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奇怪
太子迟疑了两秒,看着陆烁略显焦灼面容,最终还是点点头。
“先撤吧!”
说着他便上了马,不顾后头江尘诧异的表情,带着一队人便离开了此处。
陆烁跟着翻身上马,瞧着前头太子的背影,又回头望望后头的齐山,不知怎么就暗暗松了口气。
太子此行虽是夜里来的,却没有刻意隐瞒行踪,加之他带的人有不少,等他们回到县衙时,就看到山南道州府当差的官员全都在县衙外候着了,专等着跟太子请安。
这阵势早在太子意料之中,他也不觉得奇怪,在正堂跟诸位大人们寒暄了一阵,便直接让他们掉卫兵过来,彻底围住齐山。
这些官员来到昌平县,本打着将太子迎到治地的主意,没想到人没请着,反而得了这样一句差事。
不过却没人敢抱怨,太子现下可是唯一的储君,用你那是看得起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听令便是了。
于是半下午的时候,齐山乱哄哄的景象便没了,从山南道各地赶来的卫兵将齐山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山四周的百姓们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当即吓得不敢说话,那些被告示吸引来的,也再不敢乱哄哄的四处翻找。
太子暂时住在昌平县县衙内,陆烁派管事将他安置在前院正中的屋子,等一切都忙碌完,再回到后院时,天色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袁文懿却还坐在门前等着他,一见他回来时脸色不太好,忍不住便跟着担忧。
“难道是今日搜查不顺吗?”
她由庆妈妈搀扶着坐在陆烁对侧,等庆妈妈出去了,她才微俯着身子这样问他。
“不算是不顺……因为,根本没进去细查。”
“没细查?”袁文懿面上微讶,看他们早上临走时闹哄哄的阵仗,便知太子此番是必要查探个清楚的,怎么没有细查便回来了?
陆烁见她硕大的肚子,颤巍巍连走路都要人扶着,想到心里的某个猜测,自然不愿意让她跟着担惊受怕,便摸摸她的脸道:“只是今日不适宜进山罢了,没别的事,你不必担心。”
袁文懿怎能不担心,不过见陆烁一副顾忌的样子,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身子,便也不再追问,只是道:“不论怎样,表哥务必以自己的安危为重,切莫以身犯险。”
陆烁心事重重,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陪她用了饭,等听说前院里太子殿下也吃的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去了前头。
太子坐在圈椅上,瞧见陆烁进来,微微抬抬头,面目如玉,这时才问出口:“我见你回来时面色苍白,还以为你要休息段时间,怎么这么快就来前院了?”
陆烁摇摇头,在一旁坐下道:“殿下带着人在此操劳,小臣怎好独自去休息。”
太子没说话,点点头示意江尘下去,等室内只剩下二人了,他才靠近了些,声音微微低沉,问陆烁道:“师弟今日究竟在怕些什么?明明刚去时还是一脸坦然,难不成那山里的滇南人,真的有什么蹊跷之处?”
陆烁虽穿来这个世界十余年了,可对于滇南却真的算不上多了解,不过他前世听多了苗地的邪门事,而现在的滇南又恰恰是在苗地,因此听了太子的问话,他迟疑了好久,才终于道:“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听说过,这世界上有一种人能够熟练操纵虫子,通过在人身子里面埋虫蛊来达到掌控人的目的……”
虫蛊?
“师弟莫不是在说笑?”
太子听了他的解释,面上笑了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句话你身为读书人当比我了解的清楚,怎么现下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陆烁面上却依旧肃然,见太子不以为意,他摇摇头道:“殿下万金之躯,万万不能出什么差错,便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微臣只要知道了,也要将他扼制在嫩芽里。今日听到江大人提到滇南人、提到祭坛,又想到这几年接连被卖的少女,微臣一时情急便想起了之前看到的这个传闻,不敢让殿下冒险这才出声阻拦……不管怎么样,到底能不能查出真相,微臣觉得,一切当以殿下的安危为重。”
太子没说话,又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笑着点头,整个人又靠近了些,道:“你对本宫的忠心和敬重,本宫从来深信不疑,也罢,不论是不是这样,本宫都先听你的,明日便安排几波暗卫先去查探几番。现下兵丁已经困住了齐山,便是多些时日也无妨。”
陆烁见说动了他,心里顿时大喜,不过等冷静回神之后,见两人几乎靠在了一起,顿时满身的不自在,慌慌张张的站起来,道:“既如此,那微臣便先退下……”
只是没等他说完,太子便先道:“不急,本宫还有些事情要跟你说,你先坐下来,不必着急着回去,若是嫌晚了,直接在前院里歇下来便是……”
陆烁听了,不自在的感觉更浓,满身冷汗都要出来了,一抬头见太子仍旧笑吟吟的看着他,灯下那双眼睛好似闪着光一样,顿时更为惊慌,正想着措辞如何推拒,太子便抬起头,道:“怎么?本宫跟你说几句话都不行了吗?爱卿,你慌什么……”
陆烁又退后几步,道:‘微臣……微臣没什么好慌的,只是殿下昨日连夜赶路,来了之后又没怎么休息,长久下来怕是身子吃不消,还是尽早歇息吧,微臣便不打扰了。’
太子听了眉头微皱,又奇怪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摆摆手,无奈道:“罢了罢了,想回便回去吧!”
“是。”陆烁如蒙特赦,看看太子坦荡的表情,又想是不是自己太龌龊了,不过不管怎么样,现下君臣经了这一番尴尬,都不适合再待在一处了。他便道:“那殿下好好休息,微臣明日再来。”
说着便退后几步,径直出了门。
太子瞧着他慌慌张张的出了门,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眉头微微皱了会儿,才握住手,如他所说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