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她一般见识
老人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
“一百年前还没有什么极北大陆。一个天赋异禀的青年能够调动自己的元神窥探世界,机缘巧合下,他学会了搜集散落在天地间元神的办法,于是他就开始走遍天南海北,最后在世界的最北端建立了极北大陆,而那些被他搜集回来的元神也由极北大陆的清气所涵养,元神开始能衍生□□,最后——皋灵一族由此而生。”
说完,老人回头看着眼里有些疑惑的玉秋萤,“此人就是极北大陆的初任创世者,左墨的爷爷,左符移。”
“所以说,左墨之所以能成为皋灵一族的少主,是因为他的爷爷咯?”
玉秋萤继续往下问。
“非也。”老人用手指点了点湖面中央,开始结冰的河水忽然间又潺潺流动起来,“初任宗主左符移从来都不希望极北大陆因为血脉而选出统领者,相反,他要求真正有能力的人来统治极北大陆。所以,后来的他立下规矩,谁能参透皋灵族元神的奥秘,谁就能成为皋灵族的少主。左墨的叔叔如此,左墨他本人亦是如此。”
“皋灵族元神的奥秘?”玉秋萤凑近点,八卦地问道:“你们皋灵族元神里有什么奥秘呀?既然都已经被参透了,那是不是能说给我这个外人听一听,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嘿嘿。”只见老人忽然一笑,又用手指敲了敲玉秋萤的脑袋,“小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知道啊?我告诉你,没门。”
“小气鬼。”玉秋萤气呼呼地摸着自己的脑袋,忍不住提醒老人一句,“不是我说你,真的,你要再这么一直敲下去,我的脑袋真就被你敲傻了!”
老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悠哉悠哉地答复,“敲傻了那不正好吗。这样你就可以看看纪星觉那小子还愿不愿意喜欢你咯。”
玉秋萤因他提到的“喜欢”二字变得有些支支吾吾,“你承认你认识纪星觉?”
“认识,当然认识。”老人望着湖泊里畅快游来游去的鱼儿,心情也跟着变舒畅不少,“以前我们极北大陆经常和他们的组织合作,说起来,我们极北大陆还得听命于他们组织呢。”
“真的假的?”玉秋萤满脸好奇,“你们皋灵族看起来也不弱,居然也要听命于他们啊?”
听到“不弱”两个人,老人的胜负心忽地就被激起,“你个小女娃娃,以后说话得说清楚点,我们皋灵一族哪是叫做不弱呢?我们分明很强的好吧。”
“很强那你们还被人踩在脚下?”
玉秋萤忍不住犯嘀咕。
老人气不打一处来,语重心长地同她解释,“你懂什么。那是一股比你想象中还要可怕的力量,这个世界上,没有哪方势力敢拍板和他们叫嚣。”
“有这么神秘?”玉秋萤想,反正这个组织有多厉害也和她没关系,她只要保证纪星觉平安无恙就足够。
“那你跑到我的梦里来做什么?”
闻言,老人抬起眼眸,转头看向身旁的玉秋萤,眨眼之间,他变得更加谨慎,与方才那个嘻嘻哈哈的他完全不同。
“左墨那孩子邀请你们去极北大陆了对吧。我知道第一个左墨走的时候让你去极北大陆找我。玉秋萤,你记住,你身上的虚影印记和极北大陆有很深的渊源,如果你想知道一切的答案,就来极北大陆找我。我会在那里等着你。”
“答案是什么?你现在不可以说吗?”
玉秋萤还想继续问他。
可是老人眨眼之间就消失在她的眼前,她站起身来,四周张望,始终不见老人的身影。
梦到这里结束了。
玉秋萤瞬间从梦里惊醒,她坐了起来,望着黑漆漆的房间,心跳越来越快。
“虚影印记么?”
玉秋萤捞起右肩上衣服的袖子,手臂上的确有一个银白色的花蕊标记,她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不过……答案似乎就在眼前。
“你在害怕?”
窗户边传来纪星觉的声音,玉秋萤朝此处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他的人。
“纪星觉,是你吗?”她往下走,打开窗户朝外望去,还是没有他的踪迹。见状,玉秋萤失落地低下脑袋,“看来是我太紧张,出现了幻觉。”
“没有找到我,你会失落吗。”
她正准备转身往回走的时候。
身后忽然出现纪星觉。
他漂浮在半空中,在窗外,在玉秋萤的身后,直勾勾地盯着玉秋萤的背影。
“你真的来了。”
玉秋萤很惊喜,她跑到床边,一把将纪星觉抱住,“我还以为是我的幻觉,但是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纪星觉缓缓地笑了一下,抬起手轻轻地擦去她额头上的细汗,“你的心跳很快,刚刚做噩梦了吗。”
玉秋萤收回身子站直,两只手被纪星觉揽入怀里捂着,她低下头解释,“嗯,刚刚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有一个很奇怪的老爷爷,他自称是皋灵族的长老,还让我去极北大陆找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这样啊。别怕。”纪星觉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她慌乱不安的情绪,“有我在,无论遇到什么问题和答案,我们一定可以一起解决,好不好?极北大陆这一趟虽然充满未知,但是我唯一的可以保证的是——我,纪星觉,绝对守护玉秋萤的安全。至死、不渝。”
玉秋萤听了,连忙打断他。
“别这么说。”她的神情变得严肃,“别提什么死不死的。我不要你死,你也不会死。”
“知道知道。”纪星觉轻轻笑了下,随后从窗台上跳了进去,“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没事的。”
温暖的情愫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纪星觉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她,多一点,再多一点。
—
出发的那天,张清特地带着谭生宥来为两人送行。
张清将最后一个挎包交给玉秋萤,为她整理衣领和围巾,“这一趟出远门,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遇到什么困难和麻烦,就及时给我们打电话,我和你舅舅会立刻想办法。”
“放心吧,妈妈。”
玉秋萤笑着对她说:“我们都是大人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呢,就和舅舅好好经营面馆。对了,我回来的时候还得检查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哦,要是你瘦了的话,我就拿舅舅是问。”
说完,她笑着看向谭生宥。
谭生宥连忙辩驳,“哎,秋萤,有我在,你妈妈是绝对不可能操劳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那还差不多。”
几个人对视着浅笑。
张清又重新看向纪星觉,“小纪,这一趟,我们家秋萤可就拜托你了啊,她这人不省心,你帮我多看着点,如果她给你惹麻烦的话,你尽管告诉我,我来教训她。”
纪星觉笑着看了一眼玉秋萤,“好,没问题,阿姨。我一定给你打小报告。”
“你们说什么呢。”玉秋萤傲娇地扬起脑袋,“拜托,我是你们说的那种人吗?我明明一直都安分守己的好不好?”
张清毫不犹豫地否决,“我才不信。”
玉秋萤还想辩驳,纪星觉连忙笑着在张清的眼色示意下拉着玉秋萤离开,“好啦好啦,我们该出发了。究竟是不是那么安分守己,我们在路上见分晓可以吧。”
没办法,玉秋萤只好气呼呼地和纪星觉一起踏上出门的路。“纪星觉,不行,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一定得给我妈妈说清楚,我真的很安分,好不好?”
“没问题,没问题。”纪星觉笑着应答他。
—
这一趟,依旧是孟叔送他们到极北大陆。
他像往常一样将船只停靠在岸边,笑容慈爱地朝两人招手示意,玉秋萤欣喜地跑向岸边,兴致勃勃地同他打招呼,“孟叔!好久不见!”
纪星觉走在她后面,不紧不慢跟上去。
孟叔将草编的帽子拿了下来,黝黑的皮肤暴露在冬日的阳光下,“秋萤,小纪,你们来啦。快上船吧,通道已经打开,孟叔我啊保证把你们安全送达。”
“谢谢孟叔!”玉秋萤熟门熟路地在小船上坐了下来,招呼纪星觉也快坐,与此同时,她偏着脑袋询问撑船的老孟。
“孟叔,上次去深海之底的时候真是抱歉啊,本来你一直在门口守着等我们,结果我们被鲛王直接送上了岸,让你白等了。”
“哈哈,无妨。”老孟见纪星觉也坐好以后,便划动船桨,“不会白等。那个时候我也不无聊,和那守门的九头章鱼聊天唠嗑呢。”
“那个铁面无私的九头小章鱼居然也会愿意聊天?”玉秋萤给老孟竖了一个大拇指,“孟叔,还是你厉害。”
纪星觉端着手臂,漫无目的地望着河岸两侧,“你不是也挺能和别人聊天吗,干嘛这么惊讶。”
“这不一样。”玉秋萤看着身旁的纪星觉解释,“那长着九个脑袋的章鱼一看就不好相处,所以孟叔在我心目中超级厉害。”
纪星觉无奈,只好盯着老孟的背影,“孟叔,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老孟乐呵呵地笑了笑。“无妨无妨,秋萤这孩子多有意思,挺好的。”
“听见没有。”玉秋萤得意地撞了下纪星觉的手肘。
小船在河面上渐渐驶去远方,在天海相交接的地方,小船的两侧开始缓缓长出两个形状酷似风扇的耳朵,紧接着,小船便升到了天空中,开始在天上飞行。
“哇,好酷炫,我摸到云朵了。”
玉秋萤欣喜地伸出手去触碰天空中的白云,纪星觉笑着看了她一眼,目光却又沉了下去,他似乎……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