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秘境探险（4）
白净发现他竟然飘在了空中。
好奇怪？
他这是怎么了？
白净试图落地，却发现他好像已经没有手和脚了。
再一低头，看见他下方有个鱼池。
借着鱼池里的水，他看见了一团透明的雾气。
白净动了动，这团雾气也跟着动了动。
确定了，他现在就是一团雾气。
难怪刚才恢复意识后，他感觉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他还以为是错觉，没想到是真的。
而且他现在还浮在半空中，根本坠不下去。
白净正在思考为什么会这样，突然，就听到了自己娘亲——白婉的声音。
“啊！啊！啊！石睿鼎，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白净“嗖—”地就往发出声音的地方飞去。
但可能是因为他也是第一次变成雾气，还不太能够控制自如，恰巧有阵微风吹过，他差点保持不住现在的“团”形了。
好不容易避开了这阵风，他赶紧穿过回廊，飞进白婉所在的房间。
眼前的一切让他震惊。
他的娘亲，在他的记忆里，虽然脸色一直很苍白，但永远把自个收拾得整洁、得体，永远是温温柔柔、端庄优雅的美人。
但是，现在，在这间只能透进些许光线的屋子里。
白净清楚地看见，他的娘亲脸色异常病态，一直冒冷汗，双手都被锁链拴住，不得动弹，披头散发地侧躺在床上不住地抽搐，好像整个人正在经受万千疼痛和折磨。
白净想要上前抱抱娘亲。
却没料到，他整团雾气直接穿过了白婉的身体，根本触摸不到她。
一看这情况，白净的整个“团”形怒得不停翻腾。
他继续尝试，过了好久，却还是没有办法接触到白婉的身体。
他心念一动，想释放毒气把那链子给毁了，但做了动作后才反应过来，现在的他，就是团平平无奇的雾气，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因此，白净只能无助地看着娘亲不断地翻滚、不断地尖叫，并诅咒石睿鼎和石家的所有人。
白净在一旁干着急，雾气都被他弄得奇奇怪怪的，一点都不规整了。
一刻钟后，白婉终于疼得晕了过去。
这时，白净才有心力来仔细查看这间屋子。
他先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间房子从外面上了好几道锁，在里面完全打不开，看起来就是一间囚禁室。
房间里面，除了白婉身下的床，靠床尾有个恭桶，其他什么都没有。
不，地上还有个碗。
白净凑近，仔细看了看这碗，这碗底的红色残渣，好像是一种药。
白净只认识毒，并不知道这碗药，到底是什么。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知道，就是这碗药让他的娘亲经受痛苦。
他现在恨不得一脚把这碗踩碎。
雾气一动，竟然把那碗推了底朝天，不过这动静也没把白婉吵醒。
怎么回事？
先前他不是连娘亲都触摸不到吗？
为什么现在又能够接触到这碗了？
白净试着去摸了摸床、床帘、窗、门、锁链，都能够接触到。
然后，又去摸了摸娘亲的手，还是直接穿过去了。
看来，他现在应该是只能够接触物品，不能接触人。
不知道是只有娘亲不能触碰，还是所有的人都不能碰。
白净看了看晕过去的娘亲，决定先去外面试探一番。
白净小心翼翼地在石家游荡，尽量避免碰到人。毕竟，他也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看见他，还是小心为妙。
他虽然知道他是在石家出生的，但他一出生，就和娘亲被赶出了石家。
所以，他也是第一次进入石家。
幸好他记忆力还行，记得住这许多弯弯绕绕、纵横交错的路。
要不然，这石家光是一条路，就能把他给绕晕了。
忽然，前方的屋子里传来了几道人声，白净悄悄飞过去，趴在屋檐上边的瓦缝处，探听这屋子里面的人的谈话。
“大哥，你这法子到底管不管用？这都好几个月了，那白婉的身体，看着也没发生什么变化，我看，你这回又被骗了。”石睿钟气急败坏，对自己面前坐着、正淡定喝茶的石睿鼎说道。
“你着什么急，那人说了，这秘药最少也要六个月才见效，这还差个十几天才到六个月，就这点时间，等着就是。”
石睿鼎放下茶杯，理了理衣袖，端着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行吧，我急，大哥你不急！我们家可是已经好几代没出现顶级资质的孩子了，这次要再不成功，那可完了。”
石睿钟想起以前尝试过的各种秘法、秘药和无数被他们实验怀胎却死了的女人，没一个成功的，真是！
然后，他气冲冲地扭头出了房间。
站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管家看着石睿钟远去的身影，谄媚恭敬地对石睿鼎说到：“家主，这，您别气，二爷也是关心您才这样，您——”
石睿鼎一摆手：“行了，我知道，二弟就这脾气，我也不怪他，不过，你接下来这段时间再让那人每天去检查检查，我也不放心。”
“是。奴下去了。”
听到这儿，白净明白了。
这石睿鼎、石家，是把他娘亲当作一个药人，做实验了！
我要杀了他！
白净两眼发恨地看着下方的石睿鼎。
这时，石睿鼎好似也有所察觉他的视线，抬头向上看去，又用金系元素探知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这才把元素收回体内。
白净差点就要整团雾气弹到上空去了，还好，他迅速稳住了形状不动。
看来，这人并没有发现他。
石睿鼎已经是5级中阶的金系元素师，整个石家这一代最强的人，都没发现他，白净觉得，接下来应该不用担心他的安全了。
思考完这一茬，白净又想起那下人是要去娘亲那儿，他顾不得维持雾气的形状，飞一般冲回那间囚禁室。
屋子里，几个婢女抓住还昏着的白婉的四肢，让她平躺开来。
然后，一个拿着古怪器物的穿着黑斗篷、看不清脸的人，开始对着她的肚子进行扫描。
半炷香的时间过后，器物上显现了一条红线，离顶端还差一节指头的距离。
黑斗篷人收好器物，转身冷声对管家说：“她这效果已经只差一点了，怕是要不了十几天，这体内的胎儿就能达到效果了，只要按时服药就行。还有，最好看紧点，虽然是个普通人，但这正在紧要关头，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石管家正要应和，一抬头发现斗篷人已经走了，便冷脸对婢女说道：“你们，这几天就在外面守着吧，看住了！”
白净毫不关心石管家的离开，他先前一直只顾着如何安抚娘亲的疼痛，竟然没发现，娘亲已经怀孕了。
娘亲这肚子里怀的，应该就是他了，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多大了。
听石睿鼎先前的话，最少都有六个月了。
等到了晚上，白婉终于醒了，睁开眼，一动不动的。
白净一直关注着娘亲的动静，她一醒，白净激动地就要去抱白婉，转又想起来他抱不了娘亲。整团又垂了下去。
突然，他动了动床帘，试图引起白婉的注意。
果然，听到动静，白婉转头，盯着床帘看了看，又不动了。
突然，她看见床帘又动了动，还试图掀起边角来碰自己的手，就是动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白婉手一动，抓住了这边角，轻声问道：“你是谁？”
白净努力拿着边角，在白婉手心描了个“白”字。
白婉心下一惊，“白”！
爹娘、哥哥都已经被石家杀死了，她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
现在，这不知名的东西写了一个白字。
难道，是爹娘、哥哥他们回来了，回来看她了？
回来看她这个给家里招罪的人了？！
“你是爹爹、娘亲、哥哥吗？”
白净拉着床帘左右摇了摇。
白婉眼神一暗，两行清泪划下。
原来，爹娘哥哥真的不在了，她现在却连去陪他们都做不到。
白净看着白婉伤心，急得又开始使劲用床帘挠她手心。
白婉静静地哭了一会儿：“那你到底是谁？还是说，你也姓白？”
白净实在是写不了他那个名字，只能点了点床帘，然后写了“儿子”，又点了点床帘。
反复几次，白婉终于有了点想法：“你是说，你是我儿子？”
白婉惊愕，这怎么可能？
她肚子里是怀了胎，但是，她自个也不知道这胎儿，是男是女。
还有，她这胎都将近八个多月了。
因为那药，白婉一直没注意过它的情况，她还以为自己怀了个死胎。
而且，即使不是死胎，她心下也一直希望这胎儿，能被那药给杀死。
毕竟，这可是石家的种，是杀死自己亲人、囚禁折磨自己的石家的种！
但是，现在，竟然有一天，有一个不知名的、举动很可爱的东西，在和她打招呼。
说自己姓白，是她这肚子里的胎儿，是她的儿子，白婉都怀疑，是不是她喝药喝多了，终于疯了。
可是，那团东西又抓起床帘在挠她的手心。
这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这，不，白婉根本就不想要这胎儿活下来，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它活着，她却这么高兴？
为什么？
看着白婉一直没有反应，呆呆地流泪，他非常焦躁地扯动床帘，想要唤回白婉的注意。
白净感觉过了好久，终于又听到了白婉的声音：“你，你现在是还在我肚子里，还是，已经出来了？”
这，白净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
这肚子里活着的，的确是他，但还没出生。
而他，现在是团雾气，也的确不在白婉肚子里。
可是，他是白婉已经养了十年的儿子呀。
白净纠结，扒拉着床帘不知道怎么办了。
白婉盯着那床帘左拉右扯，一直没有回应，大抵明白，这问题对一个孩子来说，太困难了。虽然她家孩子还没出生就能够有奇特的能力，呼唤她，不过，还太小了，什么都不懂呢。
于是，白婉又道：“你回答不了就算了，没事，我知道你是我儿子就行了，我给你取名了吗？你姓白？”
白净立马点了点床帘，还很高兴地够着去蹭了蹭白婉的脸。
这时，外面传来了开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