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异象
时间如沙漏中的细沙般缓缓流逝，泠清秋和张神棍紧张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的汗珠如豆大般滚落，生怕初入修炼的楚天骄把自己练得走火入魔。
若是如此，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位剑仙，一位术法宗师，共同教导一名弟子，不出十日，竟将其教成了白痴。此消息若传出，必成为整个东洲之最大笑话。
“情况似有异常。”半小时后，张神棍凝视着湖边闭目修炼的楚天骄，眉头紧皱，拧成一团，“怎会如此安静。”
要知道，修炼时心绪不宁乃大忌，重则当场吐血而亡，轻则走火入魔。
此时，平静得异常，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是否要将他唤醒。”张神棍提议道。
“不必，”泠清秋摇头道，“此时叫醒他，状况或许会更糟，暂且静观其变。”
张神棍点头，目前似乎别无他法。他深深看了楚天骄一眼，转身回房准备应急物品。
然而，他身躯刚侧开，便如雕塑般僵立原地。
湖边依旧静谧。
但此时，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宛如一圈圈银色光环，向外扩散。湖底的锦鲤似受惊吓，纷纷跃出水面，溅起水花无数。
岸边的莲叶如雨后春笋般迅速生长，新芽嫩绿喜人。天地间的灵气似被神秘力量吸引，骤然变得浓郁异常，竟在后院形成浓雾。
“这是……灵气成雾？”
泠清秋神色复杂，难以置信地盯着盘膝而坐的楚天骄，心中暗叹，此子，果真是深藏不露。
楚天骄此时只感浑身通畅，犹如浸浴在温暖泉水中，先前对命运的不满已然消散无踪。
被如此浓郁的灵气包围，仿佛置身温暖水中，他恍若能够感受到无数星光，如点点繁星般向他涌来，顺着他张开的毛孔，迅速融入他的身躯。
院子里的雾气愈发浓重，甚至已经弥漫至外院。
楚留方神情凝重，伸手触碰了一下眼前的浓雾，并未有特别的感觉。待他准备抽回手时，却忽地感到掌心一凉，定睛一看，竟是一滴泛着淡淡青色的雨水。
“灵气化雨！”
果不其然，方才还浓郁的大雾化作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将整个内院淹没。
泠清秋双手紧握，全然不在意自己就站在这场雨中，脸上满是震惊与骇然。
这小子，竟然能与天地灵气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
“嗡！”
在泠清秋和张神棍二人惊异的目光中，楚天骄的心口处传来阵阵轰鸣，恰似万千雷霆于其中奔腾。源源不断、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皆汇入他心口处的气海之中。
如此惊人的一幕，令两位见多识广的前辈都大为震撼，难以解释眼前的情形。
“这，这小子是何状况。”张神棍张开口，艰难地问出了这句话。
“不知。”泠清秋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失神地低语道，“或许，是我们都错了，也许这小子当真乃是天才。”
“你的意思是？”张神棍今日所受震撼颇多，脑子似乎已有些转不过来。
“多年以来，从未有人练成剑心通明诀，或许，这小子真的找到了正确的修炼之法？”泠清秋面色沉静，“不然，以他的修炼天赋，绝无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开辟一处气海。”
张神棍目光凝视着前方的少年，啧啧叹道，“如此说来，这小子的运气当真是不错，竟能让他碰上这种事。”
二人交谈之际，湖边的楚天骄正全力吸收天地灵气，随着灵气的不断涌入，心口处的气海绽放出耀眼光芒，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待到最后一滴灵雨落尽，阳光洒落，一道绚丽的彩虹横跨湖面。
楚天骄猛然睁开双眸，眼中光芒恰似闪电，汹涌如潮的真气如决堤之洪自心口气海喷涌而出，向着四周急速蔓延。
无风自动，岸边顷刻间波涛汹涌，惊涛骇浪滚滚袭来，其气势之磅礴，令人骇然侧目。
“这就是武者的力量吗？”楚天骄凝视着自己的双手，眸中兴奋之色难以掩饰。
他只觉自己如今已然无所不能！
什么匪寇头子，他能轻松打倒三个！
“你在想什么？”泠清秋款步而至，语气已恢复平静如死水。
楚天骄听到这冰冷刺骨的声音，瞬间收敛心神，然而对于泠清秋的问题，他却茫然不知，“没想什么。”
据先前推算，即便我与泥菩萨共同训导，又有楚府无尽的天材地宝相助，你要成功开辟气海，至少也需月余时间，若不顺，耗时一年半载亦有可能。”
泠清秋语调平稳，“你究竟做了何事，如此迅速便成功开辟气海。”
楚天骄一愣，自己并未做特别之事，只是依泠清秋之嘱，循序渐进修炼。
若说有何不同，便是今日修炼时，他对命运心怀愤懑，郁闷难当。
楚天骄如实相告，泠清秋二人相视点头。
或许，他们的猜测没错，剑心通明诀或许需在情绪激动时修炼。
张神棍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仿佛吃了一只苍蝇似的，嘟囔道：“修炼半生，竟然在这小子身上长了见识。”
泠清秋轻轻叹息，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或者说，这千年来众人都未曾想过改变，而公孙氏姐妹的些许变化，才是超脱武道的正途。
一旁，楚天骄听着二人的话，咧嘴一笑，心中暗自得意。虽然他听不懂两个大佬在说什么，但有一点他听出来了，那就是他非常厉害！
或许，他再修炼个一年半载，什么道子佛子，他都能轻松打三个！
“来过两招吧！”楚天骄看着泠清秋和张神棍，兴奋地喊道。
泠清秋愣了一下，张神棍也呆住了。
这小子，真是得意忘形，皮子痒了！
转眼间，泠清秋回过神来，眼神微微眯起，轻声说道：“好呀。”
话音未落，她右手一挥，只见房间内的流云剑如闪电般飞出。
剑未出鞘，剑气却若隐若现，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
下一刻，一剑寒光闪过，剑气纵横三十丈，水浪倒卷二十尺。
楚天骄见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脸色巨变，转身就跑。
可惜，为时已晚。
“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楚天骄被剑气震得倒飞出去。
冷清秋收剑，目不斜视，起身离去。
张神棍望着后院墙上楚天骄的身影，放声大笑。
“小子，我更喜欢你方才桀骜不驯的模样，你恢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