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悲剧起源
秦罡或许没死。
但其可怕的重量已将来时的楼梯压垮,难以上来。
陆阳想着不必与秦罡纠缠,只要斩杀了地藏菩萨,秦罡自也失去控制。
只见陆阳猛地一跳,双手按住被秦罡破坏的废墟就攀登上去。
也在此时,一道肉柱从后突袭,直接命中陆阳额头!
陆阳鲜血喷溅,栽倒在地,没了动静。
肉柱不断蠕动着,此刻秦罡只剩下头颅,身体、四肢、内脏全部沦为蠕动的血肉,密密麻麻的肉柱占据周身。
血蝓得意笑道:“嘿嘿,原来是毒。我只需要主动放弃肉身,重塑一具便可,你能奈我何呀?”
看着栽倒在血泊中的陆阳,血蝓也是以为陆阳死了,分离出几尺,打算趁热占据陆阳的肉身。
却见陆阳阴恻恻地回头,手中大剑削来!
来不及反应,大剑就从血蝓鼻子处划过。
那血蝓本体异常脆弱,切割过去如同切菜,地藏菩萨半张肥脸就这样被陆阳挑在剑尖上。
看样子这血蝓就是秦罡的弱点,没了血蝓驱使,秦罡就如木偶般一动不动。
血蝓还未死透,竟从伤口处喷出数十条指头宽的肉丝,丝丝缕缕地从剑身上蔓延,缠住陆阳的双手,要冲向陆阳的脑袋!
“你的肉身我很满意,就夺了你的身体为我所用吧!”
但见陆阳不慌不忙,他稳住脚步,高高扬起手中被血蝓缠绕的大剑。
剑身异常宽厚,陆阳神色坚毅。
而那血蝓则是冒出冷汗,它知道陆阳将要做什么,也知道这下它必死无疑了。
陆阳鼓动全身力气,将剑往墙壁横拍过去!
陆阳何等神力?又裹挟着全身重量,将那血蝓拍成一滩肉酱!
什么他妈的触手、他妈的脑壳,全都变成血糊糊,软趴趴地从墙壁滑落。
“吱————嘎。”
血蝓还有最后一丝力气,它说:“别以为这就结束了我在上面,等着你”
陆阳满头是血,刚才他确实结结实实被打中额头!
血流如注。
陆阳一时间有些体力不支,险些栽倒在地。
“唔!”
流了太多血。
但陆阳强撑起来,右手捂着额头,硬是一步步登阶而上。
陆阳咬紧牙关,血也滴了一路。
等着我吧!
此刻陆阳犹如一头疯魔的野兽,他的仇怨、痛苦全都在鞭策他继续向前。
“呀呀!”
他可不会停止。
他经历过比这绝望数倍的场面,可他还是活了下来,坚持下来。
与那场献祭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他要将地藏菩萨碾碎!
碾成肉沫!
“嘎!嘎!”成排大雁飞过闺阁。
那正是地藏菩萨亲生女儿——陈灵九的闺房。
此刻,坤坤在鸟笼中倒是安生。他见陈灵九望向自己,急忙摆手:“啊,我不好吃的!吃灵虫会受到天地灵气诅咒的!而且我热量很高,姑娘家吃了容易发胖不说”
而陈灵九却是温柔地盯着这小家伙,她语气柔和:“你不必怕我,我放你出来也可以。”
眼见坤坤依旧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拜托,这可是地藏菩萨的女儿啊!
怪物的女儿!
那地藏菩萨是何模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饿鬼!他女儿怕不是个更可怕的怪物!
但陈灵九却说:“我很清楚在笼中的感受,失去自由,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
坤坤指着她,喝道:“你这女怪物,嘴上这么说,等下别突然大嘴一张把我吞了!”
陈灵九道:“也难怪毕竟我是他女儿,你怀疑我也属正常。”
陈灵九一边打开了笼门,一边走到远处,给坤坤出来的空间。
坤坤小心翼翼地迈出鸟笼,听陈灵九说:“爹性情大变,是从六年前的那天开始的。”
“那天?”
陈灵九眼中满是落寞,“六年前,那天也是我娘亲的逝世的日子。当时我年纪太小,没去打听,所以听爹爹是这样说的”
当时,太平教的教众潜入城中,当街与地藏菩萨对峙,要求他承认太平教的教义,奉太平教为尊。
当然,他们敢如此叫嚣,是因为已经绑架了陈灵九的娘亲,也就是地藏菩萨出家前的发妻。
当然,地藏菩萨是没有答应这件事情。
其一是太平教人人避之不及,他们的教义有些歪曲伦常了。
其二是这里还在朝廷治下,太平教在流民中推行反抗朝廷的言论。同意太平教,会遭到朝廷发兵征讨,自然是不能同意的。
太平教眼见无法达到目的,就将作为人质的娘亲给献祭了。
他们的献祭手法极为残忍,据说要剖腹活挖子宫,将子宫献给神明。
遭受了那样的惨事,地藏菩萨已然癫狂。
陈灵九抱臂蜷缩在床角,一边说道:“爹地原本是个不错的主事。虽然为人冷酷,但那是为了从周遭流民手下保护天意城。”
“他手下的僧兵还有天意城的人马都对他信赖有加。同时他也施加怀柔政策,对于那些想要打进天意城内的流民,就施粥安抚。在他和手下僧兵的治理下,日子勉强也能过下去”
“为人父亲,他也是我尊崇的对象。”说到这里,坤坤也看见闺房墙上的画像。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不苟言笑的地藏菩萨,眼神中充满着男人的威严,男人的担当。
可他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抹温柔,看向两侧。
一侧是贤良淑德的妻子,一侧是龇牙大笑的小陈灵九。
坤坤有些惊讶,画中的地藏菩萨,看起来确实不像坏人。
“但、但是爹爹却突然变了!”说着说着,陈灵九居然哭了起来。
这也难怪了,陈灵九如今,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稚童。
各种风波挫折,使她比同龄人老成许多。
但究其根本,只是个缺爱的十三岁小女孩罢了。
“他像是被什么恶鬼附身似的!开始找太平教报仇,去搜寻那些太平教众的踪迹。宁可杀错也不放过!不如说是享受虐待人的过程,他也不关心是否是太平教众了,将那些可怜之人如猪狗般屠杀!”
陈灵九哭诉着,情绪越发激动。
坤坤上前安慰,他温柔地触摸陈灵九的脸颊。
陈灵九这才稍稍好些,但还是掩面哭泣着,“我很怕怕自己爹爹。”
“有时我甚至感觉,他不再是人。”
微光从窗栅打下,映出陈灵九渺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