会有其他首领出现哦？”我
“或许吧，但至少争取到了时间。我会利用这段时间拟定对策。如果你答应不把这件事说出去，我会把你们的事带进坟墓里。”霍夫。
他用眼神问我：“如何？”
只要闭嘴不说，就能当没发生过吗？这交易不错。
想都不用想。
“知道了。我不会泄露这里发生的事。我从来没来过这里，这样可以吗？”我
“嗯，就这么办吧。”霍夫
“交易成立。那么，我也差不多该走了。”我。
事情办完了，继续留在这里也没用。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霍夫
“总之先去奥拉托里亚姆和莱亚德那里吧。”我。
“你不逃吗？”霍夫。
“我没自信逃得掉。”我
“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你还是小心点吧。”霍夫。
“谢谢。”我。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房间……
“等一下。”
一直没说话的罗特费尔特叫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