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宁稚离开医院以后，并没有立马回到公寓而是去了小时候的福利院。自从被宁家收养以后，宁稚每年都会固定从零花钱里分出一部分捐给福利院的小朋友，但是很少回去。
就在前几年，福利院应该城市规划，搬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看着面前洁白的围墙，崭新的器械，宽敞的空间，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模板，宁稚怔愣着站在原地。
“吱吱？”
宁稚看着面前两鬓斑白，一脸迟疑的院长妈妈，猛地眨了几下眼睛，上前拿过她手里的东西。
“这么沉，您怎么不找人帮忙一起拿啊？”
院长妈妈连忙握住手里的篮子，笑着说道：“我都习惯了。”说完，悄悄看了看眼眶红肿的宁稚，眼里闪过一阵担心。
“来，喝水。”院长看着手里的充满童趣的水杯，笑着说道：“这还是院里的孩子自己制作的。”
宁稚诧异地看了看手里的奶牛水杯，有些诧异：“真好看。”
院长扬起嘴角，慈祥地说道：“现在好心人越来越多了，孩子们的生活也比你们那个时候充实多了。吱吱···”
院长话音微微一顿，心疼地说道：“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是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宁稚摇了摇头，笑意中带着一丝歉疚，“今天刚好路过这里，所以就想来见见您。你不会怪我吧？”
“傻孩子，我早知道你偷偷来过，而且每年都给孩子们捐钱。你的那些钱我都按照你说的，给他们买了书，都快成了一个小型的图书馆了。”
“我说的？”宁稚眼中闪过一阵诧异。
“对啊，好多年了，当时你和一个特别漂亮的小男生来院里的。”院长点点头，回想起当时那个小男生，颇有些惊叹，“当时我还以为是小女生，没想到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他是男孩子。”
回想到这里，院长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笑意。
“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院长凝神想了想，突然站起身来，轻声说道：“我记得那天好像有一张合照。”
说着，院长从最上面的柜子里拿出来了一本厚厚的相册，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老花眼镜，眼睛微微眯起。
“有了，在这里呢！”院长从相册里抽出来一张合照。
宁稚一眼就认出了院长所说的小男孩是哪一个，不仅仅是因为只有他穿了一整套小西服，更重要的是所有孩子中只有他唇红齿白，精致的如同洋娃娃一般。
“你们每次来的时候，院里的孩子最喜欢跟他的身后。还有男孩子为了给他送苹果打架呢。”
十来年前，福利院的经济还不宽裕，买的最多的就是脆生生的苹果，甚至还会在苹果旺季将要过去的时候，多买一些苹果制成苹果干。但是，即便这样，苹果对于福利院的孩子里也是难得的美味了。
想象着两个小男孩争先恐后地将手中的苹果递到何珵面前，宁稚唇齿之间逸出一声轻笑。
“吱吱，你前几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院长一脸迟疑。
“嗯？您为什么这么说？”
“我记得那一年雨水特别多，有一次更是连着下了一周。好不容易天晴后，珵珵带着上一次答应给小朋友的礼物，面色十分苍白。说你暂时都没办法过来了。”院长轻声说道：“我当时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就给宁家打了电话。那边说你前几天高烧不止，现在已经好了。我才放心。”
宁稚下意识咬住嘴唇，迟疑地说道：“那他后来还有来过吗？”
“后来断断续续倒也来过几回，最后一次的时候他说他的出国了，后来就没有再见过了。现在肯定是一个帅小伙了吧？”
宁稚点了点头，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想把记忆找回来。
院长伸手摸了摸宁稚的头顶，轻声说道：“吱吱，我以前总担心你性格执拗，最后选了一条不适合自己的路。今天看见你，倒是成长了。”
“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等···等下次有机会我带他一起来见您。”宁稚眼底含着朦胧一层水光，笑着说道。
“好，我等你。”院长柔和地笑了笑，满脸温柔。
离开福利院之前，宁稚将那张合照跟院长要了过来，夹在了自己的钱包深处。
“你们在干嘛？”宁稚推开公寓的门，看着面前紧紧抱在一切的两个人，有些诧异。
“我们不小心打开了一个恐怖片，好吓人。”齐苑颤抖地说道。
宁稚将打包的饭盒放在餐桌上，失笑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关掉？”
“···我们不会···”许渺看着转过身闭上嘴巴的齐苑可怜兮兮地说道。
“甜甜，播放歌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歌》。”在满屋欢快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建设中国宏伟目标，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憧憬社会美好未来。”歌词里，宁稚将淡定地将碗筷放好，笑着说道：“现在不害怕了吧？快来吃饭吧。”
听着环绕在耳边的二十四字真言，齐苑茫然地跟许渺对了一个眼神。
最终，还是许渺先回过神来，走到餐桌旁将饭菜一起摆好，有些好奇地说道：“宁稚，是那个电视机叫甜甜吗？”
宁稚想了想，说道：“不是。就像电脑有不同的系统，这个屋里也有一个系统，名字就叫甜甜。能够控制家里绝大多数的摆设，比如家里的其他电器，还有灯，窗帘这些。”
许渺一知半解的点点头，眼里有些羡慕。她以前从来没接触过这些。
“其实太专业的我也不懂怎么解释，只知道怎么用。”
“我家里有个哥哥就是干这个的，他也在家里装了一套智能家居。但是好像没你家这么高级。”齐苑眨了眨眼，激动地说道：“等我以后有钱了，也要给我的家这么装。感觉太酷了。”
“好呀，到时候我跟你们两个人介绍。说不定还能打折呢。”
“好呀好呀，到时候我们三个人要是能住一起就好了。”
“那你好好挣钱，买个大的，到时候我和喵喵去蹭住。”
“包在我身上了。”屋里有人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月色下，三个女孩笑着闹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