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以眼还眼
陆青云口腹蜜剑，姜勾睚眦必报，二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唐宁望着两人真就走了，反留了心。
“丫头，还好你来的快。”
几人一头冷汗，古金心头狂跳，才想起来刚才那圣药的气息为何熟悉。
血翅黑蚊！
那晚若不是唐宁去了药宗，药宗早就覆灭。
幸好来的及时，否则凌霄也要遭毒手！
古金一阵心悸，血翅黑蚊的厉害，他最清楚不过。
“丫头，适才陆青云给那女弟子吃的是蛊虫。”
竟然喂弟子吃蛊虫，那叫做云月的甚至迎合张嘴，匪夷所思。
唐宁嘘的一声，不想让娘亲几人担忧此事。
“我要借你丹房一用，替霄儿医治。”
她走向凌霄，轻轻摸着他的头，心中绞痛。
若不是自己思虑不周，没想到未来轨迹已打乱，怎能让陆青云见缝插针。
所幸来得及，凌霄未被推下鬼渊。
感受师姐手心的温度，凌霄渐渐平静，八岁孩童，在黄泉路走一遭，小脸惨白。
陆青云害他，让人挖了他眼睛，废他丹田。
撕心裂肺般的灼热日日折磨他，夜夜惊醒，噩梦不断，每晚的衣物如同被水泡过。
一想到这一生再也看不到师父，看不到师姐师兄，心中无比失落。
快速低头，不敢露出一丝悲痛，生怕让他们担忧。
“随便用。”
古金听唐宁要用丹房，立即摆手。
他也是才知道唐宁丫头不仅修炼境界高出常人，就连丹术造诣也是天资。
霄儿当日丹田被废，琵琶骨被穿透，危在旦夕。
他翻遍古籍仙书，上品丹药地灌，也没法子。
若不是丫头及时出手，凌霄早一命呜呼。
“丹房内能用的东西随便拿。”
“缺什么再跟老头子说，我给你去寻。”
“需要灵泉一壶，苦笋一截。”
“再配上汤一枝花，白栀，九重紫藤及碧天灵草。”
“替我寻些牡丹露，捉些千色鲤。”
唐宁将早已准备好的丹方递给古金，古金一看，皆是些温补的先天灵药，个个价值连城。
立马正色。
“好，丫头先过去，除了千色鲤要约莫片刻，都有。”
说着喊了李世辰一起，同他去后山捉。
后山仙脉之下，蕴养着灵泉，里面锦鲤不少。
“娘亲，师姐，我需要你们守在丹房外。”
翡药同清秋快速点头，当日替霄儿疗伤，也是如此，已有经验。
只是这次不知宁儿要做什么。
“待会会痛，霄儿忍着些，一会就好。”
唐宁轻轻拍着凌霄头，看着他眼眶处那又开始被血染出一抹红的白巾，心中一痛。
定还他光明。
“嗯！”
凌霄重重点头，对着无人处缓缓一笑，虚弱喊道。
“师姐只管下手，我不怕。”
看他虚弱笑容，几人心中更疼。
因先天苦竹灵力非凡，能助成丹率，故丹房在苦竹林深处。
此处幽静，外头烈日炎炎，这里也是清爽凉快，四季温度适宜。
丹房外面看似不过一间竹屋，里面却宽阔。
沿着门口朝里，架着无数先天灵宝，正中间摆着一尊青炉鼎。
唤做龙凤鼎，有一人高，周身青黑，上雕有龙腾凤吟， 丹炉顶部又有龙生九子，齐齐吐珠，寓意成丹旺盛。
唐宁缓缓推着凌霄进来，古金早就在屋里等候。
“丫头，东西都备齐了。”
“好。”
唐宁点头，又对着守在门口的翡药和清秋宽慰道：“娘亲，师姐放心，很快就好。”
“宁儿也放心，有娘亲和师姐守着，谁也进不来。”
“你师兄方下山给霄儿买糖去了。”想着待会用糖哄一哄凌霄。
“好。”
唐宁点点头，轻轻关上门。
“师父，宁儿要做什么？”
清秋怔怔的看着合上竹门的丹房。
翡药轻摇着头。
总不会是让霄儿重现光明吧，这种事，大罗金仙也做不到。
丹房内，古金一脸凝重。
“丫头，老头子要做些什么？”
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一定是大事。
“我要给霄儿换眼。”
唐宁一脸严肃，二人一听顿时一呆。
“换眼？！”
古金一脸错愕，惊呼。
他不是没想过这法子，这是逆天之举。
翻遍古籍也只寥寥几笔，他能炼丹助修士们渡劫成仙，可医治百病，但要凭空换眼，着实艰难。
况且哪里寻来合适的眼睛，总不能凭空捏一对，这种只有神灵也未必做到，除非那上古娲神显灵！
唐宁料到他讶异，未多解释，等事成后再细细说明。
“你帮我将那千色鲤的眼膜全取出来，要完整刮下来，不可破损。”
递给他一把匕首，古金愣愣接过，心中狐疑。
莫非给霄儿换一双鱼眼睛？
能成吗？
“取下来后，用灵泉清洗，再泡上牡丹露。”
唐宁指着那一水缸鲤鱼，再指向搜集回来的灵草。
“将那些灵草捣碎了，也混着牡丹露，做成药膏。”
又细细叮嘱，古金连连点头。
比起换鱼眼，这些小事手到擒来。
唐宁见他开始动手，就着水喂了凌霄一颗醉灵丹。
醉灵丹有止疼作用，可减轻痛苦。
随后沉沉吐出一口气，神情凝重：“霄儿，我开始了。”
“好。”
凌霄心中紧张万分，以为师姐真要给自己换双鱼眼睛。
死马当作活马医，哪怕能瞥见一点光也好。
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靠着嗅觉，师姐身上散发出的一缕清香，让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松下来，安心无比。
唐宁小心翼翼的揭开包扎他眼睛的白纱，双眼认真，手上动作轻缓，生怕弄疼了他。
只是才到一半，就顿住了手，凌霄小脸立刻一白，嘶了一声，小脸满是汗水。
白纱与伤口与牢牢粘在一起，稍稍一动就开始汩汩冒血，血淋淋的，一连数天也不长新肉。
挖眼的凶手手段残忍,伤口极深，几乎见骨，甚至故意残留了剑气，使伤口难愈。
听到嘶声，正在取鱼眼的古金手一顿，忧心忡忡地看着两人。
他的宝贝徒弟啊！杀千刀的，要是逮到凶手，必日日用尖刀挑他眼珠子！
唐宁紧抿着唇，手中凝成一柄匕首，对准已经腐烂的肉泥处，沉声缓道。
“忍着点。”
若是寻常双眼，早就让凌霄昏睡过去，免得忍受痛苦。
如今只寻到穷奇的双眼，凶兽的眼睛必是野性难驯。
要给凌霄换上，自需要他丹田发力，不敢让他睡去。
“师姐只管下手。”
眼眶虽疼，他憋着气，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给师姐添麻烦。
刀芒森寒，眼前一晃，刀尖顺着腐肉，一点一点剔除，每动一次刀，血就涌出来一次。
唐宁精神集中，额间也渐渐泌出一层薄薄细汗，半个时辰，才将那些乌黑泛脓的烂肉一一剔除。
凌霄小脸灰白，紧紧咬着牙，轮椅上的十指紧扣着洞，泛青白。
若不是提前吃了醉魂丹，又有师姐不断输送灵力，早就痛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