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并非一个人
“真的这么简单吗?你找我们就是为了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如果我们真的把易璐晓关进了精神病院,而‘姗姗’又附到别人身上怎么办?方教授,您别和我说不可能,说这是封建迷信的说法,如果真的不可能那您请和尚道士到家里来干什么?”我开始强硬起来。
“我……我……”想不到一个大学教授居然没词儿了。
“方教授,请相信我,我这也是为了您的家人好。”我一看有门,抓紧趁热打铁接着忽悠。
“唉……好吧,”方伯驹开始向我讲述一个三十年前的故事,“那时我还只是夜大的一个教员,还没有与我太太结婚。事实上,当我们相识的时候,她是别人的妻子……”
“那时她的丈夫,是个警察。两人有一个女儿,叫冯姗。但是很不幸,冯姗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女儿的不幸加上她丈夫性格的暴躁,老打她,所以夫妻两人常常吵架。后来,我们相识了,不怕你笑话,我们进行了一年多的地下情,随后他丈夫发现了我们的事情,几次激烈的争吵与身体冲突后,淑琴和他前夫离了婚,与我再婚。但是我们并没有争取到冯姗的抚养权。此后,淑琴回去看过女儿,但都被她前夫拦住了,没有见到冯姗。一年后,淑琴的前夫带着冯姗调到了另外一个城市,我们曾经去找过一次,想再看看孩子,毕竟淑琴放心不下孩子的病情,可我们去了之后却得到了冯姗已经因病去世的消息。不久后,我们听说淑琴的前夫也跳楼了……”方伯驹说的不胜唏嘘。
我没有想到,案子背后隐藏着这样一段故事。“可是您有没有想过,也许易璐晓真的就是冯姗呢?毕竟她这么自称……”我试探着问。
“你说的我不是没想过。但如果冯姗还在世,她应该比方盛大差不多七岁,你也见过方盛和璐晓,你看着像吗?我们当时去看冯姗时,还看到了她的墓,淑琴的前夫应该不至于为了不让我们见冯姗而做这么大的假吧?而且,最重要的是,方盛他们小两口婚前体检时,我看过璐晓的体检报告,她和冯姗不是一个血型!”方伯驹说的很肯定。
“不是一个血型?!”这对我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那个什么闹鬼的姗姗和易璐晓不可能是一个人?这怎么可能?这怎么解释?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剧烈的疼痛。好在我还没有完全失态。
顺路送方伯驹回去的路上,我觉得自己脑子很乱,于是决定随便找点什么话题聊聊。“方教授,您之前找过和尚道士来家里驱鬼?”
方伯驹转头很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可能是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事儿。“是物业告诉你的吧?”他叹了口气,“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出事儿之后,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没办法……”
“这是谁的主意呢?您家里人可没有一个像是会相信这玩意的。”
方伯驹叹了口气:“当然是我的,方盛压根就不知道冯姗的事儿,淑琴就更舍不得请人来驱鬼,对她来说,她恨不得冯姗真的能死而复生。我是历来不信这些鬼神的,但我能怎么样呢?一边是期待死去孩子能复生的老婆,一边是每次看到门口的八卦镜都会害怕的儿媳……”说完他重重的把脑袋靠在了座位的颈枕上。
“这东西真的有什么效果吗?”开车的红蜡显然没有那么敬畏鬼神。
“能有什么效果?每次都是说屋里有邪灵作祟。又说小区名字不好,昭宇庄园,与明朝的诏狱同音,装模作样一番就收钱走人。”方伯驹说起来似乎是一肚子气。
“当然了,都是骗钱的嘛。”
“不过有一个似乎不是为钱来的……”方伯驹仿佛想起什么。
“哦??”他的话引起了我们的兴趣。
“有一次我请了一个道士来,那人带来了另一个道士,说是云游挂单在他观内的道兄,听说了璐晓的事情,就来一起看看。然后这个云游道士看了看璐晓,又看了看我夫人,留下了一句偈语就走了,钱也没要。”方伯驹回忆说。
“偈语?他说什么?”我问。
“记不太清了,似乎是,善恶心头念,清白两自知。差不多就是这么句话。”方伯驹说。
“善恶心头念,清白两自知……”我重复了几次,参不透,回去再想吧。
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我不得不再换一个话题,“方教授,最近您家楼道里有小孩子玩耍吗?”
方伯驹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认真想了想,“应该没有吧?这个小区小孩儿很少的。”
原来没有呀,那那个东西是哪儿来的呢?我心里又是一阵嘀咕……
到了方家楼下,方伯驹瞥了一眼单元门边上的花坛,又叹了一口气,那里的月季花开的正艳。
我接茬问:“那天您儿媳就是落在这个位置?”
方伯驹没说话,只是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进了单元门。这就更奇怪了……
到了门口,我又瞅了一眼对门门上挂着的八卦镜。“方教授,这八卦您分的清吗?连着断开的,我瞅着这八个都一个模样。我也就能分开这上面那三个全断开的和下面这三个全连着的。”
“我也分不清,唉……就当寻求心理安慰了呗。”方伯驹回答。
“也对,呵呵。”我笑着回答。送方伯驹进了门,我婉拒了他留我们吃午饭的邀请。今天的事儿有点让我怀疑我最初的判断了,所以我决定回侦探社里慢慢想。
坐着昭宇庄园的的电梯下到一楼,谁说有钱人用的电梯就是快?简直比我们侦探社那个破旧电梯还慢。
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我一口口的猛灌咖啡,今天的一切都太奇怪了。
易璐晓和冯姗居然血型不一致……这怎么可能?
还有,就算只是几秒的时间,我也感觉到了,那双扼住我咽喉的双手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神力或怪力,充其量也就是个普通女人。周达明实施复苏术的时候,我近距离看了一眼易璐晓的双手,轻柔细嫩,几乎没有老茧,所以我的判断不会有错。那是谁才能在方家拖动那么重的衣橱呢?方盛?方伯驹?李淑琴?这都没有道理呀?难道有什么其他我不知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