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新案子
天台。
又是天台。
一切都没有变，我再次不可抑制的举起枪，虽然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臂。
举枪，瞄准，扣动扳机……
可是这次枪声却没有响起，没有人倒下……
我的枪口慢慢长出一朵曼陀罗花，它缓缓的爬出枪口，肆意的伸展着自己扭曲的枝茎。我想甩掉它，甩掉手里的枪，可却发现花茎已经缠绕包裹住了我的手腕。
我再望向天台众人，发现所有人都扭头看向我。
我想大声告诉他们手里的枪卡壳了，可却一个字都喊不出。
我挥舞手中的枪，想向他们示意枪的问题，却发现被花茎包住的手里握着的不是枪而是一把刀，抵住花妙脖颈的那把刀。
天台上所有人都举枪瞄准了我，仿佛我才是那个劫匪。
对，那个劫匪呢？那个离我最远，劫持花妙的劫匪呢？他怎么不见了？花妙为什么也不见了？
“我不是劫匪，你们不要对着我！”我终于能喊出声了，可众人却无动于衷，我扭头想跑，可连转身都无法做到。
低头向脚看去，发现是护士刘聪匍匐在地上死死抱着我的腿不松开。
我一抬头，想用力抬腿把脚从她怀中抽出，可眼前却发现石重虎，薛虹霞，万起静，孙董把我团团围住，每个人都在伸出双手撕扯我。
这撕扯让我好痛，是那种深达灵魂的痛。
为什么梦里的伤害也会这么痛？
我是在做梦，但为什么无法醒来？
好想醒过来……
等我醒来时，身上有着很多深红色的挠痕，想来是梦里自己挠的，估计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梦到有人撕扯我。
推开屋门，照旧看到华生坐在那里看报纸。
“你确定有工作吗？为什么我每天都会看到你坐在这里？”我嘶哑着喉咙问。
“我建议你先去洗漱再和我说话，你嘴里混合着酒味儿的口气已经影响到我的阅读了。”华生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眼睛却从未从报纸上移开。
等我洗漱完坐在桌边的时候，咖啡的温度刚刚好。
“昨天那个案子，那个可怜的护士，会让你睡得更好吗？”华生头也不抬的问。
“我只负责找到真凶，她的量刑情况由法官来决定。”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不能保护弱者的法律还代表正义吗？”华生没有意识到我的反感，依然在喋喋不休。
“犯了错就必须要受到惩处，无论这个人是谁！‘弱者’这个词儿也不能成为行凶者的庇佑，我们不能根据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案子就否定掉整部法律！”我越说越激动。面对华生，我似乎总是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好好好，我投降，”说是投降，但这个惹人厌的家伙却连眼皮都没抬，反倒是挑衅一样的抖了抖报纸，“我这不是和你探讨嘛，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看你的报纸吧！”我把最后一点咖啡灌入喉咙，拎起衣服就走。
“又去那对姐妹花那里吃早点吗？别那么多的怀疑与猜测！”华生让人心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懒得搭理他！
街角的花店有小蛋糕出售，还是那个穿着鹅黄色衣服，梳着麻花辫的圆脸姑娘。我不想把她或者这个可爱的店面与那个教唆犯罪的恶魔联系起来。但是世间真的有那么多巧合吗？出现在我楼下的街角，距离我的住处不足一百米，而它的店名居然叫“stramonium”。
那个圆脸姑娘笑笑接过钱，然后把小蛋糕递给我。
她为什么不问我的名字？开业至今，我几乎每天都在她们店里消费，可她却从没问过我的名字。柜台里那个稍微瘦一些高一些的姑娘甚至都没怎么正眼看过我。她们就那么没有好奇心？
华生说是因为我流浪汉的造型太惹人嫌了。
但做生意的人会在意这个吗？
不管什么样，都是熟客啊？
还是说……
还是说，他俩根本就知道我是谁，所以不用再去问我的名字？
如果她俩没问题，那么真的会有卖饮品小蛋糕的花店吗？难道不是为了怕我一个男人不进花店才增加了饮品小蛋糕吗？她们非让我进店干什么呢？我都来了这么多次了，她们为什么还没什么动作呢？
接过姑娘递过来的蛋糕，什么都没有发生。
姑娘的手干燥而稳定，并没有我想象中那种因为紧张而出汗的潮湿，当然也没有颤抖。
一路溜达到侦探社，老样子。杨戍不在，红蜡在修指甲，梁晃在摸鱼。
晃到自己座位上，“杨戍呢？又抓之前那个小三去了？”
“别找杨戍了，老夏咱们有个新案子。有个女人被鬼上身，然后从八楼跳下去了！”红蜡回答。
“发疯寻死吧？”我随口答了一句。
“人没死，半夜回来还想掐死别人。”红蜡依旧面无表情的修剪指甲。
“还有这种事儿？梁晃拿接待笔录来我看看……”我急忙招呼梁晃。
我抱着接待笔录有些失神，案子很有意思。受害人叫李淑琴，五十五岁，女，家住本市昭宇庄园小区，昨天午夜被儿媳徒手扼住脖子险些窒息致死。
听上去似乎是很简单的家庭纠纷案件，但是诡异就诡异在儿媳似乎是被恶鬼附身了。他们一家人先是去了警署，但人家对这种案件根本不受理，反而建议他们找医生来处理。后来在警署一位姓雷的热心警长的推荐下，找来了这里。
“老夏，这案子我们接吗？”梁晃小心翼翼的问。
“去见面谈一次吧，红蜡你和我跑一趟。杨戍呢？”
“昨晚帮人捉小三，后半夜才弄完，回家补觉去了。”红蜡不紧不慢的回答，“走吧，我来开车。”
“梁晃，等那小子回来，让他盯紧点之前小三那个案子，别偷懒。”我并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接这个鬼上身的案子，还是让杨戍把捉小三的钱赚到最稳当。
昭宇庄园是本市的超高档小区，除了联排和独栋的别墅就是复式豪宅，莫说是房子，一般人凭工资估计连车库都买不起。
“你们找哪位？”门口的警卫貌似还是挺负责的，因为他一边问话，一边隔着窗户审视坐在副驾驶的我，完全忽视掉了红蜡那露出来的黑丝长腿。