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脑子
“咚…咚…咚”
有人敲轻敲木门。
估计是小厮送早点来了。李蛮歌在茶桌前将手中杯子放下，站起身去给他们开门。
“姑娘早。”两小厮齐声道。前面敲门的小厮左手还抱了一摞书籍册子，后边儿小厮双手托着餐盘，餐盘上早点样式不少，一餐盘放不下，小一点的盏子便错位叠放在上层。
李蛮歌应，“早。”
然后上前先接过后边儿小厮手里的餐盘，还挺沉，小心地端进去。又把早上就收拾好的餐盘食具器皿端出，空手小厮上前接过。
边说，“姑娘您昨晚说想吃吃我们驿站和附近的特色早点。都找了几样——姜丝饼、滚鱼片、鸡蛋米茶、蒜醋粉条儿、炸虾卷、辣萝卜包子、花生碎煎糍粑。备了两副空碗筷，可以分食。又怕都不合姑娘们胃口，就添了两小碗什么都没放的白粥，一个小盏子上盛了几样小咸菜，一个小盏子上放了白砂糖，要是上面那些吃食都吃不惯，垫点白粥也可，咸甜姑娘们自定就好。”
李蛮歌应，“好。”暗叹，驿站小厮确实把昨日的需求都认真听进落实了，送个早点也周到非常。
那小厮又继续，“除了姑娘昨晚点的车马路线册子，又找了其它几本儿册子给姑娘消遣打发时间，这另外的册子是免银两借给姑娘的，要是感兴趣想带走、退房之时向驿站台面结清便可。添了一本儿各州各城城郊驿站的信息册子，这上面标着最近半年各城郊驿站的食宿价位，和配套的知名景点、吃食、风俗节日。一本儿最近两个月可兴的话本子。还有一本儿蔡堇修编的《潦文诗词赋》。最后一本儿啊是《鲜食录》，欸，这本儿可有意思了，不过…上面好些蔬啊果啊的，咱也没见过，不知道这刊录的是真存在的还是虚构的。”
说到这最后一本时，小厮眼睛亮亮的，像一个爱分享的孩童，迫不及待地让旁人也看看自己喜欢的书。
说完便胳膊肘轻碰前面那抱书的小厮，示意他把书给姑娘。
前面那小厮，“哦哦”，把书递给李蛮歌。
李蛮歌掏出袖口的荷包，拿出碎银，放到餐盘上，“辛苦了。”
收好荷包后，接过书。
“嘿，不辛苦应该的应该的。”两小厮殷勤道。“若无旁的事，我们两个就不过多打扰了，早点趁热吃的好。”
“恩。”李蛮歌颔首回后，转身进房，把门轻阖，略站一会儿，等那两人确定走远。
刚走两步脚，端餐盘的小厮就把餐盘放给刚才抱书的小厮。
“嘿，这次回的时候该你端餐盘了，刚我来的时候端那么好些，可算累到小爷了！”
“这趟我端餐盘，那你两手空空的干嘛呀？我来的时候还一手抱书了呢。”
“哼。”那小厮拿起餐盘上的碎银两，冲他摇了摇，“小爷当然是拿着银子咯！银子也是有重量的欸。”
“你…你…你…”这小厮嘴比他笨，不知道怎么驳，光噎着你你你。
拿银子的小厮边走边说，“要不是我——早点啊、书册啊想的这么周到，那姑娘会另外给我们拿赏钱么？你也不想想这多余的赏钱是不是靠小爷我聪明的脑子来的。”
“恩…有道理嘿。”嘴笨小厮稍加想想也认同，“不过这姑娘若不另外给我们赏钱又怎么办？把事儿办得这么好不白浪费了昨日得的银子。况且她们只是暂住驿站两日，往后基本不来了，就一笔子生意，不求回头光顾，我觉得还是马马虎虎地大概齐她们的意思就好了，整点咱们驿站自带的餐点端过去，哪犯得着添上些周围摊铺的特色吃食？还有那书啊，拿上她要的不就得了，要是这姑娘是个不爱看书的，拿那么多也不怕人家犯了头疼？”
“呆子！”机灵小厮攥着银两的手敲了嘴笨的那位一个栗子。
“虽这驿站大多都做的是一笔子生意，也不能把人家随便糊弄一番…
银两到位了自然是要做银两到位的质量…
昨晚姑娘出手阔绰，除去餐点、一本书册之开销，姑娘好心，剩余的都算作我们的跑腿费可谓是不少。买来特色餐食、暂借其他书册给姑娘与否，无非就是昨夜赏钱剩少剩多的差别，又不是一分不赚或是垫本儿…
多出的几样口味不同的吃食、内容不同的书册，也算是报姑娘心善之举。或许能给姑娘去远途带来些许子帮助，最不济也能解乏解闷…
况且那其它书籍若是被姑娘看上一并带走，也算是给驿站增绩。若那些书一直藏在架子上，恐只有落灰，不露于人前则一丝增绩的机会都无…
好在姑娘大气，今早又再给咱们兄弟两添了赏钱。这美差事可真是少见的嘞。”
机灵小厮给嘴笨小厮解释一通。
然后快步向大厅方向走去。
“欸，你慢点等会儿啊。”嘴笨小厮叫他。
“东家还在大厅呢，见我们回去的晚了，怕是觉得我们偷懒。呆子走快点！”
嘴笨小厮差点微踉跄，餐盘上的碗筷晃了晃，他赶紧稳住，然后也快步跟上去，“欸，等会儿记得把银两照常分我一半啊。”
“知道了知道了，呆子，哪次都没亏你的银两，快跟上！”
嘴笨小厮傻呵呵一笑，“欸。”
还挺有意思，尤其是那机灵小厮，话虽然糙了点，理却比大多数强，不贪也不失。门后的李蛮歌低头轻笑，确认他们走远了，抱着书往厢房里间。
放下书后，和关关边吃各类餐点，口味各具，酸甜辣咸，重口清淡的都有，算不得珍馐，却皆味美，边吃、李蛮歌边同宋关关讲方才那有趣的两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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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后，李蛮歌便和关关在房里翻看书册，中午照常有小厮送饭过来，让他们稍等片刻，吃完饭一并将餐盘拿走，不然驿站房内的桌上摆不开那些书册。下午趁着精神劲多看了段书，然后两人睡了个半下午的午觉，醒来已是黄昏。
宋关关膝盖上当时痛，但好在并未伤筋动骨，经了一天多休息，除了青瘀还在，倒也能勉强下地行走。
宋关关主动说想走走，李蛮歌便关了房门，半扶着宋关关顺着连廊走去大厅吃晚餐。
寻了个有格挡的餐位，这能听见周围其他食客的声音，但不容易被堂外的人见到格挡内用餐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