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树上停着一只，一只什么鸟，噔噔~噔噔~噔噔~”
景宸哼着跑到十万八千里的调子，带着精心保存的纸又来到了黎云的桌子旁。
“哎呦，又来了。啧啧，我上厕所去了，拜拜二位~。”
旁边的一位同学好事的起着哄，头对着景宸自己的位子扬了扬，给他一个你懂得眼神就走了。
“哎，不是，你什么眼神啊。”
“没什么，我想你应该懂的。”
“我觉得我”
那位同学还往自己的身后拍了拍，装作一幅了却功名拂衣去的样子。
“什么懂不懂啊，你之前那道题懂了？”黎云看着和那位同学即将要开启小学生争吵的景宸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原本特别坦然的景宸在这位好事同学的打岔和黎云的疑问下，反而变得不好意思了。
“额，其实也没”
“呲——”
板凳在黎云的拖拉下和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老站着也不舒服，你坐吧，他现在不在。”黎云开口打破了有些尴尬的场面。
“哦，好，题在这里。”景宸顺着黎云的台阶走到了大地上。
窗外的春风吹拂着黎云和景宸的脸庞，撩动着少女的头发，翻动着少年的纸张。
凑在一起的脑袋，整齐排列的字迹，抛出又被回答的问题。唧唧喳的小鸟是春日里的旋律，沙沙的风声模糊了周遭的喧哗。
每一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几乎没有人注意这个小角落里的二人。
角落里的两个人一心认真的进行着他们的补课小灶堂。
当然，如果忽略两个人通红的耳朵的话。
[啊，多么岁月静好的画面，多么符合我对校园的印象的画面，多么]
小系统又一次不顾古溯的个人意愿的在他的脑海里说道。
但，话还没说完就
[停，我说停。你之前说你上级有项任务要我们解决的，是什么？]
[哦，这个啊。上面说不急，因为要慢慢调查，所以我们只要按上级的要求走就可以了。]
沉迷各个剧情的系统在这种事情上到是一点都不马虎。
小系统见古溯还没说话又继续说了下去。
[不过呢，问题就处在这里，也就是我们这个世界里。嗯，更准确来说是所有的世界里。]
[所有的世界里？你的意思是说]
[世界出问题了！]
少年清朗的嗓音和系统机械的电子音叠在一起，放大了内心的答案。
见古溯得出了答案，系统古板的机械音又接着说了下去。
[没错，如你我所说，世界出了问题。不过，这个问题有点复杂。]
古溯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反问道：[复杂？你们还会在乎问题？]
一心向着管理局的系统不太同意古溯，它的机械音还在继续说着。
[严禁对管理局有不好言论。]
[这个问题就是按规定每个世界都只会有一个或两个员工并且是按等级进入，但现在不是。]
[根据数据显示，现在所有的世界，尤其是低难度世界，几乎是高等员工超载。]
听完系统的话，古溯又低声暗骂了一句管理局。
骂完管理局的古溯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想了一下，说道：[拒绝多干活。]
早知道他会这么说的系统摇了摇头。
[拒绝无效，上级已经把任务插队了。]
旋转的笔在古溯的手中戛然而止。
[所以我现在一次性要做两个任务？]
[是的。]
系统赶在古溯开口骂管理局前快速调出任务面板。
[任务：调查出高级员工泛滥的原因，并将不合规的员工赶出。]
[注意：要符合世界故事线。并且，要调查出所有世界的员工泛滥。]
系统见古溯一直没有声响，就开口说道：[我知道，没有酬劳的任务没有人回去做。]
[但是，你现在不是人了，是数据。即使你再不愿意去做也没有办法了，忍一忍吧。]
虽然这句话有点像在骂人，但是古溯又不得不承认系统说的对。
现在的他确实已经是数据了，算不上是人类。
[就当是主神多欠你一个人情好了。是这么说的吧？]
常年窝在管理局看各种剧情的小系统已经可以熟练地掌握人类用语了。
叽里咕噜讲了一堆的系统看古溯没有说话，就继续了它的长篇演讲。
但是
系统的话古溯并没有特别认真的听，只是“人情”二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算盘的声音在古溯的心中响起，渐渐掩盖了系统的电子音。
古溯的笔在纸上点出“哒哒”的声响。
“您的菜都到齐了，祝您用餐愉快。”
服务员微笑的看向了座位上的冉秋和陶雯，将托盘上的菜品一个又一个的放下后转身就走了。
冉秋和陶雯见菜都上齐了，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机。
飘香饭菜，手机先吃。
飘香饭菜，美图软件。
飘香饭菜，不发二维码。
两人几乎同步的拍好了照、p完图后，放下了手机。
陶雯晃了晃手里的果茶。
青绿色的香水柠檬在澄黄的液体里摇摆，百香果黑色的籽也随着她的动作沉浮。
陶雯就着吸管喝了一口后就看向了将筷子伸向菜的冉秋。
冉秋被陶雯有些严肃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毛。
“怎么了，你现在怎么以这种眼神看着我？”
冉秋还是决定开口询问，企图找到答案。
或许是因为冉秋的这一句话，陶雯的目光更加的不悦和锐利。
陶雯放下了手里的果茶，推了一把鼻梁上不存在的眼睛。
深知陶雯戏精属性的冉秋也非常配合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坐直了身体。
陶雯看着冉秋的反应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的手交叉的握在了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皱在一起的眉头让冉秋觉得自己有一场硬仗要打。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前面说说吧，为什么要瞒着我？”
轻描淡写的言语在空中轻飘飘的落下，但还没等冉秋松一口气开始解释，陶雯的炮弹又连续不断的砸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有的对象？”
“你背着我偷偷有对象了！”
“难道我现在不是你的小可爱了？”
自知理亏的冉秋从旁边的纸盒里抽出了一张纸，擦了擦脸上的汗，没有说一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陶雯才停下，冉秋心虚的将纸和果茶往她那边推了推。
“解释一下吧，冉秋女士。”
陶雯狠狠吸了一口果茶，然后又长舒了一口气。
在陶雯亮晶晶的目光和有些阴阳怪气的语气之下，冉秋依旧非常手稳的给陶雯夹了一筷子的黄鳝。
陶雯虽然嘴里说着“不要转移话题”，但是依然把冉秋夹过来的菜吃掉了。
冉秋再次放下了筷子，她闭上了眼，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了陶雯。
“接下来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可能会有点难以置信。”
在陶雯连续不断的点头中，冉秋将自己这一段情感和最近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
这是冉秋第一次把这件事真实的剖开，她通过自己的叙述发现了古溯以前所埋下伏笔。
“你说，会不会他早就知道他自己会消失？”
冉秋摸着自己的奶茶，温热的感觉透过塑料杯子传递到她的掌心。
“我觉得有可能，你看，不然他为什么要留下一些你们共同有的东西。”
“他有可能在做多手准备。”
陶雯咬着自己的吸管，肯定了冉秋的观点。
同样，在这一段的叙述中冉秋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手握得更紧了。
“不过，我发现了一个事情，我好像也快记不得他了。”
“我现在对于他的印象越来越淡了。”
“我我不知道是应该说是担心还是害怕，只是我不知道当我也忘记他的时候……他会不会就真的消失了。”
冉秋的手摩擦着塑料的杯壁，犹犹豫豫的说着自己内心的纠结和惶恐。
“安啦安啦，他要消失就一定会消失吗？记忆是一遍遍刷新的，再不济还有肌肉记忆呢。所以说，你不会忘记的。”
陶雯纤细的手越过了桌面上的圆圆方方的盘子，轻轻的搭在了冉秋的手上。
古筝声和琵琶声早已被替换，竹萧悠长的声音在餐厅里响起。
空调的风吹动着青翠的竹子，狭长的竹叶抖了抖身子，娟娟的流水在假山池塘里流动。
冉秋渐渐放松了自己的力度。
脸上的黑框眼镜随着冉秋的低头开始下滑。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冉秋抬起了头，她胡乱的将眼镜推了一把。
“我想你说的对，他一定都是有过这些打算的。”
“既然这样的话，我也不该沉溺在这其中了，我……应该换一种面对的方式了。”
“挫折和分别都不是为了将我击倒的。”
看着冉秋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陶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没错，这是我们开始的标志。”
“好啦，赶紧吃吧。”
一顿饭吃得艰难，好不容易才正式开始。
但是，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怪不得你内天会问我那个问题呢。”
陶雯的食指抵在自己的下巴处，回忆着前几天和冉秋中午的对话。
整理好已经发生的事的冉秋，十分坦然的挖了一勺子的狮子头。
“是啊，当时我又不好直说，只能这么侧面问。”
“回想起来，又会觉得自己像漫画里或小说里的主角。”
“就是内种某天发现了世界秘密的那一类。”
说到了兴趣点的冉秋整个都散发着开心的光芒。
思维也越说越发散，两个人就这么说说又笑笑的吃着饭。
“现在不用啦，我们一起守着这个秘密。”
陶雯笑眯眯用手比了一个圈，又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嘴前。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