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淡，凡士林每隔八个阴辰带着雪刹去洼横谷循视。洼横谷是横亘在归西古道与鬼市之间的一个出入口。是落魂坡地势最低之处。

    雪刹早先听十八镇的冷央提到过归西古道是落魂坡最险要的阴地，阴魂聚集。当时冷央还曾劝她从此道进圣域最为安全，可不知为何离华后来却带着她改走鬼市。不过，对她来说也挺好，毕竟小百川所托有落。以她对离华的了解，他定会将其送回圣域奉婴堂，以他的身份比自己送他要方便许多。

    想到这儿，不经想起小百川可爱的身影，还有那天离华的冲动的举止，不觉脸上一热，赶紧下意识地捂住脸。

    凡士林见状关心道：“怎么？阴气太重了？”

    “嗯……的确有点……”雪刹趁机吱唔应道

    “也是，归西古道嘛……阴气最重之地！连鬼市的人都要惧此地三分！”凡士林淡淡道

    “归西古道与鬼市一样是亡魂阴灵聚集地，为何会阴气更重？”雪刹奇怪道

    “不一样的！”凡士林摆手道：“鬼市的人形虽是横死戾气的怨灵亡魂，但他们至少是全尸。而归西古道的怨灵亡魂，他们生前死无全尸，甚至是被碎尸的残魂野鬼，实在是怨念极深，阴气极重！戾渡司也只能收那些全尸阴灵的同时，也要阻止这些残尸碎灵进入鬼市！只让他们游离在归西古道，不得踏入鬼市半步！”

    “唉……”雪刹想到自己生前的遭遇，不禁同情归西古道的阴灵们

    “合欢兄生前一定是副好心肠的人吧！”凡士林笑道

    “不知道”雪刹转而想起死在自己手上的残魂怨灵也不少，甚至魔气最胜时连啃食过好多妖域人形，实在不能算得上善类。于是，岔开话题道：“这些阴灵就永远游离在归西古道？”

    “就是了，归西古道是极阴之地，阴气戾气积重难返，于是会反噬这些阴魂，而且许多还只是残魂。因此，游离在归西古道的阴魂其实也无需多久就会被此地的阴气自行消化，永世消散……不过，好象有一个是例外……”凡士林似乎想起什么。

    “例外？”雪刹极目四望，他俩最多在洼横谷地游走，那对面白茫茫的一片据说就是归西古道接口，戾渡司的人最多就止于白茫茫前，不再多进一步。

    “据我所知，传闻五年前有一个什么魔女，不知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被三界伐戮碎尸。尸身被千刀万段后弃于盘岐山腹地，那里是喂食凶兽的盆地，也是残魂聚集所。那些残魂据说会在满月时被召回归西古道，而留下的尸身自有凶兽啃食殆尽……”

    雪刹猛然间想起那夜与离华进盘歧山腹地时，自己似乎看到月亮，看到各种恐怖人形……

    “满月！”雪刹皱眉自语道，那天离华亲口告诉她那是幻境……

    凡士林以为合欢在与自己说话，接声道：“不好说，听说盘岐山不仅凶兽多，入夜易幻境，迷惑众生，很多修级者不是死于凶兽就是死于幻境……不过……我从没去过，也只是听那些死于盘岐山修士亡灵在鬼市时说过……”

    二人说着已近归西古道入口，道□□界处扬着两盏细长不灭灯，赫然地印着“归西古道” 白雾四起，寒气更胜。

    凡士林在前，不敢再进半步。拖着雪刹在路口前停了下来，找了一处光溜溜的大青石坐下，自顾自地从怀里掏出一壶浊酒，灌了两口，递给雪刹道：“壮个胆！”

    雪刹摇头。

    凡士林也不客气，自己又灌了两口才道：“刚才说到那个例外的魔女……她当年也是如此惨烈……可后来听老黄说，她却逃出生天了……你说怪不怪？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当然了，肯定有高人一直在护着她的残魂碎尸，否则怎么可能呢……”

    “哦……”雪刹心中一动，高人？自从醒来就是被困离华为其设下的无色法阵。难道这个高人是离华？但他只是圣域的天眷国修而已。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三界及边域之地非离华是天下第一，况界域间敏感，动则举国冲突，以离华的冷静与职责所在，断不可能也无法在落魂披带她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