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的出现像光一样温暖我，涉悸，于是枯木逢春
渡边颤抖着手缓缓点开相册，划至最下面，那里，有着她们其中一次演唱会结束后的合照，虽然很累，但照片里的她们笑得很开心，少女们排成一排，互相搀扶着，对着屏幕比着大大的“耶”
渡边抚摸着正中央紫发女孩的脸，虽然只是电子屏幕，但她也无所谓了，她噙着泪，呢喃着:“我错了，爱，渡边姐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眼角泪珠滴落，不偏不倚，正落在紫发少女的脸颊上，少女依旧笑着，她一直有个愿望，一个她曾到死都无法完成的愿望，而现在的这一切是那么的虚幻而又真实。
走廊上，萧抬头看了眼天花板，长舒一口气，现在问题差不多解决了，只要等渡边出来道歉，应该就行了。
萧一双手插着兜，将衣服向下拉了拉，立秋之后的天气还是有点冷的，听着屋内渡边的抽泣声是那么的悲凉，就连箫都不免有些伤感，渡边她们承担的压力虽不及爱，但也绝对不轻，明明都只是一群不到二十的少女，正是应当在校园中挥洒青春的汗水，展现青春活力的时候，却将这大好年华倾注在事业上，本应无所顾忌的年纪却背负太多压力，还真是辛苦了呢，这些女孩。
萧等待着，等待着渡边打开门再一次走进这残酷的社会，萧知道这很残忍，但他也知道为了偶像事业，她们付出太多太多，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她们剩下的唯有互相搀扶着走向那万众瞩目的舞台，去完成她们期盼已久的梦想，就算失败了，至少也应留下她们奋斗过的痕迹，而这一切也只能由她们自己去完成。萧深知自己在这件事上无能为力，他什么都做不了。房间内忏悔者的抽泣声依旧。。。
太阳早已不再停留于正中，它缓缓滑向了西方的一侧，也昭示着又一个白昼即将结束，萧在门外昏昏欲睡。
办公室内，渡边无声的看着手机，手指抚摸着上面的某个身影，她抚摸得很轻，很轻。
渡边早已停止了哭泣，现在的她只是沉默的看着手机，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响着，随着指针与分针的重合，手机上的时间也从16:59变成了17：00。
渡边抬头看向窗外，太阳依旧灿烂但那是因为它本来就是亮的，待它走后这里便又失去了一天的白昼，她知道不久后那边的天气将会被夕阳染红，世界又将陷入黑暗。
渡边将手机抵在额头上，双手合十，深吸口气，刷的一下站起身，便步伐坚定地走向门口，“嘎吱”一声，办公室的门打开，萧从瞌睡中苏醒，渡边就像没注意到他一样，失魂落魄的从他身旁走过，萧笑了笑并没有阻止，他打着哈欠，没有动，依旧斜靠着墙，任由渡边从他面前走过。
不出所料，渡边没走几步便停住了，她没有回头，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些？”
萧抬起头，刚从睡梦中苏醒，睡眼惺忪的，连声音都带上了那么几丝慵懒“我？只不过是一个接受她的粉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至于我为什么知道，恕我无可奉告，我不能告诉你”
“你不只是粉丝吧，你这来历不明的家伙”渡边转身眼神死地盯着萧，萧丝毫不惧，湛蓝的眼眸逐渐犀利，就像风暴中的海洋一样瞬息万变，让人琢磨不定。一股无形的压迫笼罩着渡边，而她的眼神也从坚毅转为闪躲，从对方的眼中她明显看到了对生命的漠视，虽然不深但也足以产生威慑。
“不该问的不要问，当好你的偶像”少年的声音幽幽传来，就像来自地狱的使者前来索命。
渡边咽了咽口水，嘴硬着还击“你说你是粉丝，那你不应该是想让她继续下去吗？”
“实话实说，你的嘴是真硬，虽然这也是为了爱而考虑，但未免太过激了”萧叹了口气无奈道。
“如果可以，我希望她不是偶像，毕竟那样至少会少很多麻烦，也少很多风险，但那是不可能的”
“你什么意思？”渡边站着没动，但依旧逼问着。
“甜美的笑容是她的名片，不管她淹没在多少人中，她也会被人一眼认出，认出她活泼的身姿，认出她清纯的可爱，”萧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点慵懒，但他的每一个字节也说出了他的想法。
渡边有些懵圈，“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你还是赶紧去做你该做的吧”萧又低下了头。
渡边无奈转身离去，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句让她措手不及的话：“爱的秘密我知道很多，包括她的其中一个手机密码是45510我也知道”
渡边的背影为之一震，口中呢喃着“45510吗？那个笨蛋居然还记得”渡边的脚步加快了几分。
听着远去的脚步，萧抬头看上窗外，这一聊，正午便过了不知多久，街上的人少了很多，太阳又向西坠落了几分，萧不禁思索着人应不应该受到情感的束缚，但随即便打消了念头，因为他思索不了，他思索着人性，但。。他也只是个。人而已，萧走进办公室里，冲泡上一杯咖啡，坐在齐藤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景，品着咖啡的苦，萧稍作短暂的休息。。。
“萧！你这家伙干了什么！”齐藤大喊大叫着冲了进来，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萧转过椅子，正对着齐藤那胡子拉碴的脸，差点一口咖啡就忍不住喷出来了，急忙将杯子顶在嘴上，嗯。。。然后。。懂得都懂。
萧放下杯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看着面前毛毛躁躁的齐藤，萧大概猜到爱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从哪儿来的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还真没说错。
萧不慌不忙的起身将齐藤拉开，他是真的怕齐藤一个激动把咖啡打翻。
“情况如何？”萧悠哉的问道。
“现在渡边正在和爱一个劲的道歉，高雄和nino人都傻了，八成cpu干烧了”齐藤喘着气。
萧没有说话，不过，神情倒是放松了不少，“所以，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齐藤抓着萧的肩膀直接怼脸问道，唾沫星子溅了萧一脸。
“停，停，你他妈！快停下”萧忍不住爆了粗口，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将本来摇匀的脑浆再次摇匀，从齐藤手中接过纸巾，恨不得脸皮都搓下来才罢休，但看着委屈巴巴的齐藤，萧一脸黑线。算了，素质，不骂人。
“原因不在于我，主要是爱”萧看着窗外的景色无奈回答。
“她？她干了什么”
“她不是干了什么，我只是让渡边他们看了她想让她们看的东西而已”
“啊？什么东西看啊看的”齐藤很无语这特么跟没说一样。
“你这个父亲当的还能在散装一点吗？除了养活爱？你是真的一点父亲该干的事情都没干吗？”萧蚌埠住了，（齐藤，你长点心吧，说好的父爱呢？）
“这个。。事出有因嘛，这个，那个，就是。。”齐藤一个大老爷们儿搁那扭扭捏捏的是真辣眼睛。
“你要不。。还是别说了”萧扶了扶额，遭不住，难受。
“爱她们有一个另外的共享账号独立在你们公司账号以外，以前她们会在那上面发布一些帖子，但现在那个号荒了，最后一次编辑的人是爱，她写了几篇日记，想让渡边他们看到，而我只是帮了个忙而已，还有。。”
“等等，这个账号什么时候创的？”
“她们b小町刚成立不久时就有了，齐藤你长长心吧”
“我居然不知道？”齐藤思索着。
（你知道才不对吧）萧内心os，顺便白了他一眼。
“所以呢？解决了？就这么简单？”齐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对，就这么简单”萧抚摸着绿萝。
“真的是，那我还跟她们吵个什么劲儿啊”齐藤整个人呈后仰式躺倒在沙发上。
“谁让你那么着急上去了？活该！”萧冰冷的回应。
“呜呜呜，萧，没爱了，你太残忍了”齐藤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扑上来，然后被萧一脚踹回去。
“呜呜，你37度的体温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齐藤耍无赖了，萧一脸黑线“家人们，谁懂啊，一大老爷们，30好几了，搁你面前撒娇”
萧看着面前早已凉了许久的咖啡，似是想起了什么，悠悠地开口道“其实，齐藤这次主要发生原因还是在你身上”
“我？”齐藤疑惑道。
“你的计划有很大漏洞，而你却选择了忽略它”萧转身平静的说道。
“但。那不也是最快将爱捧红的方法吗？”齐藤抬起头。
“快，是快，但你没发现整个团体呈现一种死循环的畸形发展吗？爱的名声越大b小町便需要将主位让给她，以此来吸引粉丝，但爱在主位上也直接推动了她粉丝量的增加，这就形成了闭环，也就卡死了其他成员的上升通道，必然是会引起问题的”
“那怎么办？如果让其退居二线，那么粉丝八成会不满吧”
“不满但不会反对，不是吗？”萧看着其他的眼睛，虽然隔着墨镜但萧也能察觉到他眼神的躲闪。
“我想。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对吧？”萧转身看着咖啡准备倒掉再来一杯。
齐藤半信半疑的站起身质疑道“我承认方法有问题，但也不至于吧，而且这种关系从b小町成立开始就固定了，突然改变，怕是不妥吧？”
“不妥？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那又怎样？从前没有出太大问题，之后的结果应该问题也不大”齐藤有些不服。
“无所谓？齐藤你看着”萧的语气中带有些怒意，只见他举起了咖啡杯，缓缓的倾倒了下去，咖啡顺着杯壁流淌下来，在空中形成了一注褐色的水流，刚开始流的很多，连绵不绝，但渐渐的开始出现断层，直到最后彻底断流。。。。
萧将杯子放回原位，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时候事与愿违，我们也没办法，但你放弃了，齐藤，你逃避了”萧附在他的耳边轻语。
语毕，先一步走出了办公室，他们还要去看一下女孩们的情况。
齐藤看着杯子，愣了愣，转身跟上，走至门口，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关上门，外面萧斜靠着墙壁，随口说了一句“跟上”便自顾自的走向阴暗的走廊。
齐藤抬头看向那从亮处缓缓没入黑暗的少年，他不知该说什么，嘴唇微动，却没有说出一个音节，他也只是沉默中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