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认清感情
苏云霄在下午最后一节课之前掏出手机，给司机老张发了一条微信。
［张叔，这周我要回去，来接我吧。］
张叔很快回复。
［好的，少爷。］
苏云霄放学没有回寝室，就在教室等老张。
顾天阳离开前还若有所思地看了苏云霄一眼。
苏云霄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另一边。
顾天阳已经到了家里。
顾母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平时很少回家的顾家大哥也回来了。
一家人吃了个团圆饭。
饭后，顾母出去和小姐妹做美容，顾爸上了楼去书房处理工作，一楼的客厅只坐着兄弟俩——
顾天阳和顾正文。
顾正文和顾天阳长得很像，只不过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更温和。
他翘着二郎腿在看手机新闻。
顾正文一眼就看出来了自家弟弟有心事，将手机放在了黑皮沙发上，问道：
“阿阳，是有什么想不通的问题吗？”
听到顾正文的问话，顾天阳一时无法做出决定，眉头皱着，冰冷的脸上露出了几丝犹豫不决。
手指开始敲击着桌面，在思考要不要告诉自己的哥哥。
半晌后，他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哥，我对一个人有不一样的情绪，是为什么？”
这会换作顾正文一愣，他比顾天阳大了五岁，又问：
“是什么样的情绪？”
顾天阳：“我说不清楚，反正他说一句话或者某个小动作，我都很在意。”
顾正文露出了看透一切的笑声，他第一次在自己弟弟的脸上看到了疑惑。
顾正文心想：
宝贝弟弟应该是有喜欢的女孩了，不过以目前的状况来看顾天阳是真的不懂。
也不知道那个女孩长的怎么样？很漂亮吗？还是很优秀？
居然能吸引阿阳的目光。
顾正文好奇极了，但他还是向顾天阳做出了解释：
“阿阳，你应该是喜欢她。”
“喜欢他？”
“我喜欢他？”
顾天阳垂下眸，嘴里重复着顾正文的话。
成为学霸的第一步就是要拥有一个一学就会的脑子。
顾正文的话很好的点通了困惑很久的顾天阳，几秒后他抬起头：
“我喜欢他。”
没有疑问，语气肯定。
他找到了答案。
顾正文很欣慰地点点头，端起杯子喝水。
“哥，你和商商姐结婚吧。”
顾正文被突如其来的话呛住，他边咳嗽边看向弟弟顾天阳。
什么玩意儿？怎么说让自己结婚了？
顾天阳一脸真诚道：
“哥，就当是为了我结婚。”
顾正文跟不上顾天阳的脑回路，下意识地问弟弟：
“为什么？”
顾天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声音微微上扬：
“因为我是同性恋。”
“我喜欢的人是一个男生。”
顾正文脸露出前所未有的震惊，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男生。”
出柜自始至终，顾天阳的表情都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普通又很正常的小事。
这遍顾正文听清楚了。
弟弟喜欢的人是个男的？！
很快他明白了顾天阳说为了他结婚的原因。
顾家就只有两个儿子，顾母还想抱孙子呢。
爸妈肯定不会同意顾天阳和男人在一起。
但顾正文很了解顾天阳，他认定的事情就会死磕到底，不会放手的。
他又不喜欢柳商商。
所以这小子是打算拿亲哥的幸福去换自己的幸福？！
这可真是一个好弟弟！
顾正文被气笑了，他从鼻腔里哼出笑：
“你可真叫人意想不到。”
自从那天和亲哥聊过后，顾天阳心情再也没有为此困扰过，他清晰地认知到了自己喜欢苏云霄。
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他想周末快点过去，他想见苏云霄。
周一，苏云霄住的远，毫不意外地上学迟到了。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慢悠悠地朝校门口走去。
“上学都能迟到？读书能不能认真点？”
校门口站了一排男生，苏云霄一眼望去还有熟脸。
左然，杜康，还有一起打球的林深在里面。
左然：“霄哥，站我旁边来！”
一群人吊儿郎当的，站姿各有千秋，有臭着脸的，有笑得开心的。
每周星期一都会有领导来校门抓迟到。
张浩骂累了：“你们就先在校门口站20分钟反省反省！”
早自习一共才45分钟。
“学生就该有个学生样！给我站好！拿出一点少年的精气神来！”
没一会儿，校门口来了一个人。
苏云霄老远就看到了那道笔直且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好学生，他来干什么？
顾天阳似乎有所感觉，抬眸，两人的视线直直的撞到了一起。
苏云霄一愣，那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张主任。”顾天阳叫了一声。
张浩看清来人，语气都缓和了几分，一脸不解道：
“顾天阳你不在教室早读，过来有什么事吗？”
顾天阳：“张主任，陈老师找苏云霄有事，让我过来叫他。”
张浩一听，也没多加怀疑，挥了挥手：“那苏云霄你就和顾天阳回去吧。”
苏云霄就跟着顾天阳走了。
左然加大嗓门地喊：
“霄哥，你就这么抛弃兄弟们了！”
引得这群问题学生哄然大笑。
张浩黑着脸：“笑什么笑，给我站好！”
苏云霄走在顾天阳前面，突然停下了脚步，后面的顾天阳也下意识地跟着停了下来。
“？”
“陈女士找我什么事？”他站在比顾天阳高的两个台阶上，垂着眸懒洋洋地问。
“没有。”
“什么？”苏云霄没听懂顾天阳的回答。
什么叫没有？没有是个什么鬼？
顾天阳站在下面，重复道：“没有。”
怕人听不懂，又补充了一句：“陈老师没有找你。”
是我找你。
苏云霄大脑转得极快，诧异得看着顾天阳。
陈女士没有找自己，所以顾天阳是骗人的，顾天阳为什么会去校门口骗张浩？为了不让他罚站？
为了自己？！
半晌后，苏云霄面露欣慰：
“好学生，不错，做的很好，以后就是我半个兄弟了。”
至于为什么是半个？因为有时候好学生能把自己气得半死。
那张死鱼脸有时候真的很欠揍。
顾天阳没回答，挑了挑眉。
谁要和你做兄弟。
上午一整节课，苏云霄玩着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
老师也没发现，可把身后的陈景生给看爽了。
中午下课铃声一响，楼梯间就传来了咚咚锵锵的声音。
各层的学生们挤在一起，浩浩荡荡地往食堂冲。
谢行运一见大部分人的心思都不在课堂上了，好心地没拖堂放了学。
教室里的人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完了。
陈景生拉着方源几个就冲：“霄哥，你快点来哈！要不饭冷了。”
苏云霄的午饭一直都是由陈景生几个打得。
因为每次一到饭点就跟丧尸入城似的，一大群人拔足狂奔。
苏小少爷不想与他们争。
觉得会有失他的风度。
以前学校食堂很小，又超级难吃，没几个人是愿意在学校吃的。
谢行运拿着他那显眼的红色保温杯走了下来：
“你们俩个怎么不去吃饭啊？”
顾天阳正好算完最后一道题，他将试卷放回柜子里，站了起来：
“老师，我们这就去吃饭了。”
说完，扯着苏云霄的胳膊出了教室门。
谢行运就这样看着两个少年拉拉扯扯地出了门。
摇头笑了笑，也夹着数学书走了。
烈日炎炎，太阳一照，苏云霄一刻都受不了，将校服外套脱了搭在手上。
眯着眼看旁边的人：“好学生，你不热吗？”
这人仿佛不知道热是何物，这么大的太阳校服还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只是把袖子撸在了胳膊肘处。
“不热。”那人冷淡的回答。
学校最出名的两个人走在一块，更何况这两个人还长的很帅。
帅哥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
好几拨女生在路过的时候都会笑着盯过来，更有人大胆得被起哄地同伴推着撞上苏云霄。
苏云霄也不在意，扶了那女生一把：“小心。”
女生留下一句“对不起”，不好意思地捂着脸害羞跑掉了。
“我的魅力还是这么大。”苏云霄自恋的说，丝毫没注意到旁边人越来越冷的脸色。
自从大闹主席台后，有不少女生都偷偷暗恋苏云霄，他自己也被人拦住送了好几次情书，但他从来不会收。
十六七岁年纪的女生，大多数都会好感于与众不同长得又高又帅的男生。
顾天阳很捧场地半垂下眼，话气低沉：“我们的苏同学最有魅力了。”
这话听起来有点儿阴阳怪气。
苏云霄也没生气，当做耳边风放屁听了。
一进食堂，苏云霄就眼神四处瞟，陈景生站起来灵活地招手：“霄哥，这儿！”
苏云霄拍了拍顾天阳，告诉他自己要过去。
没一会儿，顾天阳端着餐盘在苏云霄旁边坐了下来。
“怎么这么快？你插队了？”苏云霄问。
食堂每个窗口都排着很长很长的队伍，看着就恼火。
还没等顾天阳回答，陈景生抢话：“霄哥，你还不知道吧，学霸吃的教师食堂，不用排队的……”
常青夏夹起一块鸡肉放进陈景生盘里：“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苏云霄反问：“为什么？”
顾天阳幽幽道：“因为我是年级第一。”
这话虽然是事实，但也很狂。
方源补充：“学校给的特权，每级年级的前三可以去教师食堂打饭。”
苏云霄：“……”
这天没法聊了，成绩好了不起啊？
他气鼓鼓地恨了顾天阳一眼，成绩好确实有点了不起额。
特权都搞上了。
顾天阳嘴角往上浅浅一勾，自从认清了自己的感情，苏云霄在他眼里的任何行为都变得可爱起来。
就像现在，他嘴里包着饭看自己。
真是可爱炸了。
和小丫一模一样。
顾天阳见某人在餐盘里挑挑拣拣，将肉全夹给了他：“多吃点。”
要长肉，太瘦了。
“你不吃？”
“嗯。”
苏云霄也没觉得不对劲，将肉夹进自己的嘴里，假装地批评了一句：“挑食。”
也不知道挑食的是谁。
其他几个人嘴巴都保持着微张，显然被这一幕震惊到了，陈景生更是疑惑地挠了挠头。
霄哥和学霸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关系这么好了？
难道他们关系一直都不错？是我没发现？
吃完饭，碰见林深拿着篮球，林深当场就约上了：
“霄哥，走不走？去室内篮球场打两场？”
食堂旁边的体育馆里有个小型篮球场。
苏云霄看得心痒痒：“你们几个去不去？”
不打几场，不舒坦。
陈景生：“去！”
常青春和方源：“要。”
苏云霄从林深手里接过球，在指尖上漫不经心地转了转：“你去不去？”
他没有忘记这里还有一个好学生。
顾天阳也有意外苏云霄还特意问自己，心里有点小开心，点了点头：“去。”
篮球场里。
苏云霄，陈景生，常青夏，方源，林深刚好五个人一队。
另一队是篮球场里组的人，商量打半场。
苏云霄手腕一勾，将球传给另一队里面一个身材比较高大的寸头男生：“你们发球。”
白捡了发球权，寸头男生也很爽快：“行。”
对局开始。
方源先抢到球，他快速的抛给苏云霄：“霄哥，接着。”
苏云霄拿着球，反应迅速地往前运。
对面都过来拦截。
一个身高有一米九的魁梧男生跳起来挡在了苏云霄面前。
见状没有投球的机会，苏云霄反应极快的朝左侧虚晃一枪，将球从右边传向了右斜前方的林深。
林深篮下一投，球进了。
进了一个球后对方显然重视了起来，对面前锋也拿到了球进了一个。
第二节，方源快速起跳抢到了一个球，传给常青夏，常青夏传给陈景生，陈景生传给苏云霄。
苏云霄几个假动作一贯，弄得对手摸不清头脑，乘机一闪三步向前，起跳灌篮。
“砰”球砸在地上。
中了！
少年双手攀住篮筐边缘，胳膊上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松开手，跳了下来。
苏云霄觉得这个这个灌篮肯定特别帅，如果此时篮球场有女生观看，一定会忍不住地尖叫欢呼起来。
“兄弟，不打了，不打了。”对面累成了狗，有人说了一句。
顾天阳坐在第一排的观众席上看着，视线自始至终都落在苏云霄身上。
他张扬，耀眼。
无时无刻不吸引着自己的目光。
苏云霄掀起衣服擦着脸上的汗，露出了线条清晰地腹肌和一截白皙紧致的腰。
顾天阳柔和的目光渐渐变冷。
苏云霄的腰真的很细，很难想象一个男生腰会长成这样。
他起身，往篮球场中心走。
“霄哥，我们去买水啊。”陈景生搂着方源说。
下一秒，穿着校服地学霸过来神情平淡地递给苏云霄一瓶水。
“给。”
陈景生：“？”
苏云霄一愣，低头看了看好学生手中的矿泉水，但还是接了过来，拧开瓶盖，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正好渴了。
顾天阳喉结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