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九）树屋与梦想

    黎恣九岁的时候，母亲找工人在院子里的大树上做了个树屋，美名其曰要和孩子有浪漫有趣的童年回忆。

    可惜才建好没多久，又一个大项目把她拖回了公司。

    秋天的一个夜晚，黎恣从电视上看到一则新闻，说那天晚上，将会有百年以来最圆最美的月亮，她决定晚上光顾一下那个树屋。

    保姆帮她搭好了梯子，她抱着猫爬了上去，坐在了靠墙边的木板上。

    “汪汪！”下面的golden也想上来，却碍于保姆阻拦，被阻止上树，围着树不停地不满地叫着。

    黎恣看它那模样，又好笑又可爱，不由抚摸着怀里懒洋洋的猫，对着大金毛说：

    “golden，谁让你吃太多了变这么胖，你上来这树屋就要被你撞垮啦！”

    “呜嗷！”金毛听懂了小主人的嘲笑，趴到梯子旁边委屈地自闭了。

    “傻狗。”黎恣轻笑，抬头去看天空。

    今天天气很好，夜晚的天空看不到几片暗云，像是被风吹过薄纱，星星点点的光芒缀在夜幕，而略远的楼顶上方，那轮据说百年难得一见的玉盘就挂在那里，看起来很近，却也美得不可触及。

    “真美啊。”

    “真的好大啊。”

    两道感叹声重合。

    黎恣一愣，溯声望去，外墙下的阴影里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他也在看夜空。

    “李臻汀？”

    听到这熟悉的童声，被发现的少年身体一僵，随后转过头来，心虚地说：“哈，哈，好巧啊。”

    巧？未必吧。

    黎恣没有点破，她问：“你要上来一起看吗？我这里视角好。”

    少年看着坐在树屋上的女孩，在月光的包裹下穿着白色的纱裙，怀里抱着的也是颜色雪白、好似不染一丝尘杂的猫，他把手背到身后，揉掉手臂上打架后留下的泥土，回答道：“不用了。”

    “哦，那好吧。”

    黎恣失望地转回了视线，重新看向月亮。

    “我可以坐到你家墙上看吗？”

    外面的少年扭捏了很久，才小心地问。

    “啊？墙上？”黎恣有点诧异。

    “对，我可以爬上去，你家墙不高，而且也没有做防盗措施……”

    “当然！我不会不经允许就去爬的。”少年有点紧张地解释。

    “可以呀，我相信你。”女孩点头，还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少年便后退两步，脚一蹬，双臂一伸，就攀住了墙头，翻身坐了上来。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了很多。

    “你今天又打架了吗？”

    月光很明亮，所以黎恣一下就看到了他身上的伤。

    “啊……嗯。”少年没有否认，只是没有看黎恣。

    “打架不好的。”

    “你还小，不懂。”

    他不去打别人，别人只会来欺负他。

    “但是受伤不会很疼吗？你会疼吧。”

    女孩安静的眼神中却又透漏出一点担心。

    “那是我还不够厉害，我很快就会强到没人能打赢我。”

    少年这么说道。

    黎恣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她看了一会月亮，又问。

    “你有想过梦想吗？今天我的作业就是要写自己的梦想。”

    这个问题……

    从来没有认真写过作业的少年有点苦恼。

    “我不知道，也许是做很酷的事情吧，我肯定会成为一个很强的人。”

    “强到可以保护我爱的人。”

    真是充满年轻意气的回答啊。

    “你呢？”他反问。

    “我吗？或许我会当个医生，或许会跟母亲一样经商，或许······”

    后面的话声音很小，少年有点听不清，但是他听懂了前面的话。

    他伸出大拇指，双眼发光：“医生和大老板吗？很好的梦想！”

    黎恣看着他，附和道：“是很好呢。”

    不过，她有更迫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