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明月照故人
凤九卿将人送回榻上,喂给了兰若庭一颗从烟儿哪里的来的药丸。
这是一颗会让人昏睡三个月的药丸。
他改变主意,不想杀兰若庭了,这人虽然品行差了些,但到底是那两个人的爹,这次他便看在他们的面子上,不杀他。
反正三个月之后,无忧应该也登上帝位了,就算兰若庭醒过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大越皇宫宣室殿。
“卿卿!”
墨凌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大口喘着气。
他刚才梦到卿卿被人抓走了,他拼了命想拉住卿卿,却怎么也拉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卿卿被人抢走。
但实际上他梦里的凤九卿是主动跟别人的走的,但他非要去将凤九卿拉回来,凤九卿怎么也不肯回来,甩开他后和一个他没看清脸的人一起消失不见。
但墨凌固执地认为是那人抢走了他的卿卿,独自一个人拎了几壶酒,跃上了宣室殿的房顶,还差点被巡逻的侍卫当成刺客。
一场虚惊乌龙之后,墨凌仰头灌下一壶酒,将酒壶扔下去的刹那又提起另一壶酒,一直到他带上去的所有酒都被他喝光,他的心仍旧像被人悬在半空中似的,始终无法放下来。
他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总觉得如果再找不到卿卿,他可能会永远失去卿卿。
但卿卿的行踪有太师遮掩,他派出去的暗卫偶尔会传回一些消息,但都没什么用,不是卿卿已经离开他们晚了一步,就是消息有误,找到的人不是卿卿。
他一次次充满希望的地打开信,又一次次的失望而归,数不清多少次了,他的心也越来越沉。
即便这样,每次暗卫送来的信,他仍旧亲自拆开阅览,即使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卿卿的信息。
太师现在对他是越发的冷淡,若是没有要事,他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见得到一次太师。(沧浪:自己没媳妇就不要打扰别人抱媳妇!)
因而他也不能去问卿卿的消息,即便是问了,太师也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关于卿卿的事一个字都不会给他说。
他知道太师是不信任他会对卿卿好,在这方面他也确实没有信誉度让太师信任,可他只是想和卿卿在一起也有错吗?
他只是想挽回卿卿有错吗?
他总得见到卿卿,才能好好补偿他,才能对卿卿好,可不管太师还是卿卿,都不愿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难道犯了一次错,就一辈子都不能清白做人了吗?
是他的错,他错的离谱,他认错也认罚,只要卿卿原谅他,让他做什么都行!
可卿卿就连见他都不愿意!
“来人!给朕拿酒!朕今日要喝个痛快!”
甲子皱眉,陛下日日借酒消愁,再下去,迟早会出问题,可他根本劝不住陛下,太师倒是能劝住,但太师根本不管陛下。
他曾求到过太师面前,但只得到了一句,陛下已经及冠成人,如果连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都不知道,那这个皇帝,他也不必做了。
甲子怕再求下去会惹怒太师,也只能自己回来,看着陛下日日醉酒,明明之前贵君在的时候,陛下极少喝酒,只有贵君爱喝,但贵君也只是两三日小饮一杯而已。
“是!”
甲子应了一声,很快就消失了。
墨凌眼神迷离,恍惚间他似看到卿卿在他面前,正对着他笑,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当即便向着凤九卿的虚影跑了过去。
他想将卿卿拥入怀中,可他的手却直接穿透了凤九卿,虚影也化为一片虚无,消失在夜色中。
“卿卿!”
墨凌眼眶滑落一滴泪水,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吗卿卿?
卿卿,朕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卿卿,我想你了,你能不能回来,看一看我?
卿卿,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见见你?
卿卿!
卿卿!
墨凌嘴里一直喊着卿卿,但长夜寂寥,任凭他如何呼唤,都不会有人应声。
“阿凌,你又喝酒了!”
南城王的声音不大,却将墨凌从他自己编造的幻想中拉了出来。
墨凌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轻声道:“皇兄来找朕,可是有事?”
一句话差点把南城王气笑,这小混蛋,没事就不能来找他吗?再说他一个皇帝,日日醉酒像什么话!
“阿凌这般喝酒,是想当个醉鬼喝死不成?”南城王声音有点冷,面色也不太好看。
墨凌不在乎地摇摇头:“不会,这点酒,我根本喝不醉。”
南城王看着墨凌在房顶摇摇晃晃的站着,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再度摔下来摔坏脑子,到时候变成一个痴儿可怎么搞?
现在可没有颜亦然那么傻的人,愿意一直陪在一个痴儿身边。
墨凌若是再变成傻子,以太师现在对墨凌的态度,只怕是会另立新君,那他就只能从新开始,太过麻烦,他还是把墨凌看好一些,免得出什么事端,影响他的事。
“阿凌!你不是小孩子了,不可如此任性!你现在是大越帝王,肩上扛的可是整个大越!你就算不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也该为天下百姓着想!”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半夜爬到这么高的宣室殿房顶,就不怕摔下来吗!”
墨凌只是淡淡地摇头道:“不会,这点高度摔不死我。”
“墨凌!你是要气死皇兄吗!”
南城王看着下面的侍卫,怒道:“都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把陛下弄下来,要是陛下出了什么事,本王要你们提头来见!”
原本还在巡逻的侍卫立刻动了起来,他们早就想让陛下下来,但他们哪有那个胆子?
万一不小心惹怒了陛下,他们哭都没地方哭。
现在南城王在,他们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反正就算陛下生气,也有南城王顶着,他们大概只会被波及到一点点而已。
反正陛下也不会对南城王发火,那他们被牵连的概率就更小了。
但南城王没想到,以往都十分听话的墨凌今日却一反常态的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