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后悔了

    楚公公这时走到裴衡的面前，劝道：“裴大人，请节哀，还请让骠骑大将军好好的安息吧。”

    也是这句宽慰的话终于让裴衡有了一丝反应。

    节哀？安息？

    要他如何节哀，又怎么安息？这两点他是一个都做不到，他从来没有想象过没有苏云莞的日子他该怎么活。

    也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苏云莞不在了，他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他从没想过苏云莞会离他而去，从没想过她会放弃他，就连最后的道别也没有。

    在众人的悲悯哭泣中。

    裴衡突然抱起苏云莞的遗体跑出苏府，翻身上了马——

    “云莞，此生我负你，欠你太多，往后余生我定守你白骨百年！”

    裴衡抱着苏云莞的遗体丢下所有宾客走了，这一次，也只有这一次他选择了她，没有丢下她，可对于苏云莞来说太晚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苏母抓着苏云晏的胳膊，哭喊着：“阿晏，你快去把你妹妹追回来，她可是娘十月怀胎的宝贝啊！”

    然而，苏云晏却一直呆愣在原处，一步也未曾动。

    只是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迟来的愧疚终于唤醒了他心底那残存的兄妹之情。

    他隐忍着悲痛沙哑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句：“娘，让云莞走吧。”

    “待在苏府，她不会快乐的。”

    苏云莞在世时，他没有做好一个兄长该做的本分。

    那云莞死后，他想给她想要的自由。

    因为，苏云晏记得，他们让她把裴衡让给诗婉时，云莞曾对他说：“如果有选择，她不愿意做苏云莞。”

    但苏云晏还是对着裴衡和苏云莞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

    “妹妹，如果有下辈子，哥哥一定好好爱你，弥补今生对你的亏欠！”

    可他却不会知道，云莞和他不可能有下辈子，甚至他们生生世世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也是他这一世的愧疚和遗憾，产生的执念让他不停的堕入轮回中，可却始终无法如愿。

    ………

    天渐渐黑了，然而今日的整座元都城都还沉浸在悲痛之中。

    在那长长的江河边。

    满城的百姓自发来比，在孔明灯下写下对他们敬重的将军苏云莞的敬言，有年轻人，有老妪，甚至还有刚上学堂学会写字的小孩……

    他们象征着整个元朝的新陈交替，却都无一例外，都是对苏云莞的赞许与不舍。

    他们在孔明灯下写下。

    “苏将军，我们点亮孔明灯，来接你回家了，你一定行要记得回家的路啊！”

    “苏姐姐，爹娘说你是为了救我们全家，让我们能家人团聚，等我长大，我也要做像你一样的英雄！”

    “闺女，我们知道你很累，你守护了我们这么多年，以后你就好好歇息，也让我们来守护你一回吧！”

    ……

    无数孔明灯飘荡在天空，照亮了整片天地。

    整个元都城都犹如处在白日之中。

    在都城之外五里，山顶一方的木屋之中。

    裴衡也看到了这一幕，此刻他对着身旁躺椅上的苏云莞，温柔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