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安慰一下
李默有太多太多想不通的事情。
就在李默疑惑之际，外面的消息传开了。
&34;你听说了吗？今天程悼名老师不知为何火力全开，章若云直接被碾压，脱戏了。&34;
&34;不止呢，我告诉你，李默更惨，整个人都颓废了。&34;
&34;不会吧？&34;
&34;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李默整个人像失去了灵魂，别人和他说话他也不回答，就像丢了魂似的。&34;
&34;所以说嘛，演技派哪有那么容易。李默演了一部戏就被说不再是流量派，而是演技派了，现在程悼名老师一认真，他就接不住了。&34;
&34;也不能这么说，章若云好歹是真正的演技派，他不也一样接不住。李默已经不错了。&34;
&34;只希望李默别被打击得太严重，说实话，我还是挺喜欢李默的。&34;
&34;我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尊重人的明星，希望李默能挺过来。&34;
很快，这样的议论在整个《庆余年》剧组流传开来。
宋怡的休息室里，宋怡满面担忧：&34;姐，你说李默不会真的受打击了吧？&34;
&34;那你去看看他，安慰一下呗。&34;
&34;算了，小玉说，李默现在谁也不想见，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34;
&34;实在不行，晚上你去找他，让他发泄一下就好。&34;
&34;哎呀，姐～～&34;
李庆的休息室。
&34;沁沁，我听说了，李默不是不理你，是他被程悼名老师的演技打击了。&34;
李庆惊讶地说：&34;怎么会这样？&34;
&34;为什么会不这样。现在外面都在传，今天程悼名老师不知为何全力以赴，李默和章若云都回了房车，两人都受打击了。&34;
&34;真没想到，我以为李默对角色的理解那么深刻，应该很厉害了。没想到会这样。姐，你说连李默和章若云都被打击成这样，我是不是不适合演戏啊。&34;
&34;哎呀沁沁，别这样想，全龙国有几个演员的演技能和程悼名老师一样？按你这么说，大家都不拍戏了？
你就专心研究角色，我相信你能做得好。”
“可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塑造我的角色，原本我还想请教李默的。但现在又不好去打搅他。”
“没事，等他状态恢复了再去也不迟。”
在李淳的休息室里，李淳也从经纪人那里听说了李默和章若云的事。
“所以，小纯，可能李默只是写得好，他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如果他真的很厉害，怎么会受到程悼名老师的打击呢？”
李淳摇摇头说：“姐姐，你别这么说。李默是有真材实料的。”
别人不了解，但李淳知道，她曾无意中看见李默在车里对着镜子练习各种表情，那些丰富的表情连她自己都做不到。
所以，李默绝对不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人。
同时，她也好奇程悼名老师用怎样的演技，居然能让李默受到如此打击。
如果我也能见识一下就好了。
李默的保姆车前，小玉正焦急地与周燕通电话，直到周燕答应尽快过来，她才松了口气。
挂断电话，抬起头就发现程悼名老师提着个小板凳走过来了。
小玉有些不悦，就是因为他，默哥现在变得沉默寡言了。
以前的李默多好啊，开朗风趣，今天的样子真把小玉吓坏了，就连花城雨粉丝刷屏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
程悼名一眼看出小姑娘对他不太欢迎，但他并不介意，反而笑着问：“李默在车里吗？”
“在的。”
虽然不情愿，但小玉也不敢得罪程悼名，她不能给李默带来麻烦。
“我能上去看看他吗？顺便把他的东西还给他。”
“这好吧，我去跟他说一声。”
“不用了，你开门吧，我直接上去就行了。”
小玉无法拒绝，开了车门，程悼名上了车。
一进车门，程悼名就看到靠在椅背上、眉头紧锁、眼神空洞的李默。
“想通了吗？”
大家都认为李默是被打击到了，只有程悼名知道，李默此刻陷入了迷茫。
他早就看出李默很聪明，而且有一股倔强劲儿。虽然表面看似对什么都能应付过去，但心里真的遇到问题时，他必须弄清楚，否则会一直耿耿于怀。
程悼名的声音惊醒了李默，看到程悼名，李默立刻要起身：“老师，您怎么来了？”
程悼名按住李默的肩膀让他坐下，自己也坐到李默对面，放下小板凳，笑着说：“我来给你送东西。”
李默看了看小板凳又看了看程悼名，却不知说什么好。
程悼名说：“李默，既然你喊我一声老师，那我就收你为徒。”
李默心中一跳，满脸惊喜！
他感激程悼名的教导，尤其是程悼名为了他熬夜研读五竹的剧本，这份感激无以言表。
他叫程悼明老师是出于感激，之所以不正式拜师，是因为他不想让程悼名误会他想依赖师徒关系来获取程悼名的资源。
虽然心里有些顾虑，但既然程悼名主动提出，李默也不会拒绝。
“老师！”
李默起身，九十度鞠躬行礼。
程悼名扶起李默让他坐下，笑着说：“现在我是你的老师了。老师，是传授道理、教授学业、解答疑惑的人。现在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心安理得地问了吧？”
李默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他心中暗自思忖着。刚才的犹豫并非毫无缘由，而是担心被他人误解为偷窃技艺或者背后议论纷纷。虽然他内心深知程悼名并非那种心胸狭窄之人，但对于自己坚守的原则，他始终不曾有过丝毫动摇。
李默明白，学术之道需要坦诚与正直。他宁愿凭借自身的努力和才华去探索、去领悟，也不愿背负任何不属于自己的名声或指责。因此，即使面对可能的流言蜚语，他依然选择了犹豫和谨慎。
然而，此刻看着程悼名真诚而坚定的目光，李默感到一股温暖涌上心头。或许正是因为对方同样秉持着高尚的品德和原则，才让他们能够相互理解、相互尊重。这种默契使得李默放下了顾虑，重新审视起眼前的机会。
在这一刻，李默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他相信程悼名的邀请是出于对知识的热爱和分享，而非其他不良动机。同时，他也坚信自己有能力通过正当途径获取所需的技能和经验，展现出真正属于自己的价值。
于是，李默深吸一口气，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接受了程悼名的好意，并表示愿意一同探讨学术难题，共同追求更高的境界。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充满挑战与机遇的道路，而他们将携手并肩，勇往直前。
“老师，那是怎么回事？”
李默问出了心中的最大疑惑。
尽管李默表达得模糊，但程悼名非常清楚他说的“那”指的是什么，那正是程悼名打算教给李默的东西。
程悼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李默，你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塑造一个角色需要哪些条件，你的回答吗？”
“台词、表情、眼神和肢体语言。”
李默毫不犹豫地回答。
程悼名点点头：“你说得很对，但并不全面。这就像是造人，你给了他五官，躯干，肢体，但他依然不是人，因为你没有给他生命，没有给他灵魂。”
李默一如既往地静静聆听。
程悼名耐心地教导：“演戏也是这样，你说的那些都很对，甚至做到你说的那些，已经是个了不起的演员了。
但是，我要告诉你，仅仅做到这些，你将成为一个好演员，但永远成不了影帝！”
李默心中一动，他现在最渴望的不就是成为影帝吗？
心里激动，李默仍然专注地听着。
程悼名接着说：“现在我告诉你，塑造一个角色除了台词、眼神、表情、肢体语言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气势！”
“势？老师，您可以详细解释一下吗？”
“你在日常生活中见过军人吗？”程悼名问。
李默点点头。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许多军人只是站在那儿，你就能看出他们是军人，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军人的气质……”
轰！！！
李默的思绪突然活跃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时说不出话。
程悼名笑了，他最喜欢李默的这一点，李默太聪明了，一点就通。
李默看着程悼名小心翼翼地问：“老师，您说的是气质吗？”
程悼名摇摇头：“气质比较表面，我们业内称为‘势’。皇帝的威严、军人的坚韧、恶人的凶狠、商人的精明，不同的角色有不同的势，不同的势能使角色更饱满立体。”
李默点点头，然后说：“所以那些元素造不出鲜活的角色吗？”
程悼名摇摇头：“说过，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势。差别在于主动和被动。”
李默再次皱起眉头，还是不太明白。
程悼名说：“就像你按照自己的方式演绎角色，那个角色的势你是无法完全控制的，是由观众通过你的表演来定义的。
本来你可能想象中是塑造一个风流倜傥的角色，但观众可能会理解成怯懦、下流！
这就是被动的势，你无法自行决定。”
李默点点头，这个道理很容易理解，比如翰哥和小明哥，他们塑造的角色通常是霸道总裁，可经常被人解读为油腻，归根结底是势没塑造好。
程悼名说：“但如果你能提前确定自己的势，表演时一开始就展现出来，观众就会容易投入，跟着你的节奏走，而不是自己去定义。
所以我才告诉你，塑造立体角色离不开势，否则就像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李默再次点头，接着问：“那老师，势该怎么塑造呢？”
程悼名笑道：“没你想的那么难，本质上就是心理暗示和表情、动作的传达。最简单的例子，你畏缩的表情、塌肩踮脚，表现出的就是一个小人物，一种负面的势。
你抬头挺胸，眼神坚定，展现出来的势一定是积极的。
当然，这还要根据你的角色来定位，添加相应的元素。比如小偷需要什么特点，强盗需要什么，采花贼又需要什么。
军人、大侠、将军，各种角色都需要不同的元素，具体怎么做，这需要积累和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
我今天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知道有这个概念，后期重点去了解和学习，等到你能由被动变为主动塑造势的时候，你就成功了。”
李默这才明白，原来势这么难，和他之前学的面部表情控制和眼神运用完全不同。
“那老师，我应该怎样培养呢？”
“多看，多思考。”
“可是老师，我去哪里找那么多懂势的人学习呢。到现在我也只遇到您一个，而且如果不是为了教我，您可能还藏着不告诉我呢。”
“哈哈哈哈。”
李默的话让程悼名大笑起来，然后说：“不是我藏着，关键是你们也接不住啊。再说，电视剧一般也不需要你用，除非是特别适合的剧本。”
“什么样的剧本才合适呢？”
“比如《铁齿铜牙纪晓岚》，纪晓岚、和珅和乾隆皇帝，他们三人都用上了势，以至于他们三个都深入人心，尤其是和珅。
势在电影中应用较多，所以我才说它是成为影帝的关键。
李默，你要记住，学习不仅在片场，在电影中也能学，尤其是以前的香港电影，一定要多看多学。”
李默点点头，把这话记在心上。然后兴奋地说：“我回去就去看梁佳晖的电影。”
李默话音刚落，程悼名直接踹了一脚：“你也敢想。梁佳晖是什么级别的，人家被誉为千面影帝，你知道他能主动塑造多少种势吗？不怕噎死自己。
你能掌握一种势就谢天谢地了。”
“那掌握一种势能成为影帝吗？”
李默小心翼翼地问。
程悼名哭笑不得，叹了口气说：“以前肯定不行，但现在……唉！只要是个演员都能拿影帝了。”
李默松了口气，还以为要融会贯通势才能拿影帝，原来掌握一种就够了。
程悼名看到李默的表情，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严肃地说：“李默，我知道你很聪明，但千万不要轻视势的塑造。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推荐一个角色给你。”
“谁？星爷？大哥？还是发哥？”
程悼名摇头说：“他们的个性太强了，那种气势一般人学不来。你倒是可以去学习以前香港的一位老戏骨，刘寻老师的表演。”
他的气势最强最深沉，风格变化多端，就算你能学到其中一半，也足以让你跻身一流演员行列了。”
程悼名说完，李默立刻想起了这位演员。
刘寻老师，他在《倩女幽魂》里饰演普渡慈航，在《阴阳法王》中是道教大师，在《龙门客栈》是大太监，在《九品芝麻官》中是李公公，在《黄飞鸿》系列中是黄琪英，在《僵尸至尊》里是大师兄。
这位老师塑造角色的能力堪称极致！
他演反派让人恨得咬牙切齿，演正面角色时又一身正气，他能胜任严肃剧，也能演喜剧，甚至许多人根本没发现，原来这两个角色都是他扮演的。
李默记下了这个名字，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研究这位老师的表演。
程悼名笑着说：“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李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程悼名接着说：“刚才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差点儿让小助理骂我。小小年纪，哪里来那么多烦恼，这点小事都承受不住，以后怎么应对社交场合呢？”
李默虚心接受程悼名的批评，确实，他刚才有点冲动。自从进入演艺圈，加上系统的帮助，一切都太顺利了，他以为演技方面已经没有什么是他学不会的了。
今天，程悼名给他上了重要的一课。
“还有其他问题吗？”
李默忙说：“有。老师，我能问一下您是如何塑造庆帝这个角色的吗？”
“先说说你的看法。”
当老师的都喜欢先提问题再回答，李默也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我读过原著小说，庆帝在原著中集合了霸道、狡猾、狠毒、虚伪、忍耐和冷酷，但您今天和若云哥演戏时，表现出期待、关怀、紧张。我不太理解。”
程悼名越听越开心，李默实在太有天赋了，这种观察力实属罕见。
程悼名笑着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不论是剧本还是小说，提供的信息只是基础资料，具体的人物塑造要靠你自己。
你想把他塑造成什么样子，只要不过于离奇，不让人出戏，就尽情发挥吧。
你说的都没错，庆帝应该就是这样的人，那样塑造也没问题。
李默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重生了，所以变得更怕事了。
小玉撇撇嘴说：“没事就行。”
李默问：“外面的人是不是都在说我啊？”
“不是。”
“那就好。”
“不只是说你，是说你和章若云俩人。平时一个个演技装得挺好的，结果程悼名老师一认真，一个躲进保姆车，一个藏在休息室，真够尴尬的。”
李默一听，眼睛一亮，拍拍胸脯说：“还好还好，还好还有个若云哥。”
小玉看着李默，一脸嫌弃地说：“默哥，你现在这副模样真让人讨厌。”
李默回答：“两人丢脸总比一人丢脸好，你懂啥。”
“那你今天还去剧组吗？”
“若云哥出去了吗？”
“没呢，听说他把下午的戏都推迟了，说要好好研究今天的戏，明天重拍。”
“咳咳，那我也不去了，我，我继续写我的人物小传吧，昨天写的不行，今天得重写。”
小玉白了李默一眼，又说：“默哥，你说章若云老师现在是不是也在等着你出去他才出去呢？”
李默边写边说：“无所谓，我在房车，他在休息室，大不了今天都不出去，到时候我开车就走，他总得出车吧，我不会输。”
小玉看李默的眼神更嫌弃了，接着说：“默哥，你忘了我们车上的洗手间坏了，万一你要上厕所怎么办？”
李默笔一滑，咬牙道：“肾好！能忍！”
“切！”
这次小玉直接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此时，章若云的房间，章若云红着脸打着视频电话。电话那头，他老婆唐怡欣翻了个白眼说：“你还是小孩吗？不就是被程悼名老师压制了演技？那算什么？说实话，现在能让程悼名老师认真演戏的有几个？
你还躲起来，我要是你，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章若云说：“我那时不是没反应过来嘛，再说，那已经不是被压制了，我一个字都没说出口，是彻底被碾压了。”
“行了，你不是天天说自己是未来的视帝吗？不是说三年拿影帝，五年拿奥斯卡吗？现在知道害羞了。”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我都这么丢人了，你不安慰我两句，还说我。你知道吗，现在整个剧组都在说我。”
“那你怎么办？打算一直躲着？”
“哈哈哈哈，没事，李默比我更受打击。我想好了，只要他先出去，我就出去，反正我不能一个人丢人。”
“万一他一直不出去呢？”
“不可能，昨天我去他的保姆车找他，他的保姆车洗手间坏了，他总不可能一下午不上厕所吧。
放心，丢脸的肯定不是我！”
“你真是，幼稚！”
“这是男人的尊严，不说了，我要研究剧本了，我已经和程悼名老师说好了，我一定会接住他的戏的，我要说到做到。”
“知道了，你，别那么拼命，照顾好自己，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好，爱你。”
“我也爱你。”
挂断电话，章若云开始研究剧本，思考如何应对全力以赴的程悼名。
这一天，李默和章若云都没出门，直到收工。
李默忍了一个下午，章若云更甚，他一直等到剧组所有人都走了才出门回酒店。
李默从保姆车上下来，奔向酒店，边跑边喊：“小玉，明天和李师傅说，把我送到剧组后立刻去修洗手间，午饭我在休息室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