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折腾了大半夜，窗外的血月又开始明亮，白天快到了。
赵敏姳抓紧时间休息了会儿。
睡梦里，她又梦见了蜜儿的生活。
她游走在庄园里的三个男人之间，用催眠技能打探消息。
毫无疑问她是个间谍。
而上次找上门的牛头人会是蜜儿的同伴吗？
蜜儿的真名是叫莉莉娅吗？
这些依旧难已知悉。
梦里面的一切都只是些无法衔接的碎片。
赵敏姳好不容易梦见蜜儿隔着围栏和外面一个人影交谈。
会是牛头人吗？
赵敏姳冲过去，就要看到男人的正面。
梦开始破碎。
屋外敲门声想起来，赵敏姳被吵醒了。
“蜜儿小姐，您醒了吗？”
赵敏姳叹了口，算了目前这些也不是最重要的。
赵敏姳从床上跳起来，打开门对屋外的女仆，假装不高兴的说。
“不是说别上二楼打扰我吗？”
屋外的女仆愕然。
“蜜儿小姐，你以前只是晚上不让大家上二楼，我以为这次还是那样。”
赵敏姳已经知道了，以前的蜜儿这样吩咐是为了等待爵士和他的两个儿子上门。
她现在需要防范的是尸体被仆人们发现。
“以后二楼不许任何人上来。”
女仆们尽管感觉很怪异，但是不敢多言。
她们开始伺候赵敏姳穿衣服。
赵敏姳不喜欢被人伺候，本来想自己穿衣服，但欧洲的淑女衣裙太复杂了。
勒死人不偿命的束胸，巨大的裙撑，又套了一层又一层的裙子。
赵敏姳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操纵的洋娃娃。
收拾完毕后，她开始对这栋小楼进行地毯式的搜寻。
赵敏姳首先催眠了几个仆人。
从他们口中得知自己经常待的地点，然后仔细搜寻。
可能够梦到的地方和打听道的地方被赵敏姳找了个遍，她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
牛头人想要找的到底是什么？
赵敏姳原本认为最好的方式，是交给牛头人他想要的东西，然后直接交换自己需要的提升能力方法。
可此路如果走不通，就只能尝试催眠牛头人了。
毕竟，爵士失踪了大少爷失踪了。
很快，这里就会被怪物注意到。
自己必须提升能力，寻找新的安身之所。
几天搜寻未果后，赵敏姳果断吩咐道。
“今天我想出去逛逛，准备几件简便的衣服。”
守株待兔不如引蛇出洞。
最后，赵敏姳换上了一份帅气的双排扣男装，坐着马车出门了。
她非常庆幸蜜儿定做了不少的男装，不然自己根本没法完成穿衣的重任。
仆人架着马车四处游荡了一圈。
赵敏姳扶额，街面上简直群魔乱舞呀。
比起牛角人夸张不少的怪物可真不少。
驴脸人、蛇尾人、八只脚的老妇、全身长毛的怪人……各种清奇的样子，比便装舞会还要精彩。
当然，路面上还有不少的全人形的人，就和庄园里面的人一样，他们穿着也更精致些。
至于在街面上坐着马车出游的绅士淑女们，则无一例外都是人形。
但只要仔细盯着这些人性怪物的脖颈往里看，就会发现闪动的鳞光。
这街上的确没有人。
人，在这里是很珍贵的食物，流落到街面上的概率几乎没有。
因为外表的相似，纵使真的有个人混迹在街上也被会当成同类吧。
赵敏姳将附近逛了个遍，不时走出马车买东西。
她逛了一整天，回去时血月都暗淡了。
等到马车跑过狭窄黑暗的小道，一个等候着的影子出现了。
赵敏姳也在等待他。
月光下，他硕大的牛角是那么的显眼。
他的斧头是那么锋芒毕露。
驾车的仆人被一斧子劈掉半个脑袋。
像个切歪了的西瓜。
“西瓜”咕噜噜滚到赵敏姳脚边。
赵敏姳吓得脸色苍白，直接给跪了。
当然不是真跪，借位罢了。
她的手离牛角人的斧头只有半臂的距离。
“你终于来救我了。”
“这些天我一直被监视者，没法给你传达消息。”
“我早就等着把东西交给你。”
牛头人一如既往的面瘫。
“背叛者没有好下场”
他的斧头已经压在了赵敏姳的肩膀上。
赵敏姳的脸因为愤怒而通红，她支起脖子，像发怒的公鸡挺胸蓬颈。
“我怎么会背叛，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一命，我当初不会出此下策。”
牛头人把斧头一压，赵敏姳肩膀一沉气势又弱了几分。
“我还救了你。”
赵敏姳的语气带着惶恐。
“当时爵士就在二楼休息，他已经是二级天赋者了，我怕你弄出动静惊扰了他，只能暂时带你离开。”
牛头人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莉莉娅，掠夺种和我们只会是天敌，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别忘记自己的家人。”
原来怪物被人类称呼为掠夺种。
以吃人获取生机，的确称得上掠夺二字。
赵敏姳眼珠子转了转，把牛角人的劝解理解为要挟。
“我和他们有深仇大恨，我已经亲手杀了爵士。”
牛角人怀疑的望着莉莉娅，半晌道。
“无论如何，你只要带着我去取秘卷就行了。
拿到东西就证明你没有骗我。”
原来牛角人想要得到的东西是秘卷。
赵敏姳表面不高兴的望着他。
“你居然不相信我，为了杀死爵士，我的脖子差点被压断了。”
赵敏姳拉开脖子上的丝巾，露出里面一圈渗血的绷带。
牛角人油盐不进的样子。
“见到东西我就相信你。”
赵敏姳直愣愣望着他，眼神一点点暗淡，仿佛受伤的小兽，良久才点点头不高兴的道。
二人来到了小楼。
“往这走，东西在爵士身上。”
面对赵敏姳的指路，牛角人站着不动。
赵敏姳气的脸红。
“如果被人发现爵士的尸体我就完了，所以我把他藏在一个隐蔽的房间，连带着秘卷也在那里。”
赵敏姳推开爵士的斧头，大大方方走在了前面。
牛角人果然跟了上来。
她边走边絮絮叨叨说着。
“爵士对我的迷惑有了抵制，不一会儿就恢复了清醒，当时他直接掐着我脖子，我几乎被扼死。”
看似不言不语的牛头人搭了句话。
“你不是说自己是被他咬住了脖子。”
赵敏姳撇撇嘴。
“我不是还没说完，后面他就咬上来了。”
“你怎么不联系我？”
“还不是脱不了身，爵士的大儿子最近一直没露面。
我觉得他在偷偷监视我。”
二人不紧不慢的往前走，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不知道怎么的就遇到了小少爷。
少年在屋子里等了赵敏姳很久。
好不容易见着了，她却和个陌生的男人言笑晏晏的走在一起。
于是，这个有脾气的小少爷面色不快的跑过来，气势汹汹仿佛看着情敌。
“蜜儿，屋子里怎么有不三不四的人。”
呲。
刀刃插入少年的胸口。
赵敏姳动作麻利，回头道。
“这是个大嘴巴子，容易坏事。劳驾你把他的尸体拖过来，我好放一起。”
牛角人诧异的望着她。
“上次你不是很不同意我杀人。”
赵敏姳冷着脸。
“这是怪物，如果不是害怕惊动爵士而暴露身份，我早就动手了。”
赵敏姳是个立场鲜明的人。
自从知道了自己是人类，她对这些掠夺种就不再抱有同理心。
一只羊如果尝试去共情狼，那恐怕就真是蠢货了！
牛角人拖着少年的腿上楼。
咚咚咚！
声音回荡在屋子里。
这是少年的脑袋撞在楼梯上。
二人马上就到了狭窄走廊的尽头。
赵敏姳望着长廊画卷下的房门，停住脚步。
“呐。爵士就在里面。”
“你先进去。”
赵敏姳摊了摊手。
“大哥，钥匙我藏在外面，出去就遇到仆人了。
我倒是愿意去拿，你愿意吗？”
牛角人盯着他，怀疑道。
“你别耍花样。”
赵敏姳推了推他，手抓在斧头上。
“想开门还不容易吗，斧头给我我帮你劈开。”
牛角人思考片刻，绕过赵敏姳，自己动手。
“我自己来。”
啪。
门锁被劈开！
嘎吱。
门摇摆着裂开条缝隙。
牛角人伸手推开门。
一座大肚子男尸赫然躺在地面上，身边还有两具仆人的尸体。
果真是爵士的尸体。
牛头人见赵敏姳没有说谎，怀疑淡去了几分，但还是很警惕。
“你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