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镜中鬼 梦中人
我看着镜子，镜中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干瘦女人。
女人的头发披散下来，眼中完全没有黑眼仁，只剩下像骨头一样的纯白色眼球。皮肤松弛呈暗灰色，整个人毫无生气。
此刻，她的头深深低下，上眼皮抬起，目光自下而上，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是谁？”极度恐惧之下，我甚至感觉我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你要干什么？”
镜中的女生抬起了双手，她的手指好像路边干枯的树枝，指甲格外的长。我向上看去，她的嘴角上扬，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下一秒，她的速度陡然加快，向镜子外冲来。一瞬间，我顾不上恐惧，颤抖的身体突然紧绷，身体向左倾斜，双脚用力，猛地弹了出去。
在空中，我看到一道灰色残影从镜子中冲出，速度极快，在距离墙壁还剩一段距离的时候，凭空消失了。
“砰”的一声，我整个身体摔在了地上，强烈的耳鸣和剧烈的晕眩感甚至盖过了身体的疼痛，眼前一阵阵发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的视觉才恢复正常。我伸出还有知觉的右手向我身后摸去。过了一会，手上传来了湿软的触感。
“这是什么东西？”
我强忍着把手缩回去的冲动，颤抖着把手中物品拿到眼前。霎时间，我的身体再次感到一阵僵硬。
我手中的东西，赫然是那个女人的头颅！在那张灰的发黑的脸上，那双惨白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我。
我浑身哆嗦，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直接它扔了出去，但我仍然感觉手上黏糊糊的，仔细一看，手上沾满了鲜红色的血液。
我彻底崩溃了，眼前闪过各种各样的事物，我分不清它们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幻觉。
“白生！白生！我是妈妈！白生！看着我！！！”
不知何时，我的父母已经醒了。等我缓过神，他们就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一把抱住母亲，眼神呆滞，没有哭泣，心里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你看，爸爸也在。”
我木然的抬起头，看到了母亲身旁的父亲，他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些了吗？”过了半晌，父亲开口了。
“嗯。”
“怎么回事？”父亲虽然不善言辞，但他总会说到事情的关键。
“女鬼，人头，鲜血”
“你在说什么有的没的！！！”一向情绪稳定的父亲突然暴怒起来，“赶紧起来，给我去睡觉，明天上学去！”
“老白你发什么疯，孩子都这样了你在吼什么？”母亲把我护在身后，与父亲对峙起来。
“。。。好吧。。。。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这么对孩子说话的，爸爸向你道歉。”父亲的语气缓和下来，“所以都这么晚了，我们先睡觉吧，好吗？”
“嗯”
简单的抹了些药膏之后，我躺在床上。
“白生，现在还害怕吗，要不要妈妈陪你一会，等你睡着我再走？”
“不用了妈，晚安”我回应道。
“唉。”母亲叹了口气，”晚安“
房门被母亲带上，当客厅灯被关上，从门缝钻进来的最后一缕光也被黑暗吞噬。
漆黑的屋子让我心神不宁，我不禁想起几天前的一个早上。
“其实有个窗户也挺好。”
身上的疼痛和脑中的画面在死寂的黑暗中更为清晰。我感觉自己好像陷入某个怪圈之中，理智告诉我一切都是真实的，但我却找不到方法去证明。
就好像在我摔倒的地面上甚至连一块湿抹布都没有，光洁如新。
意识逐渐模糊，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里是哪？”
四周雾蒙蒙的，没有任何标识
“先往前走吧。”
在走了一段路之后，我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幢建筑。
墙皮脱落，窗户碎裂，四处裸露着红砖。最明显的信息是建筑正上方一个掉漆严重的红十字。
路边松动的铁皮广告随风摇摆，发出金属扭曲的“吱呀”声。看着灰暗的天空，我不禁怀疑这老旧的医院能否挺过一场小雨。
在记忆中搜寻了一阵，我找到了这幢建筑对应的信息。
“市医院？”我十分疑惑，“这个医院不是在很久之前就废弃了吗？之前母亲还带我去看过病。”
“算了，先进去看看吧。”
沿路前行，看着四周的花园，里面没有任何花草，只剩下干裂的土地。唯一的景色是被风扬起的沙尘。
“这地方还不如直接叫墓园，哈哈哈哈哈。”
我自嘲的笑了笑。
很快，我来到了大门口，看着生锈变形的铁门。为了防止手被划伤，我脱下外套系在手上。试着推开。
“我早该想到的，”
我无奈地转过身。
“这种变形程度，用手是推不开的。”
“不过，”我甩了甩外套上的铁锈残渣，缓缓把外套穿上，“还有一种方式。”
我猛地回身，一脚狠狠踹在门上。“砰”的一声过后，铁门应声倒地，四周尘土飞扬。
双手整理了一下领口，我缓缓走进医院正厅。
第一眼，我就看到落了厚厚一层灰的半圆形门诊台。门诊台后方是一棵巨大的枯木，地上到处都是发黄的落叶。
左右两侧是四通八达的走廊，至于卫生环境。。。。。。要是没有灰还是挺干净的。
“咚、咚、咚”
耳边突然响起声音。
我最后扫视了一遍医院大厅的布局，迅速转身进入右侧的走廊，冲进一间诊室并转身关上房门。
我不确定这种规律性声音的来源。建筑老化人的脚步声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先躲藏起来。
视线落在了医生办公桌下，我俯下身钻了进去，用椅子挡住脸，眼睛透过椅子腿的缝隙看向诊室门上的长方形玻璃。
“咚、咚、咚、咚、咚”
声音逐渐靠近并且愈发响亮，现在我很确信，那正是人类的脚步声。不过我依然没有放松警惕，逐渐屏住呼吸
“有人吗？”
“能帮帮我吗？”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但我并没有任何回应。
窗前闪过一道白色身影，随后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高约一米六，长相可爱，眼神灵动的女生走了进来，她径直走到了我的桌子前，低下了头。
“您好。”
“额。。。你也好。”
“您这是行为艺术？”
气氛显得格外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