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陪孩子玩
想到这儿,萧琏内心摇头,
应该不会,父亲和仙女姐姐应当是认识,不然也不会那么生气,不许他再见她。
“姐姐和父亲认识吗?”萧琏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巴巴看向她。
程婵衣默了两息,低头缓解了一下情绪,抬头看着这张酷似萧凌的清秀小脸,浅笑道:“这个问题,只有太子殿下愿意告诉你,你才能知道。”
那双灿若星辰的乌眸暗了暗,萧琏略微失望,但也不追问。
“小殿下可以带我去太子殿下的院子吗?”
“可是父亲不喜欢有人随便进他的院子。”萧琏犹豫。
程婵衣想了一下,轻声道:“我今日不小心得罪了太子殿下,此行是想赔罪来着,我不进他的房间,就等在院子里,哪儿都不去,好不好?”
萧琏原本还有些犹豫,听到仙女姐姐说得罪了父亲,想要赔罪,也不会进屋子,立马就答应了。
萧凌的院子在别院的最东边,
程婵衣一开始是牵着萧琏走,但孩子脚步比不上大人,为了跟上她,踉踉跄跄像只小鸭子。
见他这般,程婵衣索性蹲下身:“我抱你走吧。”
萧琏微微惊诧,望着面前的温柔脸庞。
“怎么了?”
程婵衣此刻有点紧张,她不知与孩子这般亲近是否正确,毕竟才见面两次,怕他心生排斥。
语气不自然道:“你若不想我抱的话,也行。”
“我想!”萧琏急急道,说完又觉得自己太急了,红着脸道:“可是姐姐抱我,会不会太劳累了……”
程婵衣看着他,笑了笑:“放心,我是镖局的镖师,是习武之人,抱你走段路,还是挺简单的。”
见仙女姐姐真的要抱自己,萧琏只觉天上掉下块香喷喷的大饼,将他砸得晕晕乎乎,又有些难为情,别别扭扭走向程婵衣的怀抱。
这是程婵衣第二回抱萧琏,孩子的身子小小的,软软的,有温热的书卷墨香。
过去六年蒙在心上的哀思,只见过两面的隔阂,好似也被这个拥抱吹散。
她试着将他拥紧了些,怀中那原本呆愣愣僵直的小小身躯,也鼓足勇气地抬起手,虚虚环抱。将脸埋在那柔软的脖颈,鼻息间是那股好闻的淡淡花香。
来到萧凌住的院子,庭院有一汪池水,八月的荷花别样红,主屋是两层的楼阁,二层还有露台。
程婵衣把萧琏轻放在院子里,目光四下打量一番,这院落整洁到完全不像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萧琏在一旁兀自踢着蹴鞠,小球在他的脚上来回翻转,却不会脱离控制,看得出他很喜欢这项运动,平日也经常一个人这么玩。
程婵衣把带来的蛇皮袋子放在树下石案,转头就看见萧琏自娱自乐的一幕,一面开心孩子能玩好蹴鞠,一面感慨孩子太过孤独,在别院里,连个玩伴都没有。
她轻轻叹息,朝萧琏招招手:“小殿下,我可以陪你玩吗?”
闻言,萧琏把脚上的小球踢向程婵衣,算是同意和她一起玩了。
幸好萧凌的院子够大,够他们母子俩折腾。
临近日暮,伺候小太孙的内侍和侍婢许久没见到他,自发性的在别院里找人。
“小太孙!”
“您在哪儿呢?”
听得出这些人的语气里有些着急了,要是再把小太孙弄丢,他们脑袋不保啊。
院里的母子俩玩到最后都有些累了,程婵衣进屋给他倒了杯茶水,萧琏看到她进去,也没说什么,抱着杯子大口大口的喝水,萧琏红扑扑的,神情兴奋。
程婵衣拿出绣帕替他擦汗,手法娴熟地照顾他。
萧琏从未感受过除了帝后和太子之外的爱意,宫人们伺候他,是因为他是主子,陪他玩儿也不会尽兴。
可今天,仙女姐姐不仅陪他玩蹴鞠,还贴心照顾他,他能感受到那份爱意,可这份爱意从何而来呢,她不是婳婳的阿娘吗?
“小太孙!”
这个声音好耳熟,
程婵衣回头看向院门口,果然是银砂。
隔了六年,这丫头也长大了不少,再过几年也该年满出宫了。
没想到她走了以后,萧凌还能把银砂留在后院照顾萧琏。
银砂看到程婵衣那一刻,脑袋霎时间空白一片,惊愕到失语,那句‘太子妃’差点脱口而出,程婵衣离开长安后,太子殿下不许有人提起她的名字,也不许有人在小太孙面前议论他的生母。
可太子妃为何会在官家别院,还与小太孙在一起,难道说,他们母子相认了?
程婵衣看出了银砂的疑惑,率先开口道:“我有些事情找太子殿下,小太孙方才踢球出了汗,麻烦姑娘带小太孙去清洗一下身子。”
说罢,她朝银砂微微摇头,示意银砂不要暴露她的身份。
银砂也很聪明,立马心领神会,点头道:“好的,太子殿下应该快回来。”
萧琏任由银砂牵着离开院子,往他住的听雨阁走。
踏上游廊,主仆都有些沉默,银砂还陷在见到太子妃的错愕中。
萧琏则是在思考,仙女姐姐没有递帖子就来了官家别院,还进了父亲的院子,可银砂姐姐见到她,只有惊讶,没有说赶她离开别院。
银砂姐姐在太子府伺候了许多年,不是会允许陌生女人进入父亲院子的人,难道她也认识仙女姐姐?
这般思索着,萧琏轻轻晃了晃银砂的手,“你也认识仙女姐姐吗,不然刚才为何不赶她离开?”
仙女姐姐?
银砂被萧琏的称呼惊讶到了,呆滞片刻,失笑道:“您很喜欢那位姑娘吗?”
萧琏点了点头。
银砂不禁内心感叹一句:都说母子连心,果真不假。
“奴婢之前是见过那位姑娘,小太孙既然和她投缘,奴婢也不好驱赶。太子殿下也快回来了,小太孙还是好好清洗一下吧。”银砂扯开话题。
问不出结果,萧琏没再追问。
日落西山,天空被染成绮丽的红,霞光映红了院里那片池塘,程婵衣安静坐在石阶上,托着雪腮,视线一直落在院落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